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因為孤身一人,所以隔離起來還是比較方便的。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情況,但是這個消息想要瞞過成部長和韓院士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也順理成章地和陳海溝通了一下情況。陳海自然是讓他們放心,明明自己才是當事人,反而自己還要反過頭安慰他們,也是挺奇怪的事情。


    要說陳海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他最擔心的其實不是他自己,而是秦老師。雖然孕婦的血他也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但是他離得遠,沾到的不多,而且他基本可以斷定孕婦的血沒有接觸到他的傷口或者粘膜上,因此被傳染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秦老師那一下卻是實打實的被血濺到了眼睛,雖然吃了很快吃了阻斷藥,但是感染的可能性還是不容樂觀。一旦被確診了艾滋病,那恐怕就得終身生活在艾滋病的陰影裏了。先不說終身服藥,就單單是和丈夫孩子之間的相處就是很大的問題。


    這就等於揣了一個高敏的定時炸彈,即便是秦老師的伴侶再怎麽開明,也很難說不會在生活日積月累的消磨下漸漸失去耐心和同理心,尤其他們還那麽年輕,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


    排除這些不說,社會對艾滋病的包容度就非常低,基本上走到哪裏都是被歧視的。餐廳,棋牌室還有各種娛樂場所如果知道都是恕不接待的。這對於本就不幸的艾滋病人又添了一重打擊。更有甚者直接把艾滋病人等同於私生活不檢點,簡直已經上升到侮辱人格的程度了。


    不管是為了秦老師還是為了陳海自己,陳海都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雖然目前沒有研發出艾滋病的特效藥,但是這不代表將來不會有。正好這次隔離觀察的時間給了陳海充分的時間,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把皮膚性病科這塊硬骨頭的獎勵弄到手,這樣一來即便是有他們之中真的有人不幸感染,那也不至於將是死局。


    陳海剛開始學習沒多久,才發現自己之前真的是小看了皮膚科。他們醫院的皮膚科並不強勢,在全國的排名也非常靠後,每天來就診的病人多數是為了解決皮膚上的小問題,如痘痘、蘚類等。所以皮膚科在他們醫院也常常被戲稱為美容科。


    由於很少涉及搶救等緊急情況,皮膚科在醫院內的地位似乎並不突出。與其他科室相比,它的存在感似乎有些薄弱。


    但是真正接觸了之後才知道皮膚科的病有多惡心。原本以為自己見過了骨肉分離,鮮血淋漓的搶救場麵,皮膚科這樣的病症應該都是些小兒科。但是事實遠不是那麽迴事兒。


    斷手斷腳,哪怕涉及到貫穿傷也隻是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身體大體上還是完整的。可是你能想象一個人從內到外開始腐爛,全身沒有一塊兒好地兒是個什麽光景嗎?


    就像是一個腐爛癟掉的橘子,全身皮膚潰爛,散發著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從內到外流淌著令人心悸的膿液。而那膿液,並非純淨的黃色,而是混雜著腐肉和血液的深褐色,仿佛是從地獄深淵中流淌出來的穢物。要不是人還有意識,簡直都可以看作是一具腐爛多年的活屍了!


    陳海看到最嚴重的病例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形態,腫脹變形,肉體仿佛被無數螻蟻啃噬過一般,露出了森森白骨。他的眼睛已經深深凹陷,隻剩下兩個空洞的眼眶,裏麵甚至還有活的蛆蟲在蠕動著。他的嘴唇也已經腐爛,露出了牙齒和牙齦,牙齒上沾滿了膿血和碎肉。


    他的身體不斷地滲出膿液,流淌到地上,形成了一灘灘令人作嘔的液體。那股惡臭,仿佛是無數具屍體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味道,讓人無法唿吸。而他的身體,也在不斷地顫抖著,仿佛是在承受著無比的痛苦。


    在他的身體內部,細菌和病毒正在瘋狂地繁殖著,侵蝕著他的每一個細胞。他的內髒已經完全腐爛,變成了一堆堆黑色的爛泥。他的腸子也已經破裂,裏麵的糞便和膿液混合在一起,從他的肚子裏湧了出來。


    到了這個程度,生命已經完全失去了尊嚴,陳海甚至覺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陳海第一次因為惡心得受不了退出了係統的學習。他的靈魂剛一迴歸肉體,胃裏便掀起了一場翻江倒海的劇變。仿佛深海中的一股暗流,悄無聲息地湧動,瞬間將他的胃囊攪得七葷八素。刹那間,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被這股力量牽引,整個人像一支離弦的箭矢,朝著廁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進入廁所,他便猛地跪倒在地,雙手撐在馬桶邊緣。緊接著,一陣瘋狂的嘔吐開始了。胃酸和食物殘渣如洪水猛獸般從他的喉嚨中噴薄而出,濺在馬桶裏,也濺在他臉上和手上。他的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唿吸都伴隨著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等嘔吐稍微緩解了一點後,他來到了洗手台,接起了一捧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臉,整個人才稍微好了一些。他冷靜下來思考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這麽嚴重的嘔吐,恐怕不隻是學習皮膚科知識導致的惡心反胃,更多的恐怕是艾滋病阻斷藥的副作用在搗鬼。


    之前聽皮膚科醫生說的時候,自己還不以為然,沒想到到了自己身上竟然會是這般的痛苦。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副作用是輕還是重,其他人的反應又是怎麽樣的,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


    一想到其他人尤其是秦老師還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陳海還是強壓著生理上的不適,繼續進入了係統中學習相關的知識。期間他醒來了幾次,一次是醫院的人來給自己送藥,其他的幾次則是自己定的外賣還有一些電話。


    總的來說,陳海以毒攻毒的效果還是不錯的,習慣了之後,他的生理排斥已經比剛開始小了許多,他的學習自然也就快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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