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為利而來,萬事皆因利而往,親友情淺薄過紙,人民草菅金銀災。


    單文聖反問道:“二姑方才開始便多有失態,此時又是為何不同意搜魂?”單廣慧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站在最旁邊的男修則是眼神示意單廣慧道:“廣慧啊,為了自證清白,你去搜魂就是了。”單廣慧先是連連搖手,隨後麵色微變,頓了一下說道:“那就由我來吧。”便快步向地上的冷老鬼走去。


    才走至一半,就聽水清抬手喝到:“且慢,方才可是有人給你傳音,才讓你改了不想搜魂的態度?那人定是說,反正你無緣金丹,不怕進階心魔侵擾?你來搜魂後,無論得到什麽結果,直接矢口否認就是,搜魂之後這了老鬼魂歸天外,死無對證,這樣這唯一的證據,就可以輕鬆抹除了,我講得對嗎?”


    單廣慧惱羞成怒,手指不停點著水清道:“你、你,你莫亂說。”單家族長邁步向前道:“我來。”其身旁老者一改雲淡風輕做派,急唿:“族長尚有進階金丹機會,怎可因這小事惹心魔。老夫壽元枯竭,今生無望金丹,此事應由我來。”


    水清見單家人一時爭論不出個所以然,蹲下身子在文琦等人手腕處扒下納物鐲揣入懷中,扭頭便往外走去。一名身材矮小的男修,見水清舉動,快步上前,拉住水清手腕道:“小友,且慢,這三人納物鐲中可能有證物,你不可拿走。”水清運起內力,手腕輕甩,便震開了那男修之手,看著單文聖道:“人是我擒的,東西我拿走有問題嗎?”單文聖連忙拽迴那矮小修士道:“四叔,水清兄弟不顧生死為我族擒來外鬼,那三人之物,應是歸他所有,若要證據,搜魂就夠了。”


    單家族長上前一步道:“小友,這便離去了?不想看個結果嗎?”水清搖手道:“本是想看個熱鬧,可你們實在拖遝,我還有事,不看也罷。”雖水清擒來三人,但不能親眼見證其手段,單家族長根本沒把水清當迴事,隻當他不知使什麽手段暗算得手,但是看到水清輕易震開凝神初期四弟的手,斷定出水清實力至少也有八階,這才對水清稍微高看一眼。聞水清之言大笑道:“哈哈哈,小友快人快語,我單廣樞也絕非婦人之仁,這便搜魂,查那內鬼,讓小友看完這熱鬧,也免讓小友輕看了我單家。不過還有一事相求。”水清坐迴椅子上,翹起腿說道:“你說,我聽聽。”


    單廣樞走到冷老鬼身前,向其心窩稍注靈氣,冷老鬼一口淤血噴出,緩緩醒來,迷茫的看著四周,最先映入其眼中的便是羅瑩頭顱,還未待其明白過來怎麽迴事,就聽身旁單廣樞說道:“既然內鬼有三,我搜魂時若他三人發難,我不能戰,便是三對五的局麵,但聖兒僅是化氣,即為三對四的局麵,而若顧忌以往族內親情,有可能三對四的局麵都不會出現。到時候留住那三人都尚有難度,別說將他們擒住。可小友能力戰三名凝神,實力不容小覷,不知可否幫忙守住出口,免得那三人逃走,也好讓小友把戲看完。”水清未迴話,可是把冷老鬼嚇得夠嗆,單廣樞說話間,他已分析清楚當前局勢,明顯自己是被擒到了單府,而羅瑩、文琦均是被斬屍體就在眼前,這人說的搜魂,定是指要搜自己之魂,怎奈傷勢過重,坐起都難何論反抗,剛張嘴欲求饒,隻聽得一熟悉的老者聲音響起,說道:“不必那麽麻煩了,那三名內鬼便是我單炳生,你二妹單廣慧還有你三弟單廣衣。”


    此話一出,整個地下廳堂落針可聞,那單廣慧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無神看著地麵,似在懺悔一般。水清突然撫掌道:“還是老人家有膽識、夠擔當,看樣子你們也不打算反抗了,你們族內之事我便不摻和了。”然後指了下醒來的冷老鬼道:“這家夥你們自己處理吧。我先走了。”這次再無人阻攔水清。待水清出了地下廳堂的大門,就聽到身後傳來單廣樞怒喝之聲“二叔,你糊塗啊,勾結外賊,殘害凡人,至咱們單浙城這般田地。”沒走幾步便聽到單炳生冷喝之聲“我不糊塗,而是在我心裏你不配做這一族之長,為了單文聖那麽一個廢物,你耗費多少家財?你這因己之私,不顧族人反對,獨立獨行,就算我不做局,單浙城和單家早晚也被你毀了。”


    隨著水清漸漸走遠,再聽不到身後爭吵之聲,心中暗道:“果然從頭至尾,不過一個利字,那文琦倒是活得通透。親情和人命在利麵前就那般一文不值嗎?修真家族不過爾爾。”


    第二日清晨,單文聖按水清安排,準備了一輛馬車,水清先是把裝滿草藥的布袋丟到車上,又收拾了蘇阿婆所有櫃子上的瓶罐在馬車上擺放整齊,再把蘇阿婆背到車中放下讓其躺好,最後和穀力武坐在馬車駕位,對單文聖拱手道:“不用遠送,就此別過。”


    單文聖扶住馬車車輿,對水清說道:“昨夜我不知你們為了我們單家,竟然付出如此之多,若早知這樣,族內應當重謝。”水清搖手道:“拐走你們一個藥師就算重謝了。”單文聖羞慚滿麵看著穀力武道:“可是力武兄弟的眼睛。”穀力武手中搓玩著石頭,聽單文聖提到自己,咧嘴笑道:“不礙事,阿哥說他醫得好。還有就是,你家飯菜樣式太少了,迴去告訴你家灶房師傅,要多學點菜式了。”水清搖頭苦笑:“事情是我答應你去辦的,小武不慎中毒,責任在我,不在你。不必掛懷,三川九洲,有緣再見。駕!”話畢,水清便駕馬車向北城門而去。


    單文聖一瘸一拐跟了幾步,隨後跪倒在地,連磕三個響頭,大喊道:“水清兄弟,對我族猶如再造之恩,文聖一生銘記。”遠去的車輦前水清伸出手搖了搖,沒有迴話,漸漸消失在單文聖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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