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連理枝,奈何主幹獨木成,樹苗爭光互搡之,欲拔頭籌暗潮起。


    一整個下午,水清、穀力武二人都貓在藏書閣研習《化元歸一》,整個心法第一層已然被水清爛記於心。天色擦黑,水清便帶著穀力武來到集市,先是找到與辛邵同住的山羊胡,佘了一些筆墨紙硯,隨後便坐到辛邵的酒攤上,要了一壇小刀燒,又要了五斤牛肉,四屜包子,神秘兮兮的告訴辛邵等下要介紹大人物給他認識,酒菜等人齊一起上。辛邵心道“兩位師弟才來兩日就認識了大人物,哈哈,有趣。”卻是並未放在心上,去給別桌上酒上菜,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


    水清二人等了不到半個時辰,白子譽扇著折扇慢步向辛邵的酒攤走來,其身後還跟著葉角。走近酒攤,白子譽合上紙扇衝著水清輕搖示意,隨後坐在水清身側早就擺好的椅子上,葉角則是站在其身後。整個外門隻有這小小酒攤有酒水賣,雖然最近白子沐總是來搗亂,但此刻也是人滿為患,辛邵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水清喊他上菜,才發現原來水清等得人已經到了,竟然是七皇子白子譽。辛邵不敢怠慢,不僅將菜品很快上全,還特地的擺了盤。隨後搓著手道:“七皇子,您大駕光臨,我這沒啥好東西,都是常見酒肉,您多擔待。”白子譽揮揮手道“不礙事,水清師弟說要把你介紹與我認識,對你評價頗高啊,我來此是見你,酒肉主要還要勞累穀力武師弟幫我消化消化。”穀力武本覺得無聊,餓了半天,不能吃飯,還要聽他們東扯西扯,忽然聽到白子譽這麽說,連忙看向身旁水清,眼神中似乎在詢問“阿哥,我能吃了嗎?”水清見狀,淺笑著,將那盛滿牛肉的盤子拉的離穀力武近了些。穀力武欣喜若狂,大塊吃起牛肉。這時水清才說道:“包子與肉我和小武吃得,這酒還是要三位師兄共飲才好。”辛邵聞言連忙推阻道:“我怎可與皇子殿下共飲?”


    這時白子沐恰巧從市集路過,本想順道刁難那辛邵一番,竟看到白子譽帶著葉角和水清、穀力武在辛邵酒攤吃食,遠遠的避開,找了一條小路往自己藤閣走去,邊走邊琢磨“七皇兄他本不善飲酒,更別說那辛邵賣的俗物,他此時在那酒攤出現,必有其他緣由,莫不是那辛邵他也想拉攏?這七皇兄到底是怎麽了,這外門誰不知我與辛邵不對付,此人膽小怯懦,家中更是落魄至極,他要為這麽個廢材與我也鬧翻不成?我這七皇兄越發讓人看不透了。”就在其揣度白子譽心思時,一人從側邊小路跳出,對著白子沐躬身、拱手,白子沐正在全神貫注,著實被嚇了一跳。一扇子錘在來人頭頂:“張策!你想嚇死本王不成。”張策見白子沐確實略顯驚色,連忙單膝下跪,賠禮磕頭。白子沐將他攙起說道:“算了。趕緊說說,你去內門打探到了什麽。”張策拱手道:“屬下無能,並未打探到他二人身份,所有在宗的內門弟子連知曉有這二人來宗的都少之又少。”白子沐皺眉,揉著下把問道“連內門那幫人都不知曉他二人身份?”張策繼續說道“不過~”白子沐一腳踹在張策大腿“你還跟我賣關子?有屁快放。”張策連忙說道“不過有許多人,看到這水清和穀力武二人是由程長老帶著介紹的宗門各處,而且當時程長老所帶並非他們二人,還有一個女娃,此時那女娃所在何處無人知曉。內門中倒是有一人與水清二人有過一次接觸,不過屬下不好去打探。”白子沐瞪了張策一眼,說道:“內門中有我阿舅在,你怕得甚?還有誰不能問得?”張策小聲說道“二十一皇女,白子菲。”白子沐眉頭緊鎖,打開紙扇輕扇兩下“那你可探聽到,程長老都帶他們去了何處,接觸過何人?”張策思索片刻說道:“宗門所有地方基本都去了,但是並未接觸過誰,若說有,估計隻有黃書郎和黃廉了。”白子沐似是豁然開朗一般,紙扇敲打手心,眉毛舒展道:“那就是了,那黃書郎叔侄,定是知曉這二人真實來曆與其背景。我就說早晨那黃廉的介紹之語,怪怪的,總感覺他在刻意強調一些事,而又隱瞞了許多事情未講一般。他們本就與我皇族之人多不交好,這樣看來,黃廉所講都是給我們聽,做的事情也是給我們看的,想要的就是引得十哥那種傻子前去刁難,他們好看鷸蚌相爭,然後玩那漁翁得利的把戲。既然知道了這些,水清二人身份就不必探查了,定然是不簡單的,不然也不能讓黃書郎師侄拿來做局,我們不去招惹便是,總有呆傻之人上鉤,若事情鬧大,屆時便會看到答案。哈哈,七皇兄啊七皇兄,當真厲害,竟把人家棋子,納來自用。此刻又在那辛邵處不知作何打算,不管他怎麽想的,他的步伐決然加快了,我也需要多做準備。”


    此時,樹腳市集酒攤上。水清說什麽也要拉著辛邵坐下一起,讓他陪白子譽飲酒。而辛邵這邊不敢怠慢,隻得和其他來吃食的師兄師弟道歉,說今日要早些收攤,那些人見到七皇子在那,都是很識趣的拿上買好的吃食,離開了攤位。待人散盡之後,辛邵躬身、拱手“七皇子、葉角師兄,兩位師弟。此處不便說話,不如到我藤閣共飲可好?”白子譽挑眉看向辛邵:“哦?那不如到我藤閣處共飲。”辛邵躬身道:“這~”水清不等他墨跡,一把拽起還在吃包子的穀力武“小武,拿著酒壇。”穀力武應了一聲,一手端起著兩個酒壇。水清端起桌麵上的牛肉,伸手向前對著白子譽說道:“子譽師兄,請吧。”白子譽翩然起身,走在最前,葉角緊隨其後,水清拽著猶豫不決的辛邵:“快走吧,還要皇子請你不成啊。”說罷,一行人,共同向著一字號藤閣走去。


    不來不知道,原來白子譽的藤閣與水清所住藤閣相距不到二十丈,中間僅隔著一間暫時無人住進的藤閣。


    進得屋後,葉角幫忙擺好桌椅,待眾人坐下,接過穀力武手中酒壇,挨個開啟封蓋,葉角自然地看了下那酒壇封蓋,卻發現整個蓋子竟然幹燥無酒漬,心道:“這連酒帶壇怎麽說一個也有二十斤,四個酒壇就是八十斤,天方樹的台階全是盤樹而建,雖然樹腳到這裏不過五十丈有餘,但是台階至少有千層,更是顛簸不平,端著八十斤重物上千餘層台階倒是沒什麽,可這壇內酒水,在其上台階時能不起波瀾,不染封蓋。這~~”此時他目光看向穀力武抓向包子的雙手,繼續想到:“且其雙手不抖,似根本毫不費力,而且觀其周身氣勢,似乎從始至終都未運起內力。盡管我已四階武者,若是讓我如他一般,我能做到嗎?”想到此處,暗道“不好,這穀力武絕非一階武者,而是高階武者假扮,此番靠近七皇子殿下,定是不安好心。”周身氣勢暴起,雙掌運起內力,細小風刃在手掌上不斷穿梭,將白子譽護在身後,大喝道:“你到底何人,接近七殿下到底是何目的,從實講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這突兀的一幕,不僅讓穀力武有些呆愣,在場三人均是麵麵相覷,不知葉角這突然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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