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真是好樣的,卡米麗婭!」海格叫道,「好!讓我們看看你和那頭叫巴克比克的傢夥相處得怎麽樣。」


    他說著解開了一條鏈子,把巴克比克從同伴身邊拖開,全體學生都屏住了唿吸。


    「放鬆,卡米麗婭。」海格冷靜地說,「你和它必須對視,想辦法不要眨眼,如果你眼睛眨得厲害,它就不信任你了。」


    卡米麗婭盡可能將自己的眼睛睜大,不讓它們閉上,盡管她的眼睛酸得要命以至於要落淚,但她沒有眨下眼睛,而巴克比克已經把它那大而尖的腦袋轉過來了,用暴躁的橘黃色眼睛看著她。


    「這就對了,」海格說,「卡米麗婭,現在你得鞠躬。」


    卡米麗婭有些不情願地照做了,其實她心裏不太樂意把自己的脖子亮給巴克比克,但是聽海格的話總不會出錯的,他可不能第一天上課就謀害他的學生兼好友的。於是她微微鞠了一躬,然後才稍稍直起身來看。


    那頭怪獸仍舊滿懷敵意地看著她,而且它沒有動。


    海格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擔憂,「好吧,後退吧,現在。卡米麗婭,放鬆地後退。」


    但就在這時,讓卡米麗婭大為驚奇的是,那怪獸突然彎下它有鱗的前膝,身子往下沉,用意明顯不過,那是在鞠躬。


    「好極了!」海格欣喜若狂地說,「你現在可以碰碰它了!去拍它的喙,輕輕的拍!」


    這樣一來卡米麗婭也開始有些興奮,同時越看越覺得這頭怪獸似乎也變可愛許多,她慢慢地向那怪獸走去,伸出手來在它的喙上拍了幾下。那怪獸懶懶地閉上眼睛,好像很喜歡她這麽做。


    全體同學鼓起掌,這時海格的粗嗓門再次響起,「好,卡米麗婭我想它也許願意讓你騎它呢。」


    「什麽?!」


    聽了這話卡米麗婭嚇了一跳,但海格卻誤以為她那是激動的表情,還很熱心利用體型優勢單手將她拎到了巴克比克的背上。


    「好啦,你就坐這,最好不要亂動,這正好是翅膀關節的後邊。」海格說,「當心不要拉掉它的羽毛,記住它不喜歡你這樣做。」


    卡米麗婭的臉色發白,聲音開始顫抖,「海格,它應該飛不怎麽高吧,我還沒做好準備,來一次……」


    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巴克比克便站了起來,這讓卡米麗婭再次受到驚嚇,完全不知道該抓住哪裏,麵前的每一塊地方都是羽毛。


    「繼續啊!」海格叫道,並拍了下這頭怪獸的臀部。


    這迴沒有事先警告,十二英尺長的雙翼在卡米麗婭的兩旁展開了,在巴克比克向上飛時,卡米麗婭及時抓住了怪獸的脖子。這和一年級上飛行課騎在掃帚上的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但對於恐高的卡米麗婭來說兩種飛行的方式她都不喜歡。


    怪獸的雙翼揮舞時不停地碰著她的腿,令她很不舒服,也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來,那些羽毛在她手指下麵滑動,盡管此時怕得要命但她還記著海格的叮囑,不敢抓得很牢。


    剛起飛時,卡米麗婭還失聲尖叫了一聲,之後隨著內心的恐懼不斷發酵,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竟然連一聲叫喊也不發出來了,當人害怕到極致時原來會失聲。


    巴克比克載著她在圍場上空飛了一圈,然後平穩地迴到了地麵,卡米麗婭卻覺得這趟飛行比自己所經歷過任何一次都要漫長。


    從巴克比克背上下來後,卡米麗婭覺得腳底軟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樣,甚至覺得周圍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似乎她的心在如此一番高速飛行後,被甩在了雲端上。


    海格帶著學生們擁上來祝賀卡米麗婭,麵對如此場麵,她隻能暫時強忍心頭的不適感,勉強對著大家露出一個微笑來。這次就連瑪麗埃塔都顯得格外吃驚,看向她的眼神是難得的認同。


    大家從卡米麗婭身上得到了鼓舞,都小心謹慎地進了圍場。海格便一個一個地解開那些怪獸身上的鏈子,不久,圍場上到處都是人在緊張地鞠著鞠躬。


    雖然已經站在地麵上了,可卡米麗婭還是覺得自己頭暈噁心,便和海格打了個招唿,能不能允許她在周圍走走,緩一緩,等過一會再來和他們集合。


    海格對她很放心,隨口答應了,但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名老師了,必須要對自己的學生上心些,起碼要比以前負責任,便囉嗦了一句,叮囑她千萬不要走到禁林裏去。


    在白天的時候,從外麵看林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異樣,就和普通的森林差不多,邊緣也時常會出沒些常見小動物,但卡米麗婭知道的即便是白天也不可走到裏麵去。


    看見不遠處地上有幾隻鳥,卡米麗婭便掏出書包裏的麵包,掰成碎屑蹲下來灑在地上,那些鳥一點也不怕人,見有吃的便馬上圍了過來。


    麵包是早上塞德裏克塞給她的,他總是覺著卡米麗婭早餐就吃那麽點,是完全不夠支撐她到中午的。自從在一起後,塞德裏克很是關心卡米麗婭每餐吃了多少,不是怕她吃太多發胖,而是怕她吃太少,如果有一天卡米麗婭發胖了,他是比誰都高興的。


    可如果塞德裏克要是知道那麵包現在被卡米麗婭拿來餵鳥了也許會有些生氣吧,也許他根本不會生氣,最多隻是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看她,但眼神還是十分溫柔的,然後又重新給她塞一堆吃的,但這迴或許還會多出一份讓她拿去餵鳥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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