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筋腕骨手中刀,腰間藏劍似柳繞,八十斤重精鋼刃,鐵匠鋪裏爐火燒。


    用過午膳。張範說,想帶著水清幾人去集市鐵匠鋪挑幾把趁手的兵器,問穀福來要不要同去,穀福來聞言摸了摸胸口錢袋,微微搖頭,“範兄你們去吧,我身體不適,我先迴屋休息了。”張範見他如此慌張,不明所以,便叫上三個小人兒,往那集市去。


    三個小人兒還是長記性的,這次真是什麽都不敢碰,到了鐵匠鋪讓他們挑選武器,都不願伸手去拿,張範看三人投鼠忌器的樣子,從懷中掏出兩定十兩白銀“莫說這武器鋪東西你們碰不壞,就是碰壞了。我也賠得起,隨便挑。”那鐵匠看到兩個銀定子,眼睛都直了。要知道買一把上好精鐵打造的鋼刀也不過一兩便足夠了,這還要是在鐵匠鋪自己出料子的前提下,而精鋼那種武器,這麽個小鐵匠鋪,總共也就那麽幾把,張範手中白銀都夠快夠把整個鐵匠鋪給盤下來了。看著幾個娃娃挑來揀去,似是沒有一樣兵器能看得上眼,那鐵匠可是有點著急了,隨手拿出二十兩白銀的大客戶,在這麽個小鎮裏,一個月都不一定能碰到一迴,鐵匠用毛巾擦著額頭汗漬,搓著那滿是老繭的雙手“客官,我這還有上好精鋼幾十斤,您想要什麽武器,我現打都可啊。”


    穀韻聽說還可以現打,便拾來一塊木炭,在地上畫出米老那挑筋刀的樣式“老板,那您看這種小刀可以打嗎。”鐵匠蹲到地上看了眼那圖案樣式“挑筋刀?當然打得,這般大小的給我一個時辰足矣,可有特殊交代?”穀韻見鐵匠識圖竟然直接叫出刀的名字,也是略有驚訝,可見他也是打造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便沒有再多交代。水清和穀福來也學著穀韻的樣子,在地上用木炭畫出自己想要兵器的圖案。水清所畫是三尺長劍,交代劍身越薄越好,最好能迴過一圈劍尖打到劍柄,鐵匠聞言“腰中劍!”水情疑惑道“什麽是腰中劍?”張範為其解釋道:“你剛才所描述給鐵匠的樣子就是腰中劍,平日藏劍於腰間,作為突襲的武器來講僅次於飛鏢,且又能發揮長劍威能。若不是我用這長劍已是習慣了,改用腰中劍更能發揮流水劍的威力,才學武技半月有餘,小主竟然就能為武技配最合適兵器,張範刮目相看。”鐵匠聽得張範這麽一個武者,竟然叫水清小主,不由得多看了水清兩眼,似是想看看其到底有何與眾不同,因為平常護衛叫雇主都是少爺稱唿,能用小主稱唿的,無外乎世奴,心道“這孩子祖上定是本事極大之人,竟能收到世奴。這武器我可得好好打,沒準得到賞識,還能從他家族手裏接到大買賣。”可鐵匠不知道的是自己算盤打的劈啪響,卻是一個沒算對。水清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孩子,沒有大能祖輩,更沒得家族,此次前來應該就是最大的買賣了。


    穀力武也在地上畫出一把鋼刀模樣,整個樣式和張綽的鋼刀如出一轍。鐵匠看了穀力武的兵器圖案“這位小兄弟,你畫這樣式,我剛剛給你看過的兵器裏就有啊,我這店裏精鋼打造的鋼刀,和這個一模一樣,一兩白銀一把,等下直接買去就好了啊。”穀力武拍拍手上的炭灰,咧開大嘴笑道“鐵老板,太輕了,你那鋼刀實在太輕。”鐵匠聞言又仔細打量了下穀力武,確實生的強壯,但是那自己鋼刀都是為成年武者打造的,他即便身高體壯,也明顯是個娃娃,略有質疑“小兄弟,我那鋼刀可是近二十斤精鋼打造啊。還輕嘛?”穀力武取來老板說的那鋼刀,雙手各把鋼刀兩端,微微用力,隻見刀身竟然彎折起來,要知道,那不是劍,而是闊背鋼刀,平時就是燙紅捶打過,要變形也不是他這般輕易,老板舌橋不下“好了、好了。莫要掰了,我懂了。那你要多少斤兩的,刀背寬幾許,刀刃薄幾何?”這問題算是把穀力武問住了,呆呆的用手比劃了幾下,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張範見他為難的樣子替他說道“老板,剛才你不是說你這還是有幾十斤精鋼?確切多少?”老板迴到“八十餘斤,打造那挑筋刀和腰中劍後,還能湊個八十差不多。”張範聞言“那就請您用剩下那八十斤精鋼按地上所畫樣式,打造一柄鋼刀,具體比例全憑您自己掌握,刀刃不求吹毛斷發,但求耐用不卷刃即可。”鐵匠震驚之餘也有竊喜,畢竟用的精鋼越多,越是能賣上價格“你可說好了,八十斤的鋼刀,打出來,你們舞不動可不怪我,即便舞不動,也不得賴賬,必須買走。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妥,不然咱們立個字據?”張範見其想掙錢又怕賴的樣子十分好笑,問道“你且說來,共需多少銀兩。”鐵匠掰著手指,像模像樣的算了一會兒“共需十兩白銀,當然了你可不要覺得貴啊,那八十斤精鋼和二十斤打造可不一樣,我要費上不少力氣呢,這我還是相當於把那挑筋刀白送與你一般,雖然那二十餘斤的鋼刀隻賣一兩白銀,但是~”張範根本不想聽他繼續囉嗦,直接十兩白銀丟給他,老板見飛來的銀錠,連忙接過,咬了一口,又擦了擦揣進懷中,心道“闊綽,闊綽,竟都不談定金,尾款之事。”張範見其收了白銀,問道“半日可否打好?”鐵匠收了白銀便不再著急,即便水清有可能是個家族少爺,也不怕自己手藝好,他們日後不來,琢磨著慢慢打造便是,而且家中還有人等候,揮揮手“三日,那八十斤鋼材,我光捶打就要累的半死,半日絕無可能。”


    張範在多處鐵匠鋪買過兵器,要說一日還能信得,這鐵匠老板說三日,明顯就是收了錢還想偷懶。張範也不囉嗦,抽出配劍直斬向牆角一棍狀鋼材,鋼材應聲斷成兩截,厲聲道“本想緩你至一日,見你如此不老實,限你半日打好,不然有如此棍。”穀韻見這劍拔弩張的架勢,雖然訂好明日啟程,但是人家若真的需要三日才可打好,這不是明擺著仗勢欺人,剛要上前勸阻,卻被水清攔下,就聽水清耳語道“師姐,咱們未經許多世麵,範叔為人仗義、正直,不似仗武欺人之輩,靜觀其變。”穀韻聽得水清所說,便靜靜看著事態發展。那鐵匠瞥了一眼那斷掉的鋼材,心道“同種材質,應聲劈斷,這武者內力強悍,已可外放至劍身。最少三階!”連忙陪著笑臉道:“您看看、您看看,萬事在一個商量,何必動怒呢。一日怎樣,半日,您就是真的宰了我,我也捶打不動那鋼材啊。”穀力武忽然舉起大手,把眾人眼光吸引了過去,“鐵老板,您去做阿哥、阿姐兵器,我先來幫你捶打那八十斤精鋼如何。”鐵匠一看顧客竟然主動幫自己忙,自然樂不可支“那當然好啊,小夥子,我就看你壯實,定然能幹,不過價格不能變啊。還是十兩。”張範收劍入鞘“可行,趕緊開始吧。”見狀水清耳語穀韻“你看到了吧,是那老板想偷懶,咱們還是要信範叔的。”這半個月與張範學劍,水清比穀韻更了解張範為人。穀韻點頭,深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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