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在圖書館靜謐的清晨中,這樣的聲音明顯不能被接受。


    納威很快就收到了來自管理員平斯夫人的注視和警告,幸虧目前沒有更多學生,納威的認錯態度也很好,她才能勉強容忍這樣的噪音製造者繼續留下。


    芮妮此時真的想大笑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有趣的性格。


    所以直到她將書包放下,坐在了納威對麵,她也依然憋著笑問候他:「早上好,納威。沒想到你來得這麽早,或許我應該提前一小時赴約。」


    「那麽我們就會剛好在此相遇。」納威脫口而出,隨即又後悔的收迴眼神,在寫字桌下攥拳捶打自己。「我是說……我今天起得太早了——正好也沒有別的事情做,所以——我不是說我平常沒有別的事情做,隻是今天……」


    平斯夫人再次用銳利的眼神掃視這邊,他頓時放低了聲音:「總之——我們先開始學習吧。」


    他們的學習計劃從草藥論文開始,斯普勞特教授留下的作業是自株傳粉灌木的論文。感謝霍格沃茨的教授們,他們在作業這方麵,一向對四個學院十分公平。


    「一開始我會想著去《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尋找資料。」納威談論起擅長的科目,說話也變得十分流暢,兩眼放光,「但我突然想到,也許《食肉樹大全》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不是六年級才會用到的課本嗎?」芮妮問,「秋曾給我看過書單。」


    「這正是斯普勞特教授留這個主題的原因。」他笑著說,對這本書侃侃而談,「多麽聰明的選擇,你不會一下子就想到其他年級的參考書,對吧?」


    「但你就想到了。」芮妮突然說,臉上帶著崇拜的微笑,「你可真厲害!」


    納威卡了殼,耳朵紅得像血,說話又變成嘟嘟囔囔的:「也…也沒有那麽厲害,我隻是碰巧想到的…」


    隨著前來學習寫作業的人們變多,圖書館裏翻書和羽毛筆寫字的聲音也多了起來。


    不知為何,兩人在一起學習的速度比平常更快。他們已經完成了草藥、黑魔法防禦、變形和天文的論文,神奇動物保護的護樹羅鍋草圖,如今隻剩下魔藥課的論文。


    「哎…」麵對這篇嶄新、空空如也的羊皮紙,納威忍不住嘆了口氣,「月長石的特性……以及它在製藥方麵的用途……」


    「月長石是緩和劑的原料。」芮妮提醒他,「這學期的第一堂魔藥課就做了這個,想起來了嗎?」


    「…呃,當然。」納威含糊地說,想起那堂課上所製作出來硬邦邦的失敗藥劑,不免有些尷尬,「魔藥課對我來說——有點——非常棘手。」


    作為一個善良的人,芮妮自然不會刨根問底,但她藉此機會提出了建議:「我的魔藥課成績還不錯,如果你需要課後輔導的話,不如考慮考慮我?」


    距離烏姆裏奇的掌權沒有多少時間,距離d.a的建立也沒有多少時間,她得在短短幾周內迅速發展和納威的感情,否則等到烏姆裏奇大權在握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


    而想要占據他課餘的大部分時間,隻有這個辦法。


    或許納威也盼著他們能多一些相處的時間,所以他很快便同意了這個提議。於是他們約定好,每周的星期二和星期四晚上,帶齊坩堝和材料,在空教室見麵。


    等兩人完成了所有的書麵作業後,黃昏的光線已經是耀眼的橙色,把每一寸低垂雲朵的邊緣鑲了金邊。


    他們把一天的時間都耗在了圖書館,中午僅靠著芮妮帶來的三明治和南瓜汁填肚子——避開了平斯夫人的眼神,兩人都沒想過離開這處僻靜的角落。


    收拾好書包後,芮妮與納威並排走在黑湖邊,感受拂過湖麵的濕潤秋風。遠處是總有無限精力的魁地奇球員們,每進一個球,便振臂大唿,吵吵鬧鬧地飛成一個圓圈。


    「今天是不是耽誤了你?」芮妮問,「這種天氣應該去打魁地奇,但你卻陪著我在圖書館待了一天。」


    「噢,我並不是很擅長打魁地奇。」納威有些苦澀的承認,他不想讓芮妮對自己的印象不好,但又不願欺騙她,「我從一年級起,飛行課就不好。」


    「這是小事。」芮妮停住腳步,側身看著他說,「在我看來,你善良、細心、觀察力也很強,即使有一些不擅長的科目又怎麽樣?


    它們掩蓋不了你的閃光點,納威,對自己多點自信,你就會發現——原來你是一個多麽了不起的人。」


    通過近一周的相處,芮妮真的能發現納威平凡膽小的皮囊下,有些不同尋常的細心和善良,他笨拙但是擁有一顆剔透的真心,這使她忍不住第一次認真想要同他做朋友——僅僅是朋友。


    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希望這個有些自卑的男孩提升信心,勇敢地伸出他顫巍巍的觸角,擁抱屬於他的世界。


    「哦!」納威吃驚地看向她,不免有點羞澀和慌亂。他的格蘭芬多朋友們雖然對他同樣友善,但沒一個人會像芮妮這樣對他說話——有點矯情和黏糊,但讓他感覺非常好,真的——非常好。


    一片調皮的陽光沿著納威的肩膀跳上了芮妮的臉,影響了她的視線,所以在她眯起雙眼的時候,第一次沒有預料到對方的舉動。


    他有些熱乎乎的、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芮妮的臉頰,隨即又像被火燒著似的縮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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