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來迴在眾人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知子莫若父,言父笑著說道:“薑嶼沒事,就在你隔壁的病房休息。”


    果真言?的神色舒緩了許多。


    “臭小子,你要嚇死媽媽啊!”林女士嗔道,說完眼淚也控製不住的落下。


    “我就說嘛,老大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秦凱說。


    “我看言隊是舍不得自己漂亮媳婦。”申峰打趣道,“看來我得攢錢隨份子了。”


    眾人紛紛大笑,言?眼底也浮出一絲笑意,更多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言?昏迷的四天,海城警局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省廳派了專案組調查此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李宏法一案又被重新調查。


    專案組下來的第一天,葉局就被收押,本以為審訊過程會很吃力,沒想到他竟然主動將一切都交代了。


    二十年前,李長青與葉同海在同一單位為上下級關係,兩人共事多年,李長青一直很重視他,然而在李宏法勢力擴大之後,他的勢力也涉及到了李長青所在的縣區。


    經過拉攏,李長青也為其睜一隻眼閉一眼,這種好事李長青自然不會獨享也將葉同海拉入其中,葉同海本是不願,但李長青拍著胸脯跟他保證絕對無事,在李長青的軟硬兼施下,葉同海也上了這條船。


    後來東窗事發,李宏法被徹查,李長青得到信息早,拉著葉同海提前從船上跳下來這才躲過一劫,本想李宏法判刑,這案子就算結了。


    誰料洪昌副縣長被人舉報,為了保全自己,副縣長便要挾李長青幫忙擺平這件事,李長青得知他手裏有東西,表麵答應暗裏卻派人上門解決了這個麻煩。


    本以為一切都做的完美,卻被一把鑰匙毀了所有,一不做二不休,李長青命令葉同海徹底解決這件事,於是葉同海想了一招,他利用程方平掩飾疾病的事威脅他製造車禍殺害薑父,並承諾他,事後可以幫他無罪脫身。


    讓葉同海沒想到的是,程方平竟然真的發病了,但事已至此,他隻能利用職權遮掩此事。


    隨著薑父的死,一切恢複了平靜。


    十八年後,薑嶼卻迴到了海城,葉同海了解言?的性格,如果薑嶼發生意外他一定會徹查到底,於是他派薑嶼前往涇川縣,讓王治接近她並獲取那些證據的信息,卻未能成功。


    李長青知道葉同海性子軟,於是讓他把薑嶼派到了悅城,實施了十八年前同樣的方案,隻是他的人還沒出手,車禍就已經發生了,李長青高興之餘卻不知這一切都是薑嶼的計劃。


    紀康年是薑父的摯友,在車禍發生後,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薑嶼看到他看到父親的遺體時落了淚,那種傷感不是演出來的,故此對他有了一絲好感,隨著時間推移,這份好感化成了一份信任。


    在她迴海城之前便將事情告訴了他,另外在她發現程方平患有疾病時,她推斷葉同海讓她前往悅城絕不是單單的工作,她將此事告知紀康年,紀康年申請加入專案組,一直留心李長青的動靜,於是便有了後來那場車禍。


    在李長青與葉同海密謀對付薑嶼時,紀康年已經將手上的證據交給了省廳。


    事情到了這裏,後續就是專案組的工作了。


    言?住院的第六天,若不是身體虛弱,他早就殺到隔壁病房了,都說薑嶼傷的不重,可就是見不到她,給她發信息也不迴,明明隻有一牆之隔,對於他來說卻好似隔了一個太平洋。


    這日隻有秦凱一人,他立馬拿出隊長的氣勢,恐嚇道:“你老實告訴我,薑嶼到底怎麽了?”


    “薑姐很好啊!”秦凱答道。


    “那她為什麽不來見我?”


    “薑姐她…”


    “好!”不等他說完,言?直接堵住了他的話,“就算是你們說的行動不便,那至少能迴個信息吧,她手指頭是殘廢了嗎?”


    “那倒沒有,隻不過薑姐手機丟了,她人現在在醫院又不能去補手機卡。”


    言?倒吸了口氣,什麽狗屁理由,他強忍心中的憤怒,命令道:“去給我找個輪椅!”


    “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動。”


    “那就把床推過去,我今天必須見到她!”


    “這不太好吧,薑姐萬一不想見你呢!”


    “那就讓她親口跟我說……”


    “說什麽?”門口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秦凱見狀連忙跑過去,“薑姐,你終於迴來了,你再不迴來,我就扛不住了。”


    “辛苦了!”薑嶼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臂,“這裏交給我吧!”


    秦凱一溜煙跑了,薑嶼迴過眼神看向言?時,他也正盯著她,一副“我看你怎麽解釋”的表情。


    薑嶼關上門走到床邊拉了把椅子坐下,柔聲問道:“傷口還疼嗎?”


    “現在才來關心,不覺得有點晚嗎?”言?賭氣的將頭扭向一邊。


    “知道我去哪裏了嗎?”她替他整理了下被子,然後說道,“我迴了趟警局,與葉局見了一麵後他就被帶走了。”


    他的眸光微微一凝。


    “葉局說,他不應該戴著這個手銬,他熱愛他的公安事業,為之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曾經刀劈下來他都沒想過退縮,然而思想的變化卻導致他戴上這個手銬,他忘了當初當警察的初心,可他唯一自豪的一點是有你這麽一個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後還請你多多照顧你師母。”她如實轉告道。


    “那是我該做的。”他應道。


    “既然你不想談葉局,那就談談我們。”她抬眸直向他,“你恨我嗎?”


    “你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我為什麽要恨你!”他淡淡地說。


    薑嶼十指交握,眼底有霧氣升起,“對不起!”


    他想聽的並不是這些,心裏的那股火噌的一下冒出來,“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那天的晚會,我收到一個信息,要我在台上澄清你與蘇雲霆的事並公布我們兩人的關係,我知道那條消息來自蘇雲霆,你們是想利用我來刺激葉局,讓他有所行動。


    好,我配合你們,可薑時暘是你妹妹,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後果。”


    “這件事是我疏忽,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讓她出事……”


    “你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早就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他漆黑的眸中漫上一層冰冷,“王治吸毒的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我並不知道,之前我問過關局,他說王治是葉局拜托他照拂一二,後來他來到海城,我覺得事有蹊蹺就查了一下,但並未查到什麽問題,但我一直認為他跟葉局之間一定有某些關聯。


    我試圖接觸他,但他隱藏得很好,沒有一絲漏洞。那日你摘下他的麵具,我都還在質疑。


    今日葉局解開了我的疑惑,當年毒販為了報複王隊抓了王治並給他注射了毒品,救出王治後,葉局隱瞞了實情,這也是王治為他賣命的原因。”


    “你現在開心嗎?”言?突然問道。


    一切都結束了,可她的心卻愈加痛苦。


    “我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所以你的未來也根本沒有我,對嗎?”


    “不是……”


    “我躺在病房裏昏迷了幾天,你在哪裏?你一心隻為你父母報仇,一直以來是我一廂情願,使我對你死纏爛打,在你的心裏我狗屁都不是。”


    “不是那樣的!”她大喊一聲,雙手捂住臉,嘶啞不堪地無聲痛哭。這個時候的她真正丟掉了往日裏偽裝的模樣。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房內低沉的氛圍,秦凱露出一個腦袋,“老大,薑姐,有話好好說嘛……”


    “滾!”言?大吼一聲。


    “你好好休養,我們還是改天再聊吧!”薑嶼抹掉臉上的淚痕,起身道。


    言?隻覺得胸內的火噌噌往外冒,“不想在這待著就趕緊走!”


    薑嶼轉身就走,當她走到門口,秦凱緊忙攔住,“薑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腦袋壞掉了,等過幾天就好了。”


    “我沒事,我明白他為什麽生氣,等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他。”薑嶼平靜地說完抬腳離開。


    秦凱無奈的迴到病房,“老大你這是鬧得哪一出,明明很想薑姐,現在人來了,又把人攆走,你到底在折騰誰?”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好好,我不說,反正每次跟薑姐吵架道歉的都是你……”


    “道什麽歉,我憑什麽道歉……”


    言?抬起的手正要拍過去,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阿?!”


    兩人同時望向房門處,隻見喬蘇宜一身優雅地站在那裏朝兩人微笑,隨後不請自進來到病床前。


    看到他頭上綁著紗布,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的樣子,瞬間心疼道:“我聽說你受傷住院了,就立馬過來了,怎麽傷得這麽嚴重?還疼不疼?”


    “不嚴重,沒什麽大事。”言?含糊應道,一邊不動聲色的扯了扯秦凱的衣服,示意她趕緊把人弄出去。


    秦凱卻會錯了意,以為是讓他出去,連忙殷勤的搬過一把板凳,“喬小姐坐啊,我正好去迴個電話。”


    “好,你去忙吧!”喬蘇宜客氣道。


    言?若是能起身,他恨不得抓著秦凱就把他從樓上扔下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


    喬蘇宜將手中攜帶的禮物和花束放在了桌櫃上,隨後再椅子上坐下,問道:“薑法醫怎麽不在?去上班了?你受了這麽重的傷,她不應該在這裏陪著你嗎?你們倆吵架了?”


    “你來是有什麽事?”言?也不想跟她磨嘰,於是直言問道。


    “阿?,其實這些年我從未忘記過你,我現在終於明白其實你才是最適合我相伴終生的伴侶,之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過去這麽多年,我也發現你還是不適合我,你還是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我累了,你可以走了。”言?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


    “雖然我們已經成為過去,但做不成戀人還是朋友,不用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吧!”


    言?微微攏眉,“如果你是來敘舊的那就免了,咱倆呢跟沒有什麽情分可敘,如果你是為了之前緋聞的事,那也不用說了,這件事已經全權交給蘇總處理,慢走不送。”


    “言?,你真的一點舊情不念嗎?”


    “別跟我談什麽舊情,我跟你有什麽舊情,我之前就已經警告過你別對她動什麽歪心思,喬蘇宜你給我記住了,我言?的女人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眸中厲色一閃,喬蘇宜的瞳孔狠狠一顫,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狠戾的樣子,如果他現在能站起來恨不得把自己給撕了。


    轉眼一個月過去,春節的氣息愈發濃重,從出院之後言?就迴了言家老宅,以養病為由斷了跟警局的聯係。


    其實大家都明白,他不想迴警局是不知該怎樣麵對沒有葉局的刑警大隊,他千錯萬錯但對於言?來說那是他的師父他的第二任父親。


    自從在病房一別,薑嶼調去了省廳,兩人似乎在憋著一股勁等著對方主動聯係,可始終誰都沒有邁出那一步。


    “兒子,我聽小嶼的嬸嬸說,小嶼過年放假會迴來,你們也好久不見了,要不要請小嶼來家裏吃個飯啊,或者你們倆單獨吃飯也行,媽媽讓花園餐廳準備些你們愛吃的菜,好不好?”


    言?頭上貼著紗布,聽到門外林女士的聲音直接迴了句,“不請。”說完,掀開被子直接蒙住了腦袋。


    “你這孩子。”林女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扯著嗓子喊道:“我告訴你,惦記小嶼的人多了,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過了村就沒這個店了,你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本還想趁著過年一大家子團聚時刻,她好向大家炫耀一下,誰能料到會出這樣的變故。


    “臭小子,你給我把門打開!”先禮後兵,林女士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不等她抬手敲門,房門突然被拉開,兩人隔著門框對視半晌,“臭小子,是分是合,你給句痛快話。”


    “我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參與?”


    “如果你今天確定說你倆要分,媽媽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


    “分!”


    “臭小子,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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