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破東西,有那麽重嗎?給我輕拿輕放,這是要送給莽白親王的禮物,弄壞了你們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當天晚上,沐天波假意大聲嗬斥幾名搬運錢財的下人。


    “沐王爺,這什麽東西呀這麽多,又重,都裝了五車了!”一名下人嘟囔道。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傳來,沐天波的罵聲緊隨其後。


    “好好幹活,再亂嚼舌根子,我拔了你舌頭!”


    很快,就隻有窸窸窣窣的搬運聲傳來。


    隨後,一支車隊在夜色的掩護下,進了莽白親王府裏。


    這一幕,都被隔壁來籌備第二天覲見工作的緬甸官員看在眼裏。


    沐天波看著其中兩位官員交頭接耳之後,其中一位很快就進宮去了。


    他知道這顆懷疑的種子是種進去了,隻要再給它合適的陽光和水分,它馬上就能生根發芽,最終長成參天大樹。


    做戲做全套,幫人幫到底。


    永曆覺得還不夠,他決定在明天的典禮上,就讓這顆種子快速生根發芽。


    永曆現在兵強馬壯,身邊有靳統武的幾千人馬,邊境有竇名望上萬部隊,李定國和白文選他們在攻城略地,捷報頻傳。


    他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擔心緬甸國王會有什麽小動作。


    實在不行把部隊調過來直接滅了,隻是那樣代價太大,不劃算。


    第三天時間到,緬甸國王莽達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永曆暫時居住的房子,行藩國之禮。


    當然,莽白親王也在。


    永曆高高在上,神色威嚴不可侵犯,莊重地接受緬甸國王及百官的跪拜。


    靳統武把軍務搞得不錯,大明士兵個個英姿勃發,器宇軒昂,頗有大國風範。


    一切禮節搞完之後,永曆大手一揮道:“平身。”


    不過在他說完話之後,他還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俯身同時把緬甸國王和親王拉了起來,並把他們拉到自己左右兩側落座。


    這一舉動舉座嘩然。


    這就意味著,在永曆眼裏,緬甸親王和和緬甸國王是一樣的,沒有尊卑上的區別。


    這一招可真夠陰的,親王莽白受寵若驚,緬甸國王莽達的臉色馬上就暗了下來。


    席間永曆還故意多和莽白套近乎,兩人相談甚歡,宴席上都是他倆的歡聲笑語,幾乎把國王冷落在一旁。


    想到頭天晚上大臣報上來的消息和今天的場景,國王莽達斷定永曆和莽白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緬甸國王幾乎是黑著臉坐完了整個宴席。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典禮結束之後,永曆知道,這顆懷疑的種子馬上就要破土而出了。


    為了預防萬一,他命人給李定國和白文選各帶去了一份密旨,要他們在三日之內,火速集結一支五千人的兵馬,到邊境集合,並交由竇名望管理。


    同時也讓竇名望時刻做好準備,一旦有緊急情況,讓他火速帶兵入緬救駕。


    兩三萬人,我吃你一個緬甸,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很快鄧凱那邊就有消息傳來,緬甸國王已派人秘密監視親王莽白。


    永曆大喜,接下來就讓他們慢慢鬥,自己隻需要時不時地拱一下火就行。


    當然,緬甸國王也順手派了點人,關注起了永曆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這一點也在永曆預料之中,畢竟家裏來了這麽多人,主人有點擔心是很正常的事。


    永曆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吩咐鄧凱也好好注意這些人。


    第三天夜裏,事情緊急,鄧凱冒死把永曆從溫柔鄉裏喊了起來,。


    “鄧凱,你他媽最好有事,要不然朕打斷你的腿!”永曆在房間邊穿衣服邊罵,“連第三條也一起打斷!”


    鄧凱跪在外麵焦急迴答道:“皇上,你等我把事說了,你要殺要剮,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永曆也知道,沒有天大的事,鄧凱是不敢深夜把自己叫起來的。


    緬甸王前兩天送了幾個緬甸女子過來,永曆也沒嚐過外邦特色,尋思著就今晚幫她們體檢一下身體。


    雖然語言有一點障礙,但這似乎並不影響他們。


    在李崇的服侍下,永曆很快就穿好了衣服。


    他出來,朝鄧凱屁股狠狠踢了一腳後才開口:“說吧,說完趕緊滾蛋,朕今晚不想再見到你。”


    鄧凱顧不上屁股上的疼痛,低聲道:“皇上,緬甸王莽達今夜撤走了所有監視莽白親王的人,還連夜召見莽白入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事態突發,我隻有冒死驚擾皇上,還請皇上責罰。”


    這個消息讓永曆的火小了一點。


    他來不及多想,火速召見沐天波和靳統武,並讓鄧凱時刻注意緬甸王宮動態,一有消息馬上來報。


    為了保險起見,他命人給邊境的竇名望帶去密旨,讓他今夜別睡了,做好戰鬥準備。


    沐天波和靳統武第一次被皇上突然從床上抓起來,心中也隱隱不安。


    永曆來不及等他倆開口,就把鄧凱匯報來的事情簡單的跟二位陳述了一下。


    “二位愛卿,你們怎麽看?”永曆打量著睡眼惺忪的兩人,淡然開口。


    沐天波看了靳統武一眼,轉頭朝永曆冷靜道:“皇上,依老臣來看,現在情況還沒弄清楚,我們隻能先穩住,切不可輕舉妄動。萬一弄巧成拙,讓他們一致對外,那就麻煩了。”


    黔國公沐天波果然是名將的後代,開口就說中了永曆的心聲。


    永曆默然點了點頭,又朝靳統武看去。


    靳統武抱拳朗聲道:“迴皇上,臣附議。”


    永曆還期待靳統武能有不一樣的答案,等半天等了個“臣附議”!


    這給永曆氣樂了。


    這靳統武你讓他提刀砍人,他二話不說就衝上去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路過的狗說不定都要挨上幾刀。


    可你讓他出主意,那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永曆三人仔細認真地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決定先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不過還是做了進攻和後撤的預案,一有情況,攻守兼備,不至於被人打得找不到北。


    繼續讓靳統武加強巡防。


    搞完這一切之後,天也亮了。


    好在鄧凱的影密衛不是吃幹飯的,天剛亮,就傳來了消息。


    永曆邊吃早餐邊聽著鄧凱匯報工作情況。


    “哦,原來是他們老母親去世了,怪不得這哥倆折騰了大半夜。”永曆放下碗筷,太監李崇很快就遞過來一塊布帛,他邊擦嘴邊說。


    鄧凱長舒了一口氣,昨夜驚了皇上的好夢,還好沒發生什麽事。


    “對了,皇上。”鄧凱突然想到什麽,又補了一句,“昨夜我把這個莽白親王查了個底朝天,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個莽白親王是個大孝子,很聽他母親的話。當初老國王傳位給他哥的時候,要不是他母親攔著,他早就反了。如今他母親去世,他沒了約束……”


    鄧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一直低著頭,等著永曆的迴複。


    “哈哈哈,朕知道了,忙了一夜,你先下去休息。”這個意外之喜讓永曆很很意外。


    鄧凱走後,他把靠在椅子上打盹的沐天波踢醒:“黔國公,別睡了,來活咯!”


    他讓李崇迅速準備一些禮物讓沐天波帶著去吊唁。


    沒過多久,緬甸宮裏便派來了使者,傳達了太後駕崩的消息。


    使者前腳剛走,沐天波後腳帶著禮物就進了宮。


    他必須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沐天波不愧是老江湖,人未進門,哭聲先至。


    他哭得聲音沙啞,如喪考妣,涕泗橫流,幾乎昏厥過去。


    把莽白感動得兩人抱頭痛哭,哭聲哀傳久絕。


    臨行前沐天波還特意交代莽白千萬不可悲傷過度,一定要保重身體,以後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偉大事業未完成。


    全然不顧一旁的緬甸國王。


    這時候,緬甸國內又謠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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