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的《圍城》有一句精點語錄: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


    彭晏和葉子想入圍城了。客家婚俗整個過程包括:合八字、過禮、殺喜豬、哭嫁、上頭開臉、迎親送親、攔媒謝媒、拜堂、鬧房、迴門、送滿月等程序。其中,“迴門”也叫“轉門”,一般為婚後第三天或第五天,由新娘家中姐妹等女眷邀請新郎新娘一起迴女家做客,媒人及新郎姐妹也可同往,吃罷午宴,當日歸來。婚後月餘,新娘家中派人向新郎新娘送去小雞、蔬菜、種子、穀種、豆子,寓意五穀豐登、人丁興旺。


    天有不測風雲,訂婚被處理煤場業務耽誤。現場打來電話,有一坑道煤層透水,要安排施工和排水,彭晏問了安全生產監督員現場情況,馬上落實需要的設備和材料。由於土質層較鬆軟,施工一度做做停停,忙碌了整整一星期,才穩固基腳排淨來水,恢複正常生產。幾天中隻發了信息給葉子,簡單告訴他有點事要處理,別耽心。


    生產安全事情讓彭晏煩,又要安撫王霞,幾天來,白天晚上調度煤場生產安全,還要應付王霞,如虎的年齡也消耗不起。王霞一晚有目的多次糾纏,讓他力不從心,妒忌的她以為是去葉子那了,更變本加利折騰他。


    葉子這幾心情象過山車。剛迴來,迴了家告訴母親一切平安,還激動地把彭晏要來提親的事認真說了。家人聽了十分高興,談戀愛有了結果自然好,同時也遵重葉子選擇。


    迴到麗都美容美體店,把一大袋廈市特產放在桌上,大聲說,“姐妹們,我迴來了!


    “呀,誰迴來了?——誰一一葉子嗎?”一陣手忙腳亂,大家終於看清是旅遊一周,不,到廈市度蜜月假的葉子迴來。那種羨慕程度,高興程度,不亞於自己中了大獎。


    “看下,葉子,少了什麽,又多了什麽?”有經驗的老板娘阿嬌率先說。


    “少了這個唄,多了那個。”


    尖酸刻簿的王霞指指下麵又指指上麵,還誇張地做了個弧形抱肚動作。


    “少了哪個?多了哪個?”在大家有的明白和有的不明白時,葉子邊笑追打著王霞,製止她不要亂說話,引來大家更瘋狂的哄笑和聊話。


    “有也正常呀,葉子,熱戀中的男女那有不越雷池的道理,”肖露又火上澆油。


    “大家停!聽我說,這有好吃特產,慢了就沒有了,”葉子趕快轉移話題,那種男女相處的話怎麽解釋都無力,大家也不信,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真是怕了她們。


    “不聽、不聽,別轉移話題,老實交代,是不是攻入了大壘。“王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也許大家覺得再問葉子也不會說,也許是美食特產的誘惑,一陣風風卷殘雲過來,桌上的食物被撕開,嘴都被食物堵住了,說不清話。葉子乘機走向阿嬌老板娘,送上特產還銷了假。


    接下來幾天,小姐妹們始終不忘這觸動神經的話題,還問了有什麽好玩的。葉子分享了美照,介紹了行程,讓大家羨慕不已。


    靜下來,葉子發了信息彭晏,問了煤場的事,隻等到迴複:別耽心,正在處理。讓人十分焦急。


    說好了馬上提親,遇上這透水事情,彭晏哪有心思想那些。隻能等等了。葉子理解,但這時都不好說破。


    小姐妹發覺葉子魂不守舍。


    又過了三四天,葉子毫無氣力,沒啥心思,老看門口。好奇怪,說話不多,不鬧,還理性。都打趣說:“難道有了,與晏總要隔離。”


    葉子又好氣又好笑,更是著急,掀開衣服一角說“你們看一一這平平的不是呀。”“那有這麽快,”阿嬌老板娘替葉子解圍。


    “出去才一星期,什麽也看不見的,有反應嗎?葉子。”葉子見阿嬌越描越黑,大家都會誤會,就說,“我是想彭晏了,行了吧,但保證,什麽事也沒發生。


    太陽竄過山區的高山,一瀉熱辣辣的陽光照在葉子睡覺的單人房上,透過花邊窗簾,陽光影子射到葉子身上,都是熱熱的。葉子又起晚了,這幾天,焦急等待中度過的每一天,幾乎是數著秒鍾過日子,實在難過。心裏盼著的事,何時能到來。這也許就是思春吧。


    “叮咚,叮咚,”接連收到彭晏兩個信息。第一個是照常的早上問好!第二個是叫葉子通知家人,今晚上8點上門提親。“啊呀,……”葉子看到第二條信息,激動不已,是真的嗎?再看一眼確認,是真的。趕緊起床,請假迴家,按家鄉的規矩,告訴家人和親朋,相愛的小夥要來向姑娘提親了。自己則要不出門,在家等。


    祁祿鎮的住民都是客家人,按本地風俗,提親也叫定親,是男方家長去拜會女方家長,帶上禮物,去女方家,正式坐下來討論和定下兒女婚姻大事。彭晏老家也是客家人,所以傳統風俗都相通。定事按排在晚上,是因為較空閑,有時間聊話題。當然那是老古傳統的遺留,當下,也有計劃生育政策管理上不公開、不張揚的原因。


    彭晏吃了晚飯,早早地衝了澡,換上正統的襯衫西褲,提上備齊的八樣提親禮品:煙、酒、茶、糖、糕、麵、魚和肉,紅棗蘋果等,在7點和家人出發一起去葉子家。


    葉子家住在圩邊,發了導航定位


    給他,又聯係了阿嬌,應該好找,葉子想。


    “有人要變新娘子了,”一群孩子從大人那獲得信息,在這裏歡唿雀躍。農村人訂親嫁女,是孩子們歡樂的源泉,也是從傳統演化過來一一有吃不完糖果和美食的時候。大人有“好事要辦,”大人們聚在東京家,更是孩子們歡鬧的樂園。


    大g7點58分準時到了門口曬場上,引來不少人觀看,阿嬌領著彭晏,彭晏的伯伯、父親、和司機,提著大包小包禮品,出現在葉子家門口。葉子和家人也早就裝扮一新,站在門口迎接。在把彭晏及家人介紹給自己的到場的長輩、父母後,長輩讓來客入座到家裏八仙桌上,相互敬煙問好,吃著本地米酒,糖果喜樂融融。


    “邊吃邊聊,首先歡迎您們的到來,你我兩家結親萬年長。”這邊長輩說話了,按本地風俗禮數,大家議一下禮金(彩禮)、日子及一些如舅公禮、梳妝禮、脯娘禮、開門禮、及新娘下車禮、進門禮、端茶禮等。


    “好,那就先說大項,”彭晏的伯伯先說。“我們岩溪一般就18.88萬,意思是成家要發發發!


    “那照我們這的風俗是少了,是體現不了姑娘的價值。長輩說。


    ”我們也了解過,照著本地嫁女風俗,光禮金不要迴禮,給女方26.6萬,六六大順!這樣總行吧。還是彭晏伯伯的聲音。


    “禮金還是少了。葉子這女娃人,長得標致又聰明賢惠,知書達禮,


    有很好的技術,其他娃子都沒這些條件,也要29.99萬元禮金呢。”葉子的長輩繼續說。


    “好,就依你,29.99萬元,婚姻長長久久,”彭晏的父親應了句。


    “親家公都那麽說了,禮金隻是個象征,那就29.99萬,祝願他倆婚姻長長久久,”葉子的父親耽心長輩會說出更大的數目,趕緊附和。


    “行,就29.99萬,”彭晏的伯伯認為本地有這禮金價目,也不堅持討論下去了。


    “那定第二大項,結婚的日子,”彭晏的伯伯繼續說。“我們的意思彭晏和葉子結婚就定在10月1日,國慶日也是家慶日。


    “是不是太倉促了,”葉子的父親說。“年底也可以,好準備嫁妝,”又補稱道。


    “還是10月1日吧,天氣好,不冷,好辦事。再說彭晏也老大不小了,早點結婚好有人照顧他。”彭晏的父親堅持哥哥的意見。


    “主要是早結婚早抱孫子,”彭晏的伯伯繼續說。


    停了一會,女方代表沒有立即說話,長輩叫幾個親朋、葉子的父母葉子到門口坪上商量了一下。


    “太急了吧,我不肯,也舍不得葉寶就這麽快嫁人,“葉子的母親著急說。


    “他倆是自由戀愛,互相了解。男方家長的意思也對,彭晏年齡大了,早一天結婚,早一天抱孫子,”長輩作了總結和定調。


    就這樣達成結婚第二大項,結婚時間定在10月1日國慶日,地點定在貢縣最好的歐亞大酒店,由男女雙方承辦,男方負責出費用。彭晏和葉子這時隻能聽長輩安排,他倆是盼著早日在一起,一刻不分離。但是不能說,也沒有說話的份。


    “致於其他的禮數金額,打包給8萬元,姑娘各種禮18萬元、三金之類另外給,彭晏帶去買,當然再買輛車給葉子,而且交代彭安,把8萬元大紅包給葉子父親,”彭晏的父親很喜歡賢惠的葉子,這時忍不住一塊說了。彭晏聽了照做了。


    “好、好,”親家公這麽好說話,我們沒意見。隻是建議,“彭晏事業在這、以後孩子要在縣城上學,要買套商品房,住在縣城,”葉子的父親提出了新要求。


    “好的,沒問題!”彭晏說。接下來討論了婚房設在哪,媒婆多少錢等等等。


    聊聊寫寫,定下紅單,不知不覺已到11點,雙方見大項都定了,小項以後再商量,就舉杯祝福喝了杯中酒,定婚儀式正式結束。


    雙方都覺得滿意,彭晏一家就告辭迴去。“等下,”這些迴禮帶上,每人一個紅包,還有皮帶、皮鞋、領帶和襯衫。葉子的母親說。葉子拿著迴禮給彭晏,並和家人一起送他們。


    “定了婚,就是有婆家的人了,從現在開始,要有媳婦樣了,別像原來那麽瘋,會有閑話的”母親送走客人後,就教起葉子來。


    “我才不呢,永遠是葉家姑娘,”葉子即盼望成媳婦又怕失去姑娘身份。一邊心裏矛盾,一邊又美滋滋的。


    入夜,葉子發了:路上注意安全,得到彭晏迴複:已安全到住處後。


    葉子更想彭晏了,還有一事急著要辦,不知他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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