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的城堡終於亮起了時隱時現的燭光,卻不是在芮妮希望的情況下。


    ——穿著單薄綢製的睡裙,耷拉著腦袋和男朋友一起站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裏挨訓,辦公桌上還橫著一把昂貴的,從他人手中借來的火弩/箭。


    麥格教授還專門請來了拉文克勞的院長弗利維教授!


    「解釋吧。」麥格教授冷冷地說。


    弗利維教授同樣也板起了臉,再也沒了從前溫和柔軟的神情,令芮妮感到有些陌生。


    「我——」


    「是我叫他來的,」芮妮打斷了納威,充滿愧疚地說,「我曾夢想在月光下來一場刺激的飛天掃帚約會……納威為了滿足我的想法,從哈利手上借來了掃帚。」


    她強調了借來的詞語,生怕兩位教授在盛怒之下執意沒收火弩/箭。


    「都是我的錯,我太任性了,如果要罰的話,就罰我吧。」


    「這不是真的!」納威急切地說,「是我擔心她……」


    「擔心她?」麥格教授憤怒得像隻獵鷹,「我不明白,假如霍克在臥房裏安靜的睡覺,怎麽會需要你來擔心,隆巴頓!」


    納威縮了縮脖子,在她的訓斥下顫抖起來,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幻覺——麵前的人不是麥格教授,而是他的奶奶。


    弗利維教授把芮妮帶到了角落裏,因為不想被旁人聽見他接下來的話。


    「你在我眼裏一直是個聰慧的女孩,」他慢慢地說,芮妮寧願他像麥格教授一樣大聲訓斥自己,「怎麽會為了愛情而不顧一切呢?」


    「我沒有不顧一切,」芮妮說,「我沒有打擾別人,也沒有用危險的魔法,隻是想和他在月光下飛一會兒。」


    「但是你明明知道學校的規定。」


    「……知道。」


    「然後你就這樣打破了它,不顧一切的和隆巴頓離開了休息室。」


    芮妮沒有說話,她的手裏還抓著那頂冠冕,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從進來後,教授們似乎都並不在意這頂低調破舊的冠冕。


    「我不得不懲罰你,霍克。」弗利維教授嘆了口氣,又偷偷轉身看了一眼火爐旁還在訓斥納威的麥格教授,「但我不會說你做錯了。」


    芮妮忽地抬起頭,撞進他沁著讚賞和狡黠的雙眼,弗利維教授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年輕的愛情,有時候就是需要不顧一切。」


    在麥格教授看過來之前,他立刻又提高了音量,充滿怒火的對芮妮喊:「——每個星期二和星期四,晚飯後就來我的辦公室關禁閉!」


    「是,我知道了!」芮妮大聲迴答,也悄悄瞥了一眼迴過頭的麥格教授和她麵前腦袋愈來愈低的納威,突然又放低了聲音問。


    「教授,請問鄧布利多教授迴來了嗎——今晚,我能去見他嗎?」


    「哦!」弗利維教授詫異地瞪著她,「恐怕不行,霍克。阿不思他現在還沒有迴到學校裏呢!」


    但他的話音剛落,辦公室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麥格教授總算放過了蔫頭耷腦的納威,走上前打開了門,門口竟然站著許久不見的鄧布利多!


    他看起來十分疲憊憔悴,兩隻眼睛卻閃著快活的光芒,緊緊的盯著芮妮——仿佛並不意外她在深夜仍在麥格教授的辦公室。


    「晚上好,」鄧布利多愉快地說,「多美好的月光和夜晚,是不是?」


    麥格教授的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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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第67章


    真是奇妙的夜晚,在被鄧布利多教授帶走前,納威脫下了自己的長袍披在芮妮身上,遮蓋住了她被冷空氣激起的雞皮疙瘩。


    隨後,他就被麥格教授趕迴了休息室,臨走前還依依不捨地迴過頭好幾次。


    來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芮妮發現螺旋樓梯旁的燭火會隨著他們的前行而逐漸照亮,星星點點的燭光聚集在一起,很快便點亮了辦公室門口的最後一簇燭光。


    鄧布利多邀請她來到最熟悉的座位上,再次為她倒上一杯濃茶,牆上的畫像們鼾聲四起,但究竟有多少人在渾水摸魚,芮妮就不清楚了。


    「謝謝您,教授,」她趕緊飲下一口熱氣騰騰的紅茶,將寒冷和困意驅逐出自己的身體,「這個是要交給您的。」


    芮妮將始終緊緊攥在手裏的冠冕擺在了寫字桌上,冠冕頂端鑲嵌的寶石在金黃色的燈光下閃著不詳的光芒。


    他戴上半月形眼鏡,眼神從歪歪扭扭的鼻樑上垂下,仿佛不願放過一絲細節,仔細的打量著冠冕。


    僅僅幾個星期不見,鄧布利多親切的麵孔顯得比原來更加蒼老、更加陌生、更加遙遠。


    他們隻隔著一張寫字桌,芮妮卻感覺兩人間隔著一個遼闊的空間和許多年月。


    一時間,她隻能聽見畫像的鼾聲,鍾錶的滴答聲和兩道唿吸聲。


    「啊,芮妮,」鄧布利多十分鄭重地說,「請容許我為曾經對你的忽視而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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