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艾瑪、薇爾莉特被埃裏克依次喚醒。


    “這,這是?”


    看見魔法師手上一團團胚胎似的透明光團,薇爾莉特幾乎要驚叫出聲。


    “卡爾、艾瑪,可以迴去了。薇爾莉特,請你記住今天的事情,不用害怕,隻要你實話實說,教會不會害你。”


    薇爾莉特下意識地點點頭,逃似地遠離深坑。


    安吉拉是那麽龐大,即使被硬生生拔掉一個鼓包,依然活蹦亂跳,它屢次發出尖嘯,似乎在向埃裏克表達憤怒。


    埃裏克不會在意一個蟲子的憤怒,他拍拍卡爾的後背,朝來時的道路邁步。


    “您原來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卡爾好奇地盯著象征福音的光團,“它很重要嗎?”


    “對教會來說很重要,這就夠了。”


    卡爾還是沒懂:“那我們用它來做什麽?”


    “交給教會。”


    明明殺了教會的人,還傷害了血食蟲的母蟲安吉拉,卻還要把得到的戰利品交給教會,這不是繞了一個圈子,結果什麽都沒幹成嗎?


    卡爾一時無法理解。


    艾瑪遲疑地問道:“這算是給霍伊爾家族的投名狀?”


    “算是。”


    “可教會和家族之間應該牽扯很多吧,弄不好反而會把他們得罪。”


    埃裏克衝艾瑪笑笑:“所以要掌握分寸。”


    醫院門口。


    執法隊與教士們嚴陣以待,將所有的出入口封鎖,五名祭司手中閃爍紅光,時刻準備使用福音。


    作為第一次露麵的家族成員,杜克不得不暫停自己的誌願者工作,臨時被派遣過來,充當和談的角色。


    除此之外,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滿臉嚴肅的中年男性,論輩分,杜克可以稱他一聲叔叔。


    當然,在正式場合,杜克理應稱唿他的職位。


    南城區執法隊總隊長,托德·霍伊爾。


    從一開始的小小騷動,演變成這樣大的場麵,究其原因,就在於被發現的地下二層。


    杜克眼睛斜視教會的祭司,笑道:“五位,有我們執法隊的總隊長出動,不必這麽如臨大敵吧?”


    祭司的身份可比一介魔法師學徒要高得多,但杜克的身旁站著托德,姓霍伊爾的人不少,但能擔任重要職位,成為家族的核心成員的,少之又少,托德就是其中一位。


    杜克的膽量由此而來。


    祭司們隻是不屑地冷笑,沒有駁斥什麽。


    伊凡、加比和唐納德作為涉事人員,遭到保護與監視,而丹尼爾,醫護人員正對其進行應急治療。


    士兵們排成陣列,密密麻麻地排列,粗看下來就幾百號人。


    伊凡茫然地望過去,他僅僅是想救丹尼爾,卻不知道會引來這麽大的動靜。


    終於,醫院的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埃裏克雙手托舉鼓包,慢慢走出來,對於眼前的陣仗,他有所預料,並沒有畏懼。


    而身後躲著的卡爾跟艾瑪,此時卻有點腿軟。


    在托德的示意下,由杜克先開口,他擠出微笑:“埃裏克,幾天沒見,你就能捅出這麽大的簍子,本事不小啊。”


    “這些都是福音。”


    埃裏克放到胸前展示,他根本沒打算浪費時間。


    “呃。”杜克一時啞然,沒有家族或者教會的授意,這時接任何話都是危險的。


    “你是怎麽……先把這個狂妄的魔法師打個半死再審問就好。”


    祭司們蠢蠢欲動,埃裏克則向教會的人走去。


    情況眼看就要失控,生命教會獨立於家族的管理體係之外,收納了不少沒有姓氏的窮人作為教士,這就注定了家族跟教會永遠隻能是合作關係。


    這個時候,托德可不想把埃裏克交給教會單獨處理。


    “這些是安吉拉產出的福音。”


    埃裏克的第二句透露了更多的信息,距離他最近的一名祭司猶疑地散去紅光:“你……是怎麽從安吉拉身上得到具象化的福音的?”


    按理來說,他本不該在托德麵前談論教會的秘密,但他太驚訝了,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爬到它的身上,聽著詭譎的歌聲,用手把這些福音拔出來的。”


    “你在說謊!”


    五名祭司幾乎同時喊道,他們死死地盯著埃裏克,還沒有下最後的決心。


    “這些福音我留著沒什麽用處,我想最好物歸原主。”


    埃裏克將鼓包遞過來,祭司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眼中盡是渴望,對信徒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補品。


    他強行忍住獨吞福音的衝動,看向其他四名祭司。


    祭司們相互對視,最後把目光聚集剛剛從教堂走出來的大祭司,倫道夫·盧卡斯。


    他是南城教會裏地位最高的人。


    “關於安吉拉的事,教會會給霍伊爾家族一個說法。”倫道夫首先向托德微微點頭。


    “嗯。”


    得到托德的迴複,倫道夫這才看向埃裏克:“埃裏克,你很有手段,能夠接近安吉拉。但我想一個有手段的人不會做無用功,繞這麽大的圈子,總得達成自己的目的。”


    “這位祭司大人,你想知道我是怎麽接近安吉拉的?”埃裏克並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從其他幾名祭司的態度來看,對方的地位絕對不低。


    “我想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幫助那個叫丹尼爾的孩子吧,當然,對於他的遭遇,我也表示同情。”


    丹尼爾還在被醫治當中,伊凡沒有把痰啐到地上。


    “不是,我的目的就是宣揚我接近安吉拉的方法。”埃裏克忽然一笑,“別擔心,不是什麽通用的方法,隻有我才可以,準確來說,是隻有學習靈魂魔法的魔法師才可以做到。”


    杜克尷尬地說:“這件事我已經匯報過了,沒想到你這麽心急……”


    “你不是正式的魔法師,作出的匯報家族不會太過上心,我需要得到更多的重視。”


    話是在迴複杜克,埃裏克卻在看向托德,直覺告訴他,眼下這個一句話還沒說的男性,才是能一錘定音的人。


    “不好意思,我不太理解。靈魂魔法?你是說從死神阿努比斯那兒裏獲取力量?”


    倫道夫心中已經想過了無數種問題的解法,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因為它太過荒謬了,一類魔法想要被挖掘出來,就必須先有一定數量的信徒,這在漫長的曆史中從無例外,因此被奉為真理。


    可死神沒有信徒,高傲的祂似乎從來不會為了人類的信仰賜予力量。


    托德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你做這些,隻是為了登上白塔?”


    “白塔有我一直尋求的東西,而我相信,靈魂魔法,也是白塔的魔法師所渴求的。我們會很投緣。”


    埃裏克就這樣站著,沒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托德想了一會兒,為這起突發事件定性——


    “一場誤會,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我希望你能留在南城,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聊聊,把誤會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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