另一邊,杯戶大學醫院。


    從警視廳出發的寺岡勝敏與白鳩在11點40分時才抵達目的地。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醫院,寺岡勝敏作為前輩兼領導,率先走到大廳的服務台前,向那裏的護士出示警官證,開始說明自己的來意。


    “你好,我們是警察,這次來是……”


    白鳩站在一邊沒說話,目光在周圍打轉。


    不管是什麽國家或地區,醫院永遠是負能量最多的地方,他僅僅站在那裏幾秒,就有數不盡的哀怨心聲湧入腦中。


    如果是過去,白鳩還會有點不習慣,但對現在的他,早已可以無視掉這些外人的聲音了——畢竟那些心聲不是衝著他來的,和前段時間的警視廳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一樓大廳人很多,秋冬季總是醫院人最多的時候,尤其最近天氣轉冷,到處是戴口罩的人……比如服務台旁的柱子邊,就靠著一個。


    那男人大概三十出頭,風衣內是一套日本男性社畜們最常穿的深色職業裝,可能是發現白鳩在看他,他連忙背過身,低頭咳嗽了幾聲。


    “……”


    白鳩看了看他風衣上掛著的耳機線,又看了看他腰側明顯的對講機形狀的突起。


    這人八成是警視廳派來盯著寺岡勝敏這個內鬼的公安,隻是這偽裝和盯梢能力……為什麽感覺比他這個普通刑警更糟糕?


    通過讀心能力,白鳩知道警視廳公安早就發現寺岡勝敏被組織收買,是擔心隨便抓捕會暴露諸伏景光,才一直沒有動手。


    白鳩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好幾秒後才移開視線,身側的拳頭握了握。


    他都打算故意坑鬆田了,自然不會在意同樣被北田鳶香喜歡、殉職時間也在近期的諸伏景光的死活……希望這次公安的人不會打擾他……


    就在白鳩這麽想的時候,他忽然聽到醫院外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那聲音過於響亮,以至於寺岡勝敏和一邊的公安,全部好奇地迴頭朝外麵看去。


    在三人和醫院大廳更多人好奇的注視下,很多救護車打著鳴笛開到醫院門口,在那之後,跟著很多普通轎車和計程車。


    救護車剛停下,醫護人員就打開後車門跳下,嘴裏不斷念著“快!快!”“再派車過去!那裏還有很多傷員!”,他們把一張張躺有傷員的升降床拉下車,朝急救通道跑去。


    無數滾輪的聲音合在一起就像驚雷,在看清其中一些人的傷勢後,一樓大廳響起驚唿聲和抽氣聲。


    哪怕是當刑警幾年、見多了死人和傷勢的白鳩都愣了一下。


    沒等他迴過神,跟在救護車後的那些車裏又湧下一批人,他們身上的傷勢沒之前那些那麽重,他們衝入醫院大廳,朝服務台湧來要求進行救治。


    整個一樓陷入一片混亂。


    寺岡勝敏被擠到一邊,白鳩狼狽地躲著,差點撞到那個公安。


    那個戴口罩的公安也被眼前情景嚇了一跳,顧不得白鳩在看他,連忙躲到角落裏拿起對講機,不知道在和誰聯絡。


    “滴答……滴答……”


    ——在所有的嘈雜聲裏,白鳩忽然聽到了一個不詳而熟悉的聲音。


    作為前拆彈警察的他猛地扭頭朝那邊看去,隻看到很多擠在一起的人頭,其中一些人舉起的手上戴著手表,上麵秒針在轉動。


    ……錯覺?


    白鳩心底某處,莫名地揪了一下。


    ————


    現在,是東京時間中午12點整。


    而在莫斯科,剛到早上6點。


    在冬天,維度越高的地方,天亮得越晚,在安室透被手機鈴聲吵醒時,窗外一片漆黑,仿佛仍在深夜。


    安室透從床上睜開眼睛,覺得腦袋在隱隱作疼,所有思緒仿佛堵在一起,這是典型睡眠不足的症狀。


    港區中學的修學旅行團在5號抵達莫斯科,今天已經是第三天,連續兩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


    第一是不習慣這裏的氣候,第二是這兩晚庫拉索聯絡過他,雖然她暫時還沒到莫斯科,但兩人得開始商量如何找普拉米亞,第三是……


    安室透坐起身,看向窗外。


    即使外麵什麽都看不見,他依然有種被什麽東西緊盯著的感覺,而他清楚知道那是什麽。


    ——學校選的酒店,距離盧比揚卡廣場、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總部特別近。


    ——哪怕他是日本公安警察、工作性質是特務、同事裏有進入別國的間諜,本事也沒大到能若無其事地待在另一國家情報部門總部旁放鬆睡大覺!


    安室透歎了口氣拿起手機,隻掃了一眼,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喂?”


    “大事不好了!”


    風見裕也急切的聲音傳來,他像在跑動,背景音非常嘈雜,在過了幾秒後,安室透聽到門重重合上,這位手下的聲音變得清晰。


    “降穀先生,議員從醫院逃走了!!”


    “?!!”


    安室透握著手機的手一下子收緊:“怎麽迴事?!”


    對麵的風見裕也以最簡潔的語言敘述事情經過——議員抵達、附近發生三起重大事故很多人到醫院就診、再到議員借著上廁所的機會逃走……完了他道:“我們想調取附近的監控,但那裏線路被全部人為破壞了!”


    “……”


    安室透咬緊牙關,感到血液正在迅速向上衝,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


    這絕對是組織做的。


    在組織待了幾年,他非常了解組織作風——在附近製造事故,讓很多普通人湧進某地,製造混亂讓目標逃走……這種事組織絕對做得出來!


    惶恐的路人,有時遠比罪犯更能限製公安和警方的行動!


    安室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第一時間提到責任人:“看守他的獄警呢?他去二樓上廁所,該樓層監視的同事沒注意到嗎?”


    “負責監視的兩名同事中毒,現在還在急救!”風見裕也為同事辯解,“兩位獄警發現不對時立刻去追,先追上去的那個頭部中槍,已經搶救無效去世了!”


    安室透心裏又是一緊,隻聽風見裕也繼續道:


    “當時手銬扔在地上,他們在窗口看到一輛黑色保時捷,川尻議員正逃向那輛車,其中一位直接從二樓跳下去追……從他體內取出的子彈,是9毫米盧格彈。”


    這是琴酒常用的子彈……不,不能盲目確定,這可是最廣泛使用的手槍彈種,其他人也會用。


    “那三起事故傷亡如何?”安室透又問。


    “……很糟。”風見裕也聲音幹澀,“油罐車爆炸、大量腐蝕性化學品傾倒、電影院大火……很多人臉部、甚至全身嚴重燒傷,這裏忙不過來,就將一些情況稍微輕一點的轉移到其他醫院。”


    安室透聽著傷亡情況,後槽牙快咬出血了,聲音依然冷靜:“諸伏和警視廳那裏如何?”


    “諸伏先生有組織任務,我們暫時無法聯係他,警視廳那裏……”


    風見裕也頓了頓:“那裏恐怕一時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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