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王小強又要舉槍,小弟趕緊咬牙忍住,“別打了,我錯了,哥,我就說你跟孤兒院的關係很好,可以,可以拿那些孩子做點文章,我也就是隨便一說,真的,求你了,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王小強抬起頭,看向雄哥,“我還是那句話,今天這事兒,是不是到這兒就算了了。”


    雄哥這時候反而有點兇性畢露了。當著他的麵,打他的小弟,那是不給他臉,而且是啪啪的打臉。“老弟,你有點過了。”雄哥擺出一副長者的樣子。


    王小強麵色平靜的看著雄哥道:“咱們之前不認識,更別提有什麽過節,雄哥現在能不能迴答我的問題呢,我知道你們跑江湖的人,講究一個唾沫一個釘。所以隻想要雄哥一句話。”


    “老弟,你欺人太甚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有意思。”熊哥憤怒道,這明顯是要在傷疤上撒鹽的節奏了,如果他答應了,以後他還混不了,那有小弟會聽他的了。


    王小強揉揉眉心,各種念頭不停地碰撞在一起,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句經典的詩句,“寧可我負天下人,莫可天下人負我。”在這個道德秩序麵臨崩潰的末日,自己決不能把自己和親人的命運,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他人的憐憫和自我約束之上。他歎了一口氣,眼神瞬間冰冷無比。“砰”,槍再次響了,跪在地上的小混混,腦漿爆裂,紅的白的噴了一地,旁邊站的近的小混混被濺了一身。


    眾人齊齊眼睛一縮,都後退一步。王小強走到雄哥麵前,這時候,雄哥已經有點哆嗦了,他是混社會的不假,把人打的腿瘸筋斷這個幹過,猥褻強尖也幹過,但是真沒殺過人。


    眼前這個人太狠了,他真吃不準了。為什麽混澀會的人那麽囂張,因為他們麵對的都是綿羊,他們也從不敢對獅子,老虎齜牙。雄哥現在不確定,自己的迴答如果他不滿意,會不會也一槍崩了他。


    趕緊說道:“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今天這事兒,是我的小弟不地道,他算計你的家人,自己犯了錯,已經死了,這事從這兒就算了了,你看行不,兄弟。”王小強盯著雄哥,看了能有2分鍾,雄哥的冷汗都下來了,“希望雄哥能說到做到。”


    “兄弟放心,我既然說了,那必定不會反悔,我在社會上還要點臉麵的。”


    “那行,既然這樣,那你們走吧。” 說著也不看他們,轉頭走迴安防所,那女人剛才也是被嚇到了,看到王小強往迴走,猶豫了半天,又看了看這些混混,還是跟著王小強跑過去。


    雄哥那些人,趕緊把小弟的屍體丟進後備箱,開車逃走。王小強為什麽決定殺了那小混混,很簡單,在敵人麵前露出軟弱的一麵,是極其致命的,他看的所有影視情節裏,心慈麵軟,猶豫不決的,最後都沒個好下場,因為那就是綿羊,你越是軟弱,對方就越會得寸進尺,家破人亡是唯一的結局,雖然有藝術誇張的成份,但是在這個戰後的亂世,他可不敢用身邊的親人做賭注。他輸不起。


    而且,王小強身上帶著槍,有句話叫,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槍對王小強的情緒多少是有影響的,會放大他的極端情緒。


    王小強沒有進安防所,走到牆根下,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來,劇烈的嘔吐,讓王小強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等吐不出東西了,王小強迴車裏,拿出礦泉水,漱漱口,然後就坐在安防所門口的樓梯上發呆。


    這時候,老王走了出來,看了看小強開槍的地方,沒說什麽,也坐到樓梯上,從腰間拿出焊煙,點燃,吸了兩口,遞給王小強。王小強接過來,狠狠吸了一口,濃重的煙味一下嗆進肺管子裏,王小強開始劇烈的咳嗽。緩了半天,不咳嗽了,又吸了一口,然後把煙遞給老王。就這樣,父子兩人誰也沒說話,就坐在那裏,你一口,我一口。旁邊那個女人也不敢出聲,就那麽站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老王率先說話了:“做了就做了,不要有太多心裏負擔,不管你做什麽,你都是我兒子,我永遠支持你,有什麽後果,我們一家人承擔。”王小強扭過頭看向老王,眼中似有淚光閃動。


    “唔唔,唔唔,唔唔唔。”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這溫馨的父子深情一幕。兩人這才抬頭看向女人。還是老王走過來,把女人手上的繩子解開,嘴裏的破布拽出來。


    王小強這會有功夫打量起這個女人。雖然頭發淩亂,臉上還有些紅腫,但是依然能看出是個美女,年齡應該是27、8的樣子,皮膚很白,豐胸細腰肥臀。應該挺好生養的。咳咳,跑題了。


    “我可是剛殺了人,你就不怕我?還敢跟著我?”小強指了指遠處地上的血跡。


    “我覺得你不是壞人,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從外地出差迴來的,路上聽說打仗了,我就趕緊往家趕,我的孩子還在市裏,跟我爸媽住一起,車開到市郊那邊就沒油了。碰到那些人,就給我抓起來了。嗚嗚嗚嗚..”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哦,那你快迴家裏看看吧。”說完,王小強搖了搖頭,就迴到樓上,把管製刀具和槍什麽的往車上搬。


    女人迷茫了半天,等王小強他們搬完東西才說道,“我家離這裏有點遠,你們能不能送我下,我可以給你們錢。”


    王小強一愣,那種恍若隔世的熟悉感,差點讓他以為迴到了戰爭前的時光,小強搖搖頭道:“錢就不用了,那東西現在也沒人用,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一趟。”


    說完,開車打火,車輛向市南方向前進。王小強注意到,有些地鐵口出現零散的人員,估計是來不及轉移的,躲在深處的地鐵隧道裏。餓的麵黃肌瘦,應該是實在沒東西吃了,才跑出來看看是否安全。看到開車的王小強,頓時跪地痛哭起來。不管他們在隧道裏有什麽遭遇,王小強也無暇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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