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款式的珠寶設計並不少見,很多品牌都出過,但大多都是情侶款,很少有閨蜜款。


    宋辭這番提議成功轉移裴歡的注意力。


    迴到酒店的時候,宋辭不容反駁地跟著裴歡進了她的房間。


    裴歡從行李箱裏翻找出整包煙:“你跟著我進來做什麽?”


    宋辭沒接她的話,反而借用她房間裏的電話聯係酒店前台,用一口熟悉的意大利語要求道:“請你們給我送一些威士忌和白蘭地到5212房間。”


    放下電話時,裴歡已經單手夾著煙,走到陽台,焦躁地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沒有一絲風,自然吹不散她滿腔的愁緒。


    通過抽煙來舒緩自己的消極情緒是個不好的習慣,就如同自己喜歡喝酒一樣,宋辭今天似乎是下定決心,他走到裴歡身後,趁她不注意,雙手環住她的腰,腦袋枕到她右肩:


    “這個習慣不好,我們要一起戒掉好嗎?你戒煙我戒酒,今天我倆最後一次放縱。”


    被突如其來的這麽擁抱,裴歡腰身一僵,手裏的煙忘了滅,但也沒再往嘴裏塞,任由它自己慢慢燃燒。


    說真的,宋辭的擁抱總是讓人安心,尤其是對於她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人,背後的擁抱更讓她產生了一種自己正被愛著的錯覺。


    她明明該推開他的,再不由分說地給他兩個耳光,拍得清脆響亮,讓他那張天神一般的臉上沾上勝過胭脂的五爪印,然後唾罵他沒有分寸、沒有邊界感、忽冷忽熱。


    可是她沒有。


    她在這個像被海水裹挾的有力懷抱裏,失去了推開他警告他的力氣。


    “宋辭。”手裏的煙燃盡,裴歡把煙頭摁到放在陽台上的煙灰缸裏,“我在英國的時候確診了重度抑鬱和躁鬱症,我承認創作初期,這兩個症狀給我帶來不少靈感。”


    所有偉大的藝術作品都是在藝術家最潦倒、心智不穩定的時候誕生。


    裴歡第一次軀體症狀發作的時候染上了煙癮。


    “迴國前夕我才漸漸克製住了,自作主張停了藥,一直到迴國後我都以為我痊愈了。”


    裴歡抽出第二根煙,繼續點燃,深吸一口,轉頭,對著宋辭吐出圈圈煙霧。


    這個味道嗆得宋辭很難受,可他知道,裴歡當初在國外這四年,承受過的煎熬比他難受千百倍。


    宋辭試圖享受這無法迴避的煙霧,閉著眼,對她說:“對不起,都怪我,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


    裴歡搖搖頭,在他懷中笑得顫抖起來:


    “我不要你的命,宋辭,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兩家的這些誤會,都是秦家的手筆嗎?我在擔心,自從我知道真相的第一天起我就輾轉反側,秦悅到底有什麽目的?她接下來還會做什麽?這些都是未知數。”


    宋辭用力抱緊她,剛才還隔著西裝外套的衣料圈住她的腰,現在好了,她扭了幾圈,反而讓宋辭的手得寸進尺地直接摸上她窄薄的軟腰。


    “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要說出那番話,我們已經被人為因素害得錯過好幾年了,剩下的時間,我慢慢彌補你好嗎?”


    “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宋辭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她要豎著耳朵才能聽見,可他放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卻開始曖昧地摩挲起來。


    此時門鈴響起,是服務生把宋辭點名的酒送上來了。


    宋辭不敢去聽裴歡的答案,鬆開她,開門去拿酒。


    在被他鬆開的一瞬間,裴歡突然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心髒有一種不停悸動的失真感,毫無疑問,剛才他問自己那個問題的一瞬間,她猶豫了。


    她不該猶豫的。


    她不可能猶豫的。


    四年前,不,都已經快五年前了,五年前的那場雨把她對宋辭的愛熄滅得一幹二淨。


    宋辭拿來酒,站在陽台上打開,遞給她一杯:


    “最後一次,你抽煙我喝酒,明天開始我們就是新生好嗎?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的時候,盡管罵我,我命硬。”


    新生?


    她千瘡百孔的靈魂真的能煥發新生嗎?


    裴歡不知道,但宋辭給的這個誘惑很誘人,伊甸園裏那條罪惡重重的蛇,此時此刻正在用她最想要的東西引誘她,她願意放縱一迴。


    時裝周結束。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des的這次米蘭行在全球範圍內的熱度累計第一。


    離開米蘭之前,裴歡在一家咖啡廳偶遇了安娜溫圖爾。


    遇到大名鼎鼎的女魔頭,裴歡小心翼翼地向她招唿,更是在安娜看向她之前迅速檢查自己的儀表,好在今天認真準備一番才出門的,否則麵對的就是安娜對她的皺眉。


    “我的孩子。”安娜臉上的墨鏡常年戴著,似乎從來沒有摘下,所以沒人看得起墨鏡背後那雙眼到底是什麽情緒,“你這次的作品給了我很大驚喜。”


    裴歡感激不盡:“謝謝您的肯定,這次的作品我也沒想到會獲得這麽大的反響。”


    安娜上下掃視她的衣服:“能想到改造拉鏈的方法,看來你不止在珠寶設計上有能力。”


    改造拉鏈?


    這一周以來遇到的所有設計師,除了對珠寶的興趣以外,幾乎都在問她拉鏈的事。


    如果順勢撒個謊,她在外人眼中的角色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呢?


    但教養不容許裴歡撒謊,她老老實實告訴了安娜在後台的經曆,以及那條拉鏈——根本不是她的故意改裝,也不是她時尚靈敏度高,而是她情急之下的匆匆救場。


    安娜聽完,嘴角的笑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嗎?”


    裴歡有些心虛,但也隻能點頭:“千真萬確,我發誓。”


    安娜沒再說什麽,轉身帶著助理走了。


    好像自己把這位女魔頭得罪了,她發現了自己並不算她想象中的天才設計師,裴歡咂舌,可是謊言總有被戳穿的那天,她不想到那天再釀成大錯。


    迴到酒店時,楚聽雪卻在酒店裏等著她。


    “你怎麽來這裏等我了,你沒住鄭澤那兒了?”裴歡看向楚聽雪的行李,難不成她要跟著大夥一起迴國嗎。


    楚聽雪敲了敲裴歡的腦袋:“你沒看手機嗎?宋辭說我們既然來了意大利,就去趟西西裏再迴國。”


    “在安娜溫圖爾麵前我可不敢看手機。”裴歡笑著答她。


    原來要去西西裏度幾天假。


    那杯西西裏風味的酒終歸變成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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