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郭胄皺著眉頭語氣不悅地問道。姬悠風的身份一暴露,肯定是不能繼續在燕山劍派乃至燕國待下去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燕山劍派要是一直有這樣一位在周朝勢力龐大而且人脈廣博的大人物坐鎮的話,不說能求得什麽臂助,至少會省卻很多閑事的。但現在,在大周就惹過一身麻煩的姬悠風如果不肯迴周王都就隻能別圖他處容身了。


    “師叔您很喜歡姬師祖留在門派中嗎?”墨染嗬嗬一笑,反問了一句。


    郭胄一時無語,還輪不到他喜歡不喜歡吧。思量片刻,他沉吟道,“一直以來,周朝的王子到燕山劍派修行是慣例。”作為大周朝最北方的諸侯國,還是同姓諸侯強國,周朝的王子到燕國修行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方麵可以算作示好,一方麵則有著監視的意思在其中,算是明謀。


    “那說的是從小入山修行吧,霧靈峰不是前後駐留了好幾位大周王子的嗎。”墨染應道,“而且人家可都是專注於修行,連山都很少下吧。”


    “可是這位姬師祖來的時候已經在大周朝開府建牙了。而且我們都知道姬師祖之所以負氣出走,還不是因為大周朝王位上的那位沒滿足他的要求嘛。”墨染冷笑了一聲,“這位姬師祖在門派裏可是還沒改了這好爭的性子。”


    “慎言,”郭胄隻是隨口囑咐了一句,畢竟屋裏還有好些個好奇地支棱著耳朵的燕山弟子呢。


    這位出身顯貴而且出手闊綽的姬師叔上了山後不久,就穩居二代弟子之首,將一幹老人包括郭胄的師父在內都擠到了身後,對此郭胄也是十分不服氣的。


    而更重要的一點,郭胄作為劍派真傳的核心弟子,也知道姬師叔的所犯的門規可不是弄點秘籍那麽簡單。姬悠風的所謂自囚贖罪,是因為他想要偷偷潛入隻有掌門特許才能進入的燕山劍派的秘境。


    秘境裏有什麽,郭胄還沒資格知道,但是據傳那裏有真正能毀天滅地的鎮山之寶。他一個大周王族想混進去的目的是什麽可就讓人思量了。


    郭胄又思量再三,半是試探半是好奇地問,“把姬師叔借機送走是掌門的意思?”


    “您說呢?”墨染巧笑一聲沒有直接迴答,而是扭頭看了一眼榻上正在昏睡的蒼生。


    這麽說是又和這小不點有關了。郭胄雖有了了然之色,但是眉頭皺得更緊了,畢竟姬悠風和燕王的關係眾人都看在眼裏,燕王可算是姬悠風唯一欣賞的劍派外門弟子,兩人也是惺惺相惜,時常飲酒歡聚。於是他忍不住又輕聲問了一句,“那麽燕王是什麽意思?”


    墨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您看姬師祖多受愛戴,而且據說啊,他在稷下學宮還有弟子數百的,劍派的那些秘笈他不稀罕可是很多人需要啊。更別說這燕山劍派和燕國之內了,就算燕王不介意,可是很多人介意的。燕國不是哪家王族的附庸。”


    見眾弟子漸漸滿臉八卦的鬼樣子,墨染又悄聲對郭胄說了一句,“這一次我們可是突然出手,但稷下學宮的人可是溜得夠快的。要不是秦放堵住了這幾個,我們燕山劍派的臉可還真丟盡了。”


    郭胄臉一黑,這是暗示說自己任務完成的不好啊,不過心裏也嘀咕起來,平日裏總能撞到的稷下學宮那些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子弟,但這一次殺來殺去的竟然都是燕國人,稷下的那群雜魚竟然憑空消失了似的,要說沒有人通風報信是不可能的。


    這麽說,耐不住寂寞的姬師叔是要在這燕王城裏搞風搞雨了?郭胄心裏冷哼一聲,大周王族又怎樣,二代弟子之首又如何,可曾為燕國為劍派流過一滴血嗎。


    “來人,把稷下學宮的人帶上來,看看他們到底有何圖謀。”墨染見郭胄不再言語,於是端坐起來冷聲道,她心下也好奇這大周的小王子來幹什麽,按理說大周朝是不會輕易插手諸侯國的內外紛爭的。但是現在好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了。


    被生擒的稷下學宮弟子,這一段日子在燕王城裏過得很是舒心,因為憑借他天下學問聖地稷下學宮的弟子身份,哪怕隻是用了一介布衣的身份,但在各處豪門都是受到了極高規格的款待,日夜歡飲笙歌的。


    可不成想沒快活夠呢,就陪小王子出了次城就突然成了階下之囚,所以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被帶上來時,一身湛藍色的學子服已經破破爛爛的,臉上還有烏青。畢竟燕山劍派憋了那麽久的惡氣總得找地方發泄一二的。


    不過跟已經動上手就死了的幾位同門相比,他算是幸運的。這種幸運的原因就是他一見情況不妙,很主動地就放下了武器,而且就是一個識時務,問什麽答什麽毫無隱瞞。


    但他知道的東西也並不多,不過是一個剛入了稷下學宮,加入了縱橫家的小弟子。他甚至不清楚王城裏醞釀著暴動的陰謀,不然也不會趕在這節骨眼上幾個人大搖大擺地陪著小王子迴城了。


    這位小王子的身份他倒是了解,是周王一位弟弟的嫡子,身份自是極其高貴了,而且平日裏在稷下學宮修習,兩年來據說深得儒家的青睞,以後迴到大周王都很可能成為儒家在那裏的骨幹。


    說到這位小王子隱匿身份來燕國幹嘛,他卻突然不說了,因為他之前已經十分誠實地交代過兩次了,結果都莫名其妙地被暴打了一頓。


    “怎麽?”見他做遲疑狀,墨染蹙起了娥眉,秀目一凝,“說!”


    縱橫家的小弟子忍不住一哆嗦,偷眼看了看左右的兩位燕山劍士,壯起膽子交代道,“這位王子是仰慕燕國的一位女子才從稷下來的,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於是隻能在燕王城裏流連。”


    “哪位女子?”墨染微一蹙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蒼生拔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風勿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風勿語並收藏蒼生拔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