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夢中學太虛,不得門法待修習,多問惹惱桶中去,師承真言需謹記。


    深夜,小鳳山山腳,茅草屋。裏屋內,穀韻伴著水清的鼾聲入睡,夢中再次看到師父授課,夢見師父陪自己玩耍,夢到了離別之夜師父授予的《入夢太虛決》,忽的夢中驚醒。“對哦,師父並未不曾傳我功法,師父講《入夢太虛決》潛心修煉可入大道。”隨後開始試著默念《入夢太虛決》,可是知道功法口訣與會運用完全是兩個概念,到現在隻知道《入夢太虛決》可以把別困在夢境之人帶出,這一個作用。其他的,具體似怎麽進入別人夢境,或更多其他妙用則一概不知,而且穀韻現在身體裏連一絲靈氣都沒有,默念了半天也不見有任何反應。這被師父說成可入大道的功法,於現在的穀韻來說頗顯雞肋,但是穀韻還是用力攥了攥手,覺得師父教的功法必然不俗,決定在踏入修仙門檻後,再行修煉。說不定到時會有新的發現,待把這功法研究透徹,也好替師父將這功法傳與水清學習,屆時便可一起蹬大道、修真仙,去尋師父。就這麽想著,心裏美美的睡了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水清先是醒來,從床鋪伸展著懶腰走下,對著屋裏的銅鏡把自己頭上的兩個發髻紮好,平時穀韻都是先其醒來打水、清洗、梳妝、劈柴、做飯,今日怕是真的累了,睡過了頭,水清也不打攪,隻是迴頭給穀韻把被子蓋蓋好。準備出去洗把臉開始做功課,他最近的的功課就是默背三川九洲概記,乾元子當時告訴他時,如是說道:“上有仙界凡人勿窺,下有人、鬼、修羅三界比鄰而立,分割三川九洲。清兒凝神之日,便是外出遊曆之時,屆時免不了與同輩修行之人打交道,為師千餘年間八方遊曆,閱人無數,於此授你識人之術。若見他們著自家門派道服則最便,爾僅觀其衣著,便可知其門派、曉其功法、略知品行,若見便衣而行者,亦可觀其功法,猜其宗門,此可知己知彼,若善、可與其交往;若惡、也可及時脫身;若戰、則占盡先機,是為妙哉。”


    水清躡手躡腳,拉開裏屋的門,怕動靜大吵醒還在熟睡的師姐,卻在拉開門的瞬間,發現一張巨臉橫於門前,嚇得破口喊出“啊~”然後趕緊捂嘴。這巨臉之人原是穀爺,此前正睡得香甜,被水清這麽貼臉一喊,右手摸弓,左手尋刀,丈餘身軀騰空而起,頭都險些撞到房梁,起身後極快的左右觀望,卻見身邊隻有水清捂著嘴站立,又看了看裏屋並未被吵醒的穀韻,彎下腰悄聲道:“水清娃娃,你沒事嚇我作甚,老夫還以為那狼群來了。”水清沒迴答穀爺的問話,歪著頭反問道:“穀爺,您不是說有那獸頭,野狼不敢來的嗎?”穀爺被這反問,問得一愣,趕緊解釋道“那狼群確實不敢來,以為嘛,要不我怎麽說以為呢。”水清“哦”了一聲,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解釋,輕輕帶上了裏屋的門從穀爺身邊走過,推開茅草屋正門準備出去清洗。穀爺輕擦頭上汗,水清忽然迴頭又問道:“穀爺,你怎得枕著獸皮睡在裏屋門口啊,還隨身帶著獵具。那邊多擠啊,”“啊?”穀爺都以為他要出門了,沒想到他又問了起來,扭過身一邊把獵具往牆上掛,一邊隨口答道“這暖和。”水清撓撓頭“暖和?可是穀爺,現在是夏天啊。光看您穿著虎皮開衫,我都覺得可熱了。”穀爺開始卷起地上虎皮往櫃子裏放,也不去看水清,好像很忙沒空理他的樣子,半天擠出一句:“歲數大了怕冷。”聽後,水清不再往外走,反而往穀爺身邊湊了湊“可是····”穀爺一看他還要問,趕緊一把拎起他來,直接走到屋外存放井水用的木桶旁,把他放進了桶裏,桶沿遮到了水清額頭,桶裏的水直接沒過了水清膝蓋,水清雙手把著桶沿打了個寒顫,雖然是夏天,可是這放了一夜的井水也是寒冷。“哇,好涼。穀爺,我鞋都濕透了。”穀爺哈哈大笑“涼就對了,你這娃娃問題忒多。你那布鞋都走爛掉了,穿不得了,正好丟了,迴頭送你個鹿皮靴。”穀爺說著就把水清自己丟在了院子裏,不再去理會他,自顧自的往柴房走去了,準備生火做飯。穀爺心想“這水清娃娃怎得這多問題,難不成非要我答你--騙你的!獸頭不知是否有效?我睡在這是為了保護你們?這拆自己台,又肉麻的話老夫可是說不出。你這娃娃就好好在桶裏待著吧。”


    水清試了試爬出桶外,但覺得這浸透水的布鞋著實沉了些,琢磨著反正穀爺說要送自己新鞋子,便雙腳互相踩了下後腳跟,直接把那布鞋脫到了木桶裏,開始往桶外爬。不愧是爬樹高手,雖說木桶壁光滑、還有些高,也被他不到三兩下爬了出來。心說“再去纏著穀爺問這問那,必然還要被丟進去,莫要找那不自在了。”便光著腳丫,直接從水井打水用的矮桶裏捧把水洗了臉,而後邊用袖子擦著臉,邊找了塊幹淨的大圓石盤膝而坐,背功課去了。


    隻聽那少年郎,盤膝坐,輕聲念:“細說三川與九洲,三界均分減爭鬥;人界西起於濱洲,濱洲地廣信佛陀,化龍寺坐鄰西國,執禪杖,著袈裟,頂無絲發戒屠殺;人界中有泰倉洲,龍劍為尊好祝器,金流劍、腰中係、最善結交江湖氣;人界東至蠱鳴洲,泣血門來多依附,馭蠱蟲,黑蠶衣,喜怒無常好詭計;鬼界連接人界東,西側名曰黑冥洲,迷影門為至尊地,殺令旗,善隱匿,三界追命取首級;鬼界中號離離洲,斷情山宗顯威名,絕情幡,攝魂鈴,功法狠毒人無情;鬼界東至止營洲,死寂門來多門徒,指白骨,背棺木,若非招惹如陌路;修羅緊接鬼界東,最西號為帕洛洲,此洲僅有一山門,滿洲卻盡其門人,此門名喚修羅殿,紫金眼,多長辮,身壯如山心卻棉;修羅姝洲占中間,媚樓排名最靠前,衣衫露,舞翩遷,勾魂碎骨莫上前;修羅西為霸荒洲,荒獸山出皆稱臣,獸化人,嘴血盆,常侵人界臭名聞。三川實為一川流,橫切三界似龍遊,人界之川沛濟川,泗龍門為川上主,空駕舟,臂紋虎,龍蛇混雜慎相處;鬼界之川為忘川,暗蜮門掌川上事,持破鑼,撒白紙,非亟易物切避之;修羅界川滅魂川,川上無主散修仙,暗礁險灘水綿延,亦多妖邪藏於間,連年亂戰無耕田,遠離是非莫涉險。錦衣玉袍出狗輩,破布爛衫雄心美,師訓莫忘餘自量,少聽多查斷是非。”


    “唿~”水清把師父所教三川九洲概記背完一遍,長出一口氣,“還有兩遍。背完可以就去叫師姐起床吧,也該用早齋了。”這麽想著便開始又一遍的背誦。其實在水清背第一遍時,穀韻已經醒來了,此刻正幫著打水呢。穀韻把那存放井水的木桶打滿後,去屋裏取來了洗漱用得木盆,這木盆對穀韻來說還是顯得大了些,抱著走來都不好看清前麵的路,好不容易走到木桶邊用木盆取了些水出來,開始洗臉。倒掉盆裏用過的水,正用羅帕輕拭臉頰,突然瞥見那剛剛取水洗臉的大木桶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穀韻本就隻比水清高不到一頭而已,站的稍遠些就看不清那桶底是什麽,便走近扒著桶沿仔細往那桶底瞅了瞅,越看越是眼熟,又迴頭看了看那坐在大石頭上,抖動著那光溜溜黑腳丫,正搖頭晃腦背誦三川九洲概記的水清。似乎確定了,那剛才用來打水、洗臉的桶底異物,就是水清的臭鞋~。


    水清正背的認真,忽聽身後傳來熟悉卻又暴躁的聲音“水清!”,水清下意識的捂著耳朵迴頭看,果然看到師姐正使勁用袖子蹭著自己的臉頰,氣勢洶洶的往自己這走來。此刻水清還沒明白,這師姐咋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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