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壯爭鬥命將休,虧有聖手迴天留,後有宮中諸多事,報恩為其斬洪流。


    趙雲平盯著恢複如常的雲層,也是不明所以,又繞著水清轉了一圈,啞然道:“咦?奇怪了,你竟已跨過九層,到了巔峰,可是為何不用經過雷劫?我本以為你鴻蒙態靈根,也許會有頂冠後混沌靈根的特性,跨階極難,著實還為你擔心來著,沒想到,竟然這般順利,無劫而升。雖是不知到底為何,但總歸是好事。來,咱們進屋飲酒,恭賀你四年苦熬,終得巔峰。”


    方才水清的氣勢雖然未引來天雷,卻是使得高季國皇都振動,無數高官貴胄猜想護國是不是又習得新武技。階位高些武者卻是知道,方才那氣勢,絕對是有九階武者欲引天雷渡劫,直升巔峰而去,不由紛紛禦劍飛向護國府方向,在其院外駐足觀禮,可是遲遲未等到天雷,議論紛紛後,便都敗興而歸,心中各有思量。而此刻皇都外圍,一間小小無名武館中,兩名四階武者正在教導一眾娃娃們有關武者的基礎,隨著水清氣勢起而下落,兩人對視道:“方才那道黑光,莫不就是九階之力?”說話的人正是雪雲山一別數年的張綽,他身側執劍教導娃娃們站立姿態的正是張範。張範迴到:“莫管他人,世上高人極多,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別忘了與小主的約定,馬上午時了,等下教完這批孩子,下午咱倆比試比試,我覺得突有靈感,似有五階方向了。”張綽聞言,拱手稱賀,連連稱是。


    護國府,一處廳堂內,雕花梨木桌麵上擺滿了酒菜魚肉,穀力武已經開始大快朵頤起來。水清自從換得穀力武之血後,胃口是一日比一日好,也是不斷往嘴中放入菜肉,不然也不能僅僅十二歲,便長到這般高大。趙雲平慢慢品著杯中美酒,看向狼吞虎咽的水清和穀力武,眼中滿是欣慰。輕聲道:“這四年,苦了你們倆了。”水清抹了一把嘴,連忙拱手道:“師父才是最辛苦,這一杯我敬師父。”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趙雲平亦是飲盡杯中酒水說道:“還有三個月,就要迴玉雪宗了,此間無事,你們可在皇都內轉轉,來了四年,都未踏出我護國府,也是悶壞了吧,這三個月,你們好好休息,玩耍便是。”聽到可以出去,水清和穀力武擊掌道:“終於可以出門了。”趙雲平自滿一杯,輕嘬一口道:“雖然七階便可禦劍而行,但是你們那隨身兵刃,凡品精鐵打造,實在不甚堪用,等下,你們隨我進宮麵聖,為你們謀兩個閑職,也好去國庫挑兩把精良兵刃。”穀力武聞言,從旁邊抽出自己的大刀,單手掂了掂,悶聲道:“確實太輕了。”隨後便一把丟到一旁。水清抽出腰中劍道:“雖是不太趁手了,但是畢竟和阿姐挑筋刀出自一塊精鋼,也是伴我許久了,我不太想換。”穀力武聽到水清的話,連忙把鋼刀撿起道:“阿哥不換,我也不換了。”趙雲平笑道:“讓你們挑新兵刃,又不是一定非要把這兩把丟掉,你們實力提升,若是還用這兩把兵刃,都不用爭鬥,僅是禦起飛行,不用多久這兵刃便會損毀,這兩把你們留下做念想便是。不過四年前我便有一疑問,今日清兒提起,我才再次想起,你那阿姐腰中挑筋刀,可是仿造誰人兵刃而造?我看著極其眼熟,仿若我一老友所用一樣。”水清聞言怔住,心道:“米師確說過自己曾是宮中禦醫,師父定是認出了米師挑筋刀。可是米師先偷國庫,再自私逃,我是否應當直言相告?”就在水清糾結時,穀力武一邊扒拉手中飯碗,一麵說道:“阿姐那挑筋刀是仿米爺身上那把做的,她和阿哥還同米爺學過醫術呢,可厲害了。”趙雲平聞言,直接站起,按住穀力武肩膀道:“你口中米爺可是叫米方?”穀力武停了手中扒飯的動作,瞪眼看著激動的趙雲平,又看了看一臉苦笑的水清,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任是趙雲平詢問,也不做聲。


    水清放下飯碗,起身拱手道:“師父,小武口中米爺。正是我醫藥恩師,曾經這高季國宮中禦醫米方。”趙雲平放開穀力武肩膀,坐下,擺擺手,示意水清也坐下,隨後問道:“他現在何處?過得還好?”水清聞言,支吾道:“過得很好,不過他所在之處,臨別時特意囑咐過,不讓外傳。”趙雲平聞言,一個閃身,舉拳直奔水清頭頂,水清運起滿階清水步,輕鬆躲過,嬉笑道:“師父,我非當日之我,你再想打我頭,可是~”話音未說完,就感覺頭上一痛,“哎呦”喊著,捂頭蹲在地上,頭上已經被趙雲平錘起一個大包。趙雲平摔了下手道:“你那《清水步》確實詭異,不過我與你講過多少次,要連貫施展,不然你這一步一頓,我怎會抓你不住?還有就是,不讓外傳,也分人,當年若不是我,你以為他暗中在後宮投毒殺人,偷入國庫盜寶,深夜私自離宮,怎麽會一直不被人發現?”水清瞠目結舌望向趙雲平道:“我當初便在想,米師縱然醫術高超,但是高季國宮中定然也是高手如雲,他那般行事,怎麽會不被他人察覺,原來是師父您一直暗中保護?”趙雲平輕輕點頭。水清思量片刻,似有所明,拍手道:“莫不是,米師所講,與他有舊,助他入宮之人就是您?”趙雲平此刻也是略感驚訝,隨後開口道:“這米方,與你講得倒是挺多啊,看樣子也是很看重你嘛。”


    隨後幾個唿吸的沉靜,趙雲平繼續開口道:“我四十年歲時,曾在高季國邊疆,與那扈陽國李子風有過一次生死之戰,那年他三十,雖然剛剛登頂巔峰,一手槍法卻是驚天動地,開山裂石。那一戰,我們勢均力敵,戰了整整三日,我二人均是身負致死重傷,以平局結束那場生死鬥。雖不知他最後被何人所救,我確是知道,若非當時年僅二十出外遊醫的米方出手相救,此時的我早已是一抹黃土。”水清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要那般幫米師,原來他對您亦有救命之恩。”趙雲平抿了一口杯中酒,點頭道:“滴水之恩,尚且要湧泉相報,何況救命天恩。後來通過江湖中朋友得知米方竟然有事要入宮,那時我已入宮做護國,便為他行了方便。起初我也並沒有太在意他後來之事,直到國師找到我說,我招入宮中之人,似在後宮之中有小動作,讓我多加留意,莫被守幹發現了,局麵難堪。後來經我親自調查,我才知曉米方所作所為確實罪已當誅,可是亦探得他所做均是受人指使,我一方麵不想恩人入獄,另一方麵不想被守幹知曉後難做,隻好暗中幫米方斬去露出的馬腳。直到一日,米方突然離去,我便知他這不辭而別,定是無歸期了。果然自那之後,再無米方音訊。”


    水清撓撓頭,故作神秘得悄聲道:“那師父,你可知米師所做受誰指使?”趙雲平挑眉道:“你這神色,似是你知一般。”水清壓低聲音道:“當朝慈沂皇後,係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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