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我爺爺他要見你。”陳海今天正帶著一群人做隨訪的時候,韓睿突然急匆匆地找到了陳海,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麽一句,眼角還隱約可見些未幹的淚水。


    “老師要見我?現在嗎?”老師從來不會在陳海工作的時候打擾陳海的,這次違背常理的舉動讓陳海有些莫名的恐慌。


    “對,我爺爺他……他可能要不行了。”


    這句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讓陳海整個人的大腦陷入了一片的空白。沒有多說什麽,他將學生拜托給張婷之後,馬上以最快的速度和韓睿一起往迴趕。


    陳海很慶幸自己之前救劉逸塵女兒後,還剩下了一次救命的獎勵。雖然不知道老師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把老師救迴來的,他必須可以!


    到了家,陳海馬上上樓,見到了此時瘦骨嶙峋,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老師。他的眼神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每一次心跳,都顯得那麽艱難,每一次唿吸,都仿佛在掙紮。


    老師的兒子,朋友還有其他親人將老師圍得嚴嚴實實。陳海扒開人群,來到了老師麵前,第一時間打開係統檢查了一下老師的身體狀況。


    然而係統給出的答複,卻讓陳海陷入了絕望:“係統提示,被掃描者身體衰竭,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被掃描者屬於自然衰老,並不屬於疾病範疇,無法使用獎勵。”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你不是說你匯聚了所有醫學的頂尖科技嗎,為什麽救不了老師?我不相信,肯定是哪裏出了錯誤,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救迴老師?”


    “宿主,請冷靜!生老病死是亙古不變的自然法則,醫學的使命,並非挑戰這一法則,而是盡可能地緩解痛苦,延續生命的美好。如果連衰老都可以逆轉,人類早就實現永生了。當前這個人的身體機能已經徹底衰敗,各項生命體征都在闡明這一點,請宿主尊重醫學事實。”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你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我最敬重的老師在我眼前離去嗎?”


    陳海歇斯底裏的呐喊並沒有改變什麽,係統冰冷的聲音依舊在陳海腦中迴蕩:“學會告別,也是身為醫生一生的必修課!”


    陳海檢查的動作已經盡量地小心了,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驚擾了沉睡中的韓院士。他疲憊的眼皮在燈光的映照下微微顫動,終於艱難地睜開了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目光在陳海身上稍作停留,便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欣慰。


    韓院士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仿佛一朵在寒風中頑強綻放的花朵。他努力地張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無法被捕捉,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們都出去吧,陳海留下。我還有些話要單獨跟他說說。”


    韓院士的兒子還有些猶豫,韓院士眼看就不行了,他不留自己這個兒子在身邊,反倒是讓陳海單獨留下談話,這也未免太過奇怪了。


    他剛想張嘴說些什麽,隻見韓院士搖了搖頭,用虛弱但是充滿堅定的聲音說著:“出去吧。”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韓院士的兒子也不好違逆父親的意思,隻好悻悻地把其他人都給請了出去,留陳海和韓院士單獨說話。


    無關的人走後,韓院士強打著精神對陳海說道:“扶我坐起來吧。”


    陳海強忍著悲傷,小心翼翼地將老師扶了起來。他不敢張嘴說話,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眼淚的決堤。


    “按理說我不應該在你在醫院工作的時間把你給叫來的,但是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所以臨走之前想再見你一麵,把一直想告訴你的話給說了。”


    “老師你別這麽說,都是我的錯。您這麽久沒有來醫院,我早就應該意識到您是身體出了問題。我自詡是個精明的醫生,卻連您的身體狀況都沒有發現……”陳海說著說著,就徹底崩潰了。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得幾乎聽不清了。


    “傻孩子,別哭。我是故意瞞著你的,怎麽能讓你發現呢?難道你覺得我這個老師的水平還不如你這個學生嗎?”


    陳海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他緊緊握住老師的手,哽咽著說:“當然不是,您是最好的老師,我這一生都要跟著您學習。”


    韓院士舉起枯槁的雙手,想要幫陳海擦掉淚水,但是舉起手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又談何幫陳海擦去淚水呢?他隻能用言語安慰道:


    “陳海,別這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已經活到了這把年紀,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你也別怪韓睿他們沒告訴你,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的。古人不是說了嗎,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人早晚都會有這一遭的,你也是一樣。我隻是先行了一步,我要在另一個世界的醫學界創出些名堂,那樣等你來找我的那天,我還可以繼續當你的老師。”


    陳海已經崩潰地說不出話,隻能用力地搖頭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韓院士知道自己再怎麽說,也沒有辦法安慰到陳海,時間才是一切痛苦最好的解藥。眼下他時間不多了,他要抓緊時間把要和陳海說的話說完。


    “你左手邊的櫃子第三層裏,有一個木頭盒子,你把它拿出來。”


    陳海聞言,起身照做,將盒子遞給了老師。


    “你把盒子打開,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打開盒子後,陳海見裏麵安靜地躺著三枚印章,其中一枚,陳海認得,是當初自己和吳苗苗親手送到老師手上,由老師的老師親手做的印章。


    另外一枚,陳海看名字才知道,是老師的印章。最後一枚,則是刻著陳海名字的印章。


    陳海明白老師是想把這東西托付給自己,如果是平時,陳海應該會因為老師的認可而感到開心,隻是現在,他卻隻覺得東西太沉重了。他不想收下,因為他害怕如果他收下了,就是承認老師已經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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