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撇撇嘴,通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言?從上車就開始鼓搗手機,忍不住問道:“老大,跟誰聊的這麽high?從上車都聊到現在了,小心我迴去跟薑姐打小報告啊!”


    言?看著手機頭也沒抬,許久,歎了口氣道:“薑嶼現在情緒不穩定,我打算跟葉局請假,帶她出去轉轉,也不知道薑嶼喜歡什麽樣地方?”


    “帶我一個吧,我給你推輪椅!”


    “不覺得你這電燈泡有點大嗎?”康諾挖苦道。


    秦凱嘿嘿一笑,“開個玩笑,我像是那麽沒眼力的人嘛,想想當初某人當初的態度真是打臉啊!”


    病房內隻剩下兩人時,倒顯得有些空蕩了,加上兩人的靜默,空氣似乎也冷卻了幾分。


    “葉姝找我的時候,說辭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麵,如果你能迴來,在海城警局工作,他們就會安心了,當時我也有私心,如果你能迴來,在警局工作,那就可以留在我身邊,所以我給師傅打個電話勸說你迴海城!


    在你告訴我,葉姝為你安排了相親之後,那時我才明白我是替他人做嫁衣。”陸謹弋沉聲道。


    “共事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言隊這麽在意一個人,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歡你。”


    “我也喜歡他!”薑嶼對上他的目光坦誠道,“他就像太陽一樣,散發的光芒可以驅散我內心的黑暗,無形之中總有一隻手在拉著我,讓我感覺很溫暖。”


    “現在呢?”


    “有些差距不是閉上眼就會不存在的。”


    “言隊並不會在意這些!”


    “可我也不想成為資產階級的犧牲品!”她的眼神瞬間變得一片漠然。


    陸謹弋的眸光驟然縮了一下,“那你打算怎麽做?”


    “時間會磨滅一些記憶,但也會加深一些記憶。”


    “看得出,言隊對你是認真的,你真的決定了?”


    “別說我的事了,給小東西一個機會吧,有你在她身邊我也放心!”


    “我不喜歡小孩!”


    “話別說的那麽早,一切都還是未知數。”薑嶼重新躺下,如果父母是紮在她心間難以拔掉的一針,那葉笑便是第二針,她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有淚水從眼角滑落,第一次她感覺到疲憊,無論是心理還是肉體,都是大病了一場。


    次日,言?說是簡單收拾一下,結果造型師一大清早就被叫過來弄造型,原本就帥氣有型的麵孔隨便倒弄一下都能豔壓群芳,今天也不知怎麽了,怎麽看都不順眼。


    還好造型師有個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的把造型說到了他滿意,在配上筆挺的西裝,何止一個帥字能夠形容。


    “少爺,趁著機會把婚也求了吧!”司機大叔建議道。


    “求婚又不是什麽小事,怎麽可能說求就求!”


    “那少爺有跟薑小姐結婚的打算嗎?”


    “不是我有沒有,是人家願不願意嫁給我,都說金錢能帶來安全感,為什麽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應該答應她,好歹我也能占個主動權!”


    “啊?”後半段內容,司機大叔壓根沒有聽懂。


    “別啊了,開車吧!”


    “是,少爺!”


    半個小時後,陸謹弋的手機傳來一遍又一遍的鈴聲,終於在第五次響鈴時,他於心不忍接通了電話,緊接著聽筒裏就傳來對方憤怒地聲音,“陸謹弋,你是耳聾了還是手殘了!”


    “大清早擾人好夢也就算了,破口大罵是什麽意思?”


    “別給我裝糊塗,薑嶼人呢?”


    “她是你女朋友……”


    “既然知道,還敢拐走她!”言?直接打斷了他的聲音,“陸謹弋,我沒有耐心,我腿不好使,手沒問題,別逼我跑去揍你一頓!”


    “你揍我也沒辦法,我確實不知道薑嶼在哪裏,昨晚聊了一會,她就下了逐客令。”


    “你們聊了什麽?”他不認為薑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陸謹弋停頓數秒後才開口,“言?別找了,她離開海城了。”


    “陸謹弋你能不能別像牙膏似的擠一點出來一點,她到底去哪裏了?”言?的情緒已經逐漸失控了。


    “她去哪裏我不清楚,但你可以去問問葉局!”


    得到線索,言?直接掛了電話,上車後命令道:“去刑警隊!”


    司機大叔還是頭一次叫他如此生氣,大氣也不敢出,立即駕車前往海城刑警隊。


    “言隊,來了!”


    “喲,言隊今天相親啊,打扮的這麽帥!”


    “言隊,你今天怎麽有空來局裏?”


    一路走來,同事們向他打招唿全被他當做空氣忽略掉,三樓,葉局辦公室的房門被推開,葉局見狀罵道:“你這臭小子幾天沒來上班,規矩都沒了!”


    言?雙手拍在桌麵上,俯身對上他的視線,冷聲道:“薑嶼呢?”


    “哦,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說這個事呢!”葉局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薑法醫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短則一周長則一個月。”


    “我不同意!”


    “上頭的命令,你不同意有個屁用!”


    “我現在就去找上頭,誰說的算我找誰!”


    幸好他現在腿斷了走的慢,否則以葉局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你這小子怎麽又開始犯渾。”


    “我犯什麽渾了,她現在什麽狀態還讓她去執行秘密任務,讓她去也行,必須帶我一起去,我這腿就是走的慢一點,其他沒什麽問題。”


    葉局鐺的一聲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神色嚴肅的看向他,“薑嶼同誌雖然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但也是海城警局的法醫,隻要她身為海城警局的一員就必須服從命令,你有本事就讓她別做法醫。”


    他的話像是一人冷水當頭澆下,迴想從認識到現在,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他第一次這麽被動,她連離開都沒有告知自己一聲,如果不是對她的信任,他很懷疑這段感情不是她在開玩笑。


    離開醫院的薑嶼乘坐中巴車輛前往目的地,路途的顛簸把不少乘客催入了夢鄉,隨著車子顛過高速公路的減速帶,乘客門依次醒來,直到看見了收費站頂上的“悅城”兩個大字。


    過了收費站後,薑嶼拎著行李走下車,路邊停著一輛jeep越野,對著車牌,薑嶼來到駕駛位置敲了敲車窗。


    聽到聲音,正在打盹的司機嚇了一跳,車窗緩緩滑下,戴著墨鏡的男人看向窗外,嗓音慵懶道:“美女,我在等人,你有事去找那邊的警察叔叔!”


    薑嶼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收費站前的警察,隨即慢慢收迴視線,聲音淡淡響起,“海城刑警隊法醫薑嶼!”


    聞言,男人‘大跌眼鏡’,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盯著窗外的她,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忙推門從車上跳下來,“您是薑法醫?”


    “還用我拿證件給您看一下嗎?”薑嶼聲音清冷的問道。


    那人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別人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這等您,我叫謝佑,就是悅城本地的刑警!”


    謝佑伸出右手,薑嶼象征性的伸手與他交握一下之後便收迴手提著行李走向後座,“我幫您把行李放在後備箱!”謝佑上前拿過她手中的行李,薑嶼道了聲謝直接進入車內。


    “這到地方還得一個多小時,薑法醫,你要是覺得累的話可以眯一會。”


    “案情你了解嗎?”


    “啊?哦!了解!”


    “說說!”


    謝佑很早就過來,睡了一會後,清醒了許多,現在也顧不上全身的酸痛,駕車趕往現場,“被害人是曲廣鎮上公安局副所長孫朝,於前天重上在宿舍被槍殺,槍案加上襲警,重中之重的大案。”


    ‘上級領導對此案非常重視,特派出專家組協助,局黨委決定選派所有的技術骨幹,全力偵破此案。’與葉局一套的說辭,想來他對案件了解的也並不多,應該是負責外圍工作。


    她打開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與短信像是轟炸機般,許久手機才鎮定下來,手指劃過未接電話名單,基本上都是言?打來的,就在這時,手機又突然響了一下,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頭不由蹙起,‘言?大鬧葉局辦公室,你要不要管一管?’發信人陸謹弋。


    薑嶼不假思索的迴了兩個字,“不管!”隨後直接將手機關機。


    五個小時後,曲廣鎮公安局會議室內,由省裏來的多位領導和專家聚在了這裏,薑嶼從臨時解剖室過來一眼掃過諸位陌生的麵孔,眉頭微微蹙起。


    “薑法醫,如何?”悅城警局李長青局長開口問道。


    薑嶼將手中的報告放在桌上推到他的麵前,隨後匯報道:“關於死者的死,我想不用我多說了,死者身中兩槍,一槍在小腿上,一槍在胸部,但腿部射擊的角度很低,角度低於45度,隻能推斷出兇手是在倒在地上朝站著的人開槍,無法判斷兇手的身高,胸部的那一槍幾乎與地麵保持平行,所以可以確定腿部是第一槍,胸部是第二槍,但是通過傷口,有一點可以作為參考,兇手應該非常擅長使用手槍,並且槍法精準。”


    “彈道比對的結果也出來了,該手槍拋殼挺痕跡位於彈底麵,呈倒梯形角形,大小約1.60mm,三角形內為細凹陷痕跡,凹陷痕跡形態、位置反映是該槍的特征,痕跡出現率為100%,經鑒定該彈頭的編號:的7.62mm槍彈,所以殺死孫副所長的槍就是他自己的配槍。”技偵人員說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長青清了清嗓子出聲道:“犯罪分子槍殺我公安幹部,並且搶走槍支,其行為非常惡劣,罪大惡極,上級領導對此案非常重視,特別派出專家組協助我們,諸位都已經認識了吧,不用我在多做介紹了!


    上級指示必須從速從快破案,現在我決定,由紀康年負責整個案件的偵破工作,從今天起正式成立1026案件的專案組,由我負責統一指揮,現在確認一下工作分工,紀康年同誌,你負責圍繞案發現場開始偵破!”


    “是!”一位年約五十歲的中年男士聲音渾厚道。


    薑嶼微微側頭向他看去,紀康年的兩邊鬢角已發白,眉頭由於長時間皺起導致麵部形成了川字紋,麵色看起來十分嚴肅。


    “李響同誌,你負責外圍調查,展開全麵搜索和布控,要迅速找到那把丟失的槍支,以防止那把槍繼續犯罪。”


    “是!”紀康年身旁的年輕同誌應道。


    “對於這個案子的定性問題?是仇殺還是情殺?陳處有了一些線索!”李局說罷,視線落在了專家組陳偉峰的身上。


    隻見他推了推寬邊眼鏡,不急不躁道:“孫副所長的家庭情況與很多公安幹部的家庭情況相似,夫妻分隔兩地生活,孫副所長的妻子前幾日曾帶孩子來過曲廣看望他,但兩人不知因什麽事情大吵一架,局裏很多同誌都知曉此事,根據調查了解到,孫副所長的妻子是懷疑孫副所長有外遇,兩人鬧離婚,所以此案極大可能是情殺……”


    “我不讚同!”薑嶼直言道。


    “李局,我不認為此案是情殺!”薑嶼起身正言道。


    不等李局開口,陳偉峰雙手環胸向後一靠,神情嚴肅道:“那請薑法醫說說你的意見!”


    薑嶼向來沒有看別人臉色行事的習慣,於是順其自然的接過話題道:“我覺得情殺和仇殺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殺死孫副所長的槍就是他本人自己的那把槍,我去過案發現場也問了技偵人員,他們在勘察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其他兇器的存在,那是為什麽呢?


    如果是仇殺,兇手應該是自帶兇器去尋仇,難道他不知道孫副所長有槍嗎?”


    “沒有發現兇器不代表罪犯沒有攜帶兇器,也有可能他帶走了!”李局道。


    “對,那他當時為什麽不使用自己攜帶的兇器?”薑嶼反問,但她並沒有給他們迴答的時間,又道:“如果他使用了,為什麽孫副所長的身上除了槍傷沒有其他傷,


    還有從情殺或者仇殺的角度考慮,兇手沒有理由不自帶兇器,他冒險在深更半夜尋找並且使用孫副所長的槍來殺孫副所長,所以我覺得很有可能,兇手一開始並不想殺害孫副所長,以及從孫副所長所中的槍傷來看,如果兇手一開始就想殺害孫副所長的話,那孫副所長應該死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門口。”


    薑嶼的一席推測令眾人驚歎,然而不等李局開口,紀康年黑著一張臉道:“這也隻是你的推測並不能排除情殺或仇殺的可能!我讚同陳處的推測,否則整個破案過程會走彎路。”


    “兇手很熟悉孫副所長的住處和配槍習慣,所以他最初的目標是槍不是人。”薑嶼為自己的推測據理力爭。


    “這些習慣隻要了解一下就會知道!”紀康年冷聲道。


    “各位先別激動!”李局開口緩解局麵,“薑法醫說的很有道理,紀隊和陳處也有他們的道理,這樣,三條線索一起摸索,情殺,仇殺還有尋找槍的線索,齊頭並進,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找槍。”李局在最後兩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薑法醫推測成立的話,同誌們,那局麵是非常可怕的,如果兇犯的目標是槍,那他拿到槍後,他要幹什麽?要求鎮上各單位加強防範,找防結合,以保護國家財產和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為主!”


    “是!”眾人異口同聲道。


    散會後,除了紀康年,其餘人漸漸走出了會議室,李局喝了口茶水看向門外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老薑的閨女?”


    紀康年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與之前冷漠的眼神截然不同,此時完全就是一副慈父的模樣,“跟她爹一個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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