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看了一圈兒,見再沒有什麽可看的,這才抬腳順著鋤綠所指的方向,走進了那間廂房。


    紫檀從包袱裏麵掏出兩套衣服,擺在床上,問道:“小姐,我們穿那件呢?”


    修竹略看了一眼,笑道:“我還是新娘子呢,都沒有出月兒,自然是穿紅的。”


    於是兩個丫鬟,一個把門,一個幫著修竹把衣服換了過來。


    等那身鮮豔如火的騎馬裝穿到修竹的身上,紫檀不由得看呆了眼,門口的丹桂一直盯著門外,突然覺得身後沒有了動靜,一迴身兒,也是看直了,不由自主的驚唿一聲,等反應過來,趕忙捂了自己的嘴。


    就著這一聲兒驚唿,紫檀也迴過神兒來,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垂下頭不再去看她。


    修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隻是被那火紅的顏色一下子灼了眼,眼睛微微一眯,然後抬頭看向屋內銅鏡中的自己,隻覺得一陣的恍惚。


    她已經好久沒有穿這樣張揚的顏色了吧?好像有半輩子那麽久。


    可是如今她才十三歲,豆蔻一般的年歲。


    修竹一陣唏噓,對著鏡子的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笑來。她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樣的衣服,如果非要說不喜歡,那便是違心了。


    見到修竹的笑,丹桂也跟著笑了起來,直接嚷道:“小姐可真好看!”


    “你家小姐什麽時候不好看了?”修竹一個利落的轉身,幾步走到丹桂麵前,伸手敲在她的頭上,好笑的問道。不知道不覺間,她已經跟丹桂長得一般高兒,似乎敲她的頭也更加的順手起來。


    丹桂眼看著修竹的手落下,竟也不躲,實實在在地受了,然後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被欺負很了的樣子,一陣的咬牙切齒。


    修竹側睨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徑直往外走去,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說的,性子越來越跳脫了。


    隻是她沒有看到,在她的背後,丹桂更加跳脫地衝著紫檀吐了吐舌頭,竟真的跟兔子一般,跳出了門口。引得紫檀好一陣兒的搖頭。


    隻是三人剛行到院門口兒,走在最前麵的修竹突然停住了腳步,飛快地閃向一旁,躲到一叢植物後麵,身體則緊緊地貼上了旁邊的院牆。


    紫檀與丹桂均是一愣,不過好在都是機靈人兒,均有樣學樣的貼在了修竹的身後。紫檀倒還罷了,桂丹的好奇心卻要旺盛的多,尤伸長了脖子往外探看。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行,有少男少女的聲音隱約傳來,很快到了修竹他們所處的院子外麵,那些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就聽有人“咦”了一聲兒,說道:“怎麽大表哥的院門兒竟開著?他今天也來了嗎?”


    修竹發現,那聲音裏麵竟藏著掩都掩不住的驚喜。


    能叫他大表哥的人,自然就是寧遠侯府的人了。修竹微微一愣,可是她可是聽說現在寧遠侯府的那些個人全都跟他的父親不是一母同胞,關係也不怎麽親近才對。


    修竹才這麽一分神兒,外麵就有另外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在不在,關你什麽事兒啊?反正你再貼上去,人家都不領情,天天擺著一副生人匆近的麵孔,也不知道給誰看呢!”這一次是一個男生,正在變聲期的男孩子,聲音跟公鴨一般,實在沒有什麽好聽的,反倒讓人不由自主地起一身雞皮疙瘩。


    公鴨嗓的話兒一出,立刻引起了人們的一致認可。


    修竹微撇了一下嘴,看來這陸世子的人緣可不怎麽好呀?雖然之前她便知道,可是親耳聽到又是一迴事兒了。


    第一個說話的人顯然是不幹了,聲音尖銳起來,嚷道:“大表哥天生就是那樣一副性子,難道都跟你陸二一樣,整天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就好了?”


    修竹跟著外麵的問話點頭,嘻皮笑臉確實不好,可是天天高冷範兒,見到所有人都跟別人欠他幾千兩銀子一樣,好像也很不好吧?


    公鴨顯然是十分不滿意那少女的用詞,大聲嚷道:“什麽嘻皮笑臉?我這叫彬彬有禮,溫潤如玉!”


    “哈!你那能叫溫潤如玉,母豬都能上樹了!”外麵的少女不屑地冷嗤一聲兒,然後說道:“我去找大表哥!”說完頓了一下,又道:“雨桃,雨杏,還有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去?”


    接下來真的有人應了她幾聲兒,於是腳步聲兒再次響起,這次竟然是向著修竹的院子走來。


    她身後身,公鴨嗓少年領著一群少年,也唿啦啦走了,於是更多的腳步聲響起,裏麵伴著甩動的馬鞭聲兒,與流裏流氣的口哨兒,似乎也是往著馬場的方向行去。


    他們一走,外麵的幾個女孩子也停了下來,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陣靜默。然後便有少女問道:“軒表姐,二哥他們可都往馬場走了,我們是不是要跟上去?”見被稱作軒表姐的女孩子沒有說話兒,又道:“我們大哥可不是好相遇的人,如今他又娶了親,我們還是不要去找他的好。”


    外麵又是一聲冷笑,反問道:“那也叫成親了嗎?沒有親迎,沒有拜堂,也沒有洞房,最後連認親都沒有認,我如果是那個新娘子,一定羞死了,早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再出來了,還會跟人說自己成過親了嗎?”


    一牆之隔的修竹撓了撓頭,低下頭,一陣若有所思。


    一旁的紫檀擔心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丹桂則是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就是,”又有一個少女開口笑道:“大哥哥的婚事兒是宮裏麵的賜婚,先皇的旨意,哥哥指不定怎麽不滿意呢,隻是即是聖旨就不能悔婚,我猜大哥哥這才玩了這樣一招兒……”


    若說之前的話對修竹毫無影響的話,這最後一句卻瞬間讓她的心轟然塌了一角。難道真的是這樣嗎?她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一時之間自己都搞不明白她是怎樣一種心情了。


    心疼的是李妙賢與他定了婚,卻無故遭受了這樣的對待,而且她現在就是李妙賢;欣慰的是陸鯤沒有心甘情願地娶別的女子,那麽是不是預示著他的心裏麵還有原太子,現在的成王爺之女的位置?還在為找不到的最新章節苦惱?安利一個或搜索熱/度/網/文《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裏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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