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在病床上躺了三天,終究還是離開了人世。


    沈瑞和王英給女兒舉行了簡單的葬禮。


    葬禮上,沈瀝淵看著沈清月的黑白照片陷入沉思。


    他隻比沈清月大一歲,幾乎可以算是同齡人。第一次麵對身邊同齡人的身亡,感覺有些不一樣。


    他知道清月堂妹身體不好,但從未想過她會去世,明明前段時間還一起在北吉滑雪。


    直到父親告訴他,沈清月身上的秘密,他才發現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這個世界上不僅有鬼,還有比鬼更可怕的人。


    竟然會有奪人氣運這種事?


    如今,他已經知曉,閔予甜是溫知橙的妹妹。所以,閔予甜接近他,是為了沈清月吧。


    自從清月出事後,閔予甜就跟消失了一樣,再未在微信上找過他。


    雖然沈清月是他的堂妹,但這件事,他怪不到閔予甜頭上。


    京都大學那隻女鬼,是不是閔予甜偷偷出手幫了他?


    他記得範卓打電話說過,貼一張黃符根本定不住女鬼,可偏偏把女鬼定住了。


    當時範卓想不清楚緣由,現在沈瀝淵把這些事串聯起來,就想明白了。


    那天晚上,閔予甜突然出現在京都大學,必然是因為白天發現了女鬼的存在。


    所以,她和他一樣,也是去抓鬼的。


    隻是為了不在他麵前暴露,所以她故意躲在他的身後,偷偷出手製服了女鬼。


    看來,閔予甜不是個普通人。


    但這些事,他不想告訴父親。


    閔予甜的事,他幫不上忙,也不會說出她的秘密。


    *


    葬禮結束後,沈旻將沈瑞叫到書房談話。


    “當初幫你的大師是誰?”沈旻一進屋就開門見山問重點。


    沈瑞不意外大哥會這麽問,以大哥的能力,他肯定早就知道清月當初病愈的蹊蹺,隻是大哥沒插手罷了。


    他答道:“大師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清楚。我們都是電話聯係,我從未見過他本人。”


    “八年前,清月重病前夕,是大師的手下主動找上門,說有辦法救我女兒。隻要我給他錢,他就幫我。”


    “原本我不相信,但那人給清月喝了一杯符水,清月的病情立馬有所好轉。”


    “於是我就信了他。他在我家裏做了個法陣,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清月就能下床走路了。沒過幾天,醫生就說清月的病好了。”


    沈瑞將事情的開始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沈旻坐在靠椅上,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你確定大師問你要的是錢?”


    沈瑞的眼睛頓時飄忽不定,不敢直視沈旻的眼睛。


    過了幾秒,沈瑞垂著頭低聲說:“大師...大師要我把父親的祖傳玉扳指給他...”


    “所以你給他了?”沈旻站起身大聲問道。


    沈瑞知道今天這場暴風雨免不了,咬牙迴答:“給了。”


    沈旻氣得發出一聲冷笑。


    他雙手叉著腰,看著心虛的沈瑞,“好啊,真好啊,你和父親聯合起來欺騙我。我就說父親這幾年的身體越發差了。”


    “你知不知道父親的玉扳指是古物,有養生祛病的作用?沈家一代傳一代的寶物,你就給那大師了?”


    沈瑞40歲的年紀,被同父異母的哥哥這樣訓斥,隻覺顏麵無光,不禁為自己辯駁,


    “當時我看著父親的身體還硬朗,所以才把扳指拿走了。我跟父親直說了,他也願意給我的。”


    “哥,當時我女兒危在旦夕,我做爸爸的,難道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不成?”


    “至於父親,這些年我沒少給父親找良醫,送補品,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彌補了。”


    “況且,父親現在年紀都這麽大了,身體有些問題也正常。說不定跟玉扳指無關呢!”


    沈旻聽了沈瑞這番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弟弟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仗著父親的寵愛,自私自利,任性妄為。


    沈旻能容忍沈瑞這麽多年,完全是看在父親和沈瑞媽媽的麵子上。


    沈旻的母親是沈老爺子的原配,在沈旻兩歲的時候去世了。


    沈旻三歲的時候,沈老爺子娶了沈瑞的媽媽朱慧做續弦,後來生下了沈瑞。


    娶了續弦的沈老爺對沈旻依舊很好,但沈旻覺得他的家不一樣了。


    大人都以為小孩子不懂,其實小孩子什麽都知道,他們能感覺到大人眼裏的情緒。


    小時候的沈旻察覺得到朱阿姨對他與對沈瑞時不一樣,那時候他就意識到,後媽永遠不是親媽。


    雖然朱阿姨對他也沒有不好,後媽該盡的責任她都盡到了。


    但他總覺得和朱阿姨之間永遠隔著什麽。他無法像沈瑞那樣在朱阿姨麵前撒嬌,嬉皮笑臉,無法像沈瑞那樣在朱阿姨麵前哭鼻子。


    沈旻不知道跟誰分享這種奇怪的情緒,便隻能將所有精力都用在學習上。


    沈旻逐漸變得沉默,變得越發懂事。


    而沈瑞因為會哭會鬧,反而獲得了沈老爺子和朱阿姨更多的關注。


    朱阿姨隻有沈瑞這麽一個兒子,性格又軟,說不過兒子,久而久之就被兒子牽著鼻子走,把沈瑞養成了自私的性格。


    沈旻有的,他要有。沈旻沒有的,他也要。


    沈瑞甚至跑到沈旻麵前說:“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不是你的。爸爸也是我的。”


    沈旻一直記得這句話,小小年紀的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要變強,他要變厲害。哪怕沒有爸爸媽媽,他也要靠自己擁有想要的東西。


    長大成年後,沈旻靠自己的能力在沈老爺子手中拿到了沈氏集團的主要業務,而沈瑞依舊像小時候那樣,靠哭靠鬧從沈老爺子那拿到了一些穩賺不賠能養活他一輩子的項目。


    後來,沈老爺子放權給沈旻,沈瑞時不時就去沈旻那裏要項目。


    沈旻若是不願意給,沈瑞就找沈老爺子出馬,沈旻就會做出讓步。


    其實這些對沈旻來說,不過是給沈瑞一些錢罷了。


    他不在意這些,反正以他的能力,能掙更多的錢,


    他原本打算,等沈老爺子不在了,他便不會再管沈瑞的事。


    現在,沈旻覺得自己還是心太軟了。


    他看著心虛的沈瑞,低聲道:“以後,你沈瑞的事與我無關。”


    沈旻轉身離開了書房。


    沈瑞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他知道,沈旻這次是真的不會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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