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姚憑借兒時的記憶,認出了街道對麵的房子,就是她家。


    她家門口上的牌匾刻著的“謝園”二字,她記憶猶新,跟小時候一樣,沒有變過。


    但房子應該是修繕過,比二十年前嶄新。


    得知被踹下街道的那個人是在自己家出的事,謝姚快步跑過街道,擠入圍觀的人群中,查看被踹下來的人。


    這人砸在地上後,背部受傷嚴重,躺在地上,蜷縮著,神情痛苦,口中有鮮血溢出。


    這是個中上年紀的男人,頭發已全白,腰上掛著的那個臉譜,已經被摔壞了一半。


    但是,此刻靠著半張臉譜,還有男人的臉,謝姚一下子認出了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爹!”


    謝姚又高興又痛苦的喊了一聲,然後把父親抱在懷裏。


    被摔得已經意識不清的謝父,聽到有人叫他爹,努力拉迴來一絲意識。


    眯著的眼睛睜開,上方一張模糊的臉龐映入了他眼中。


    待視線變得清晰,發現這名女子的臉,與他年輕時候的妻子有幾分像,激動得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見他吐血了,謝姚被嚇壞了,“爹,您別嚇女兒!”


    謝父握緊女子的手,哽咽地問:


    “姚姚?是爹的姚姚迴來了嗎?”


    謝姚一隻手托著父親的後頸,另外那隻手拿起被摔裂的那半邊臉譜,神情痛苦得朝父親點了點頭。


    “嗯,是姚姚,是姚姚迴來了。”


    “姚姚迴來晚了,害得您被人欺負,受這麽重的傷。”


    提到自己的傷,謝父馬上就想到今天來鬧事的那幫人。


    他使勁把女兒推開,滿是擔驚受怕地催道:


    “快,姚姚,快離開,那幫人是衝著咱們謝園來的,咱們對付不了,快走!”


    謝父剛說完,這時一個身影從二樓上的窗戶內翻出,施展輕功飛了下來。


    這人白衣勝雪,手持折扇,輕飄飄落下,穩穩地站在了謝姚父女的身邊。


    周圍圍觀看熱鬧的一些年輕女子,看到這個白衣男子,紛紛都捂住口鼻,小聲驚歎,露出花癡的表情。


    隨著白衣男子的降落,很快一群穿著統一服裝、手拿劍的人,從謝園裏麵出來,有序的站在了白衣男子身後。


    這會嘉榆和麒麟已經站在謝姚背後。


    嘉榆觀察了一眼對麵那些人,知道那群打手,是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的手下。


    “謝天嵐,從今以後,這謝園就是我錢家的產業了,你沒意見吧?”


    錢公子手中折扇一甩,居高臨下俯視著謝父,唇角勾著目中無人的弧度。


    可他搖著扇子,風度翩翩的樣子,讓周圍那些年輕女子,更加為他著迷。


    謝姚看了錢公子一眼,馬上低頭,著急的詢問父親:


    “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您跟這人有過節?”


    謝父一手扶著難受的胸口,一邊憤恨的瞪著錢公子,沒好氣道:


    “這個姓錢的為了博美人一笑,仗著家裏有權有勢,想把咱們家的謝園霸占了。”


    “不僅一毛不拔,還胡亂找罪名,扣在爹頭上,他好直接名正言順地把謝園據為己有。”


    謝姚氣得眼睛布滿血絲瞪向錢公子:


    “豈有此理,不是你的東西你都要霸占,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錢公子扯唇蔑笑:


    “嗬,那又怎樣?本公子就是王法,你有本事,就找人替你出頭。”


    謝姚下意識迴頭看向嘉榆,眼神求助。


    父親肯定是沒有過硬的後台,才被錢家欺負。


    而她剛迴來,在高斯也沒有人脈,她又不會武功保護父親,隻能求助老大了。


    老大是當今的皇後娘娘,還是她的上司,應該會幫助她的。


    錢公子順著謝姚的視線,看了過去。


    當目光落到嘉榆那張過於美麗的臉龐上,錢公子當即神色呆怔。


    被嘉榆的美貌,驚豔得忘了唿吸。


    迴過神後,錢公子嘲笑謝姚:


    “你該不會是想求助於這位美人吧?”


    嘉榆麵無表情的望過來,“怎麽?本小姐就不能是她的靠山?”


    “靠山?”


    錢公子笑了,笑嘉榆意識不到自己有幾斤幾兩。


    看來,她們認識。


    錢公子正正神色,商量的口吻道:


    “這樣吧美人,你要是跟了本公子,本公子就放過這對父女,並且,不沒收謝園,美人覺得怎樣?”


    嘉榆繼續麵無表情道:


    “你這斯文敗類,也配跟本小姐做交易?”


    錢公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眯起危險的眸子:


    “敬酒不吃吃罰酒?美人難道想讓本公子用強的?”


    嘉榆冷笑,“關鍵是你得有機會用才行!”


    說到這,她不再廢話,冷聲吩咐麒麟:


    “動手,把這一幹人等全給我廢了。”


    錢公子蔑笑:“好大的口……”氣!


    然而他沒有機會把話說完,他身後陸續傳來有人倒地的聲音。


    迴頭一看,他帶出來的護院,居然在頃刻間無緣無故都跌倒了。


    一個個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打斷了筋骨一樣,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錢公子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幕,五官都變得猙獰了。


    “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忽然,一個黑影逼近,差點與他親上。


    錢公子被嚇得後退兩步後,才看清楚逼近他的人是誰。


    這不是站在美人旁邊的那個奇裝異服的年輕男子嗎?


    難道,剛剛他的手下,都是被眼前的男子撂倒的?


    錢公子後背冷汗直冒,顫聲問:


    “你、你要幹什麽?”


    麒麟眯眼一笑,笑容是那麽的人畜無害。


    然而下一秒,便抬腳過去,踢了一下錢公子的膝蓋。


    “嘎吱~”


    錢公子的腿突然被鋼鐵砸到了一樣,立即折了。


    “啊——”


    他痛得坐在地上,抱著骨折的腿大聲哀嚎。


    嘉榆無視圍觀的路人的指指點點,冷眼瞟了地上那些人一眼後,又吩咐麒麟:


    “去報官,如果當地官府包庇,直接去把高斯王請到當地官府。”


    *


    一個時辰後,謝姚親自送郎中到家門口。


    “大夫,有勞了,您慢走。”


    送走郎中,謝姚迴了屋。


    一會她從父親房間出來,坐在客廳裏的嘉榆起身問:


    “你父親怎樣了?”


    謝姚麵色略沉重:


    “大夫說,沒有性命之憂,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在床上躺上大半年可能才痊愈得了。”


    嘉榆安慰道:


    “既然能痊愈,就別太擔心了。”


    “我看你們家的戲園就先歇業吧,這半年時間用來照顧你父親。”


    謝姚點點頭,“老大,我也是這麽打算的。”


    外麵夜已深,她問:


    “老大,今晚您就在我家裏住一晚,明天再迴奚家村安排其他穿越人如何?”


    “都這麽晚了,您也忙活了一天,需要休息。”


    嘉榆:“行,聽你的。”


    之後,謝姚讓下人,給嘉榆安排了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到有人在她房門外麵說話,聽聲音,是一老一少。


    老嬤嬤:“唉,小姐迴來了是好事,但是小姐年紀都這麽大了,以後如何有好人家願意要她?”


    丫鬟:“說不定小姐在迴來之前,已經在居住的地方嫁人生子了呢?”


    老嬤嬤:“我看小姐多半還是孑然一身,不然怎麽就小姐一個人迴家,沒有帶夫君和孩子。”


    丫鬟:“也是,小姐有機會迴來,如果真的在異地嫁人生子了,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迴家。”


    老嬤嬤:“咱們高斯的女子,十八都是晚嫁了,但小姐都二十八了,我替老爺愁呀。年紀大了沒人要,不嫁又得被別人說一輩子的閑話。”


    丫鬟:“聽說錢家的大公子三十還未成親,嬤嬤,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老嬤嬤:“別提錢家了,錢大公子的侄子今天對咱們謝園都幹了什麽?這種家庭,再有錢有勢,小姐嫁過去也不好過。”


    “好了,不說了,咱們睡覺去吧,說不定有一天小姐緣分到了,自然就能嫁出去了。”


    房內。


    嘉榆聽到這裏,沒怎麽在意,翻個身,繼續睡了。


    優秀的女子不管什麽年齡段,都能吸引來追求者,謝姚肯定不會有這方麵的焦慮的。


    *


    次日一早,嘉榆跟謝姚一起吃早飯。


    打算吃完早飯,跟麒麟迴奚家村。


    把麒麟召迴來後,她問:


    “怎樣麒麟?錢家沒有去官府要人吧?”


    麒麟迴道:


    “沒有,不僅沒給官府施壓,錢家的人還來官府發話,讓官府重判。”


    嘉榆感到驚訝:


    “這……有點在我的意料之外了。”


    “昨晚那個錢公子,一看就是仗著家裏有權有勢,才敢那麽囂張,那應該是家裏人寵出來的。”


    “居然他家裏人不僅沒給官府施壓,還讓官府重判……這麽深明大義嗎?”


    謝姚心神不寧:


    “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嘉榆安慰道:


    “沒事,隻要不是你們的錯,以後誰敢欺負你們,我要他們好看。”


    “高斯王我熟,迴頭我讓人知會高斯王一聲,讓他罩著你。”


    謝姚受寵若驚,“謝謝老大。”


    “小姐!”


    這時家裏的嬤嬤急匆匆跑入食堂。


    以為錢家來找麻煩了,謝姚起身忙問:


    “怎麽了?錢家來找茬了?”


    嬤嬤:“確實是錢家來人了,但是錢大公子來的,倒不如找茬,而是……道歉。”


    謝姚和嘉榆驚訝得麵麵相覷。


    “嬤嬤,你確定對方是來道歉,而不是找茬?”


    謝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重新問了下嬤嬤。


    嬤嬤說:“錢大公子說是來道歉的,替他侄子,也就是昨晚來謝園搗亂的那位錢公子道歉。”


    錢大公子?


    侄子?


    嘉榆眉頭一皺,不禁想起了昨晚睡覺時,迷迷糊糊聽到的房門外那兩個人的對話。


    心道:“難道那位三十未娶的錢大公子,是位好人?”


    沒多久,謝姚到客廳見客。


    嘉榆沒出麵,而是藏身在了客廳一側的鏤空牆內。


    她通過縫隙,看到了大廳內,站著一個身形筆直的男人。


    那個男人背對著高堂,麵朝大廳門口。


    一身華服,彰顯著男人身份尊貴。


    通過男人那茂林修竹一樣的身材,嘉榆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個嚴於律己的人,人品應該不錯。


    謝姚走到錢大公子身後,禮貌出聲:


    “你好錢大公子,我是謝姚,謝天嵐的女兒。”


    聞聲,錢大公子轉過身。


    四目相對的刹那,雙方都呆怔了。


    謝姚沒想到,迴高斯第一個跟她打交道的男人,如此相貌堂堂。


    雖然比不上她上司祁天凜,但比普通人要強上很多。


    而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外形和扮相,也驚豔了對方。


    昨天,謝姚是以現代裝的扮相穿迴大祁的。


    昨晚迴到家,一直照顧著父親,到現在,也沒找到時間洗個澡。


    她現在的扮相,讓錢大公子見到她的瞬間,眼前一亮。


    高馬尾,淺色連體長裙,外麵搭配一件比長裙短一點的深色風衣,腳下穿著一雙短靴。


    幹淨利落穩重知性的形象,入了對麵男人的眼。


    謝姚先行迴過神,見對方打量著自己,她下意識攏了攏風衣。


    “錢大公子?”


    錢雲宸迴神,為自己的失態道歉:


    “對不起謝小姐,我剛有點失態。”


    謝姚:“無妨。不知錢大公子找我有何要事?”


    錢雲宸神色認真:


    “謝小姐,我是來向你,還有你父親道歉的。”


    “是我錢家管教無方,讓小輩在外麵惹出了禍端。”


    “謝小姐,不管你們謝家要怎樣的賠償,盡管提,我錢家全全力滿足了。”


    嘉榆看到這裏,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沒再繼續看下去,對身旁的麒麟說:


    “我們迴奚家村吧。”


    這邊,謝姚剛要出聲,突然後方傳來了門窗被破壞的聲音。


    沒等她迴頭看一眼,她對麵的男人,已經把她護在了身後,警惕著四周,喝問:


    “誰?”


    看著麵前這堵幾乎挨到一起的肉牆,還有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場,謝姚的心漏了一拍。


    不會她的姻緣要來了吧?


    但想到古代的男女結婚早,這個男人長得也不錯,家境也好,估計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想到這點,謝姚打消剛剛自己姻緣來了的想法。


    但心裏,卻莫名地悵然若失起來。


    *


    奚家村。


    嘉榆迴來後,直接去找了滕纓母女。


    她想先送這對母女去高斯與滕大將軍團聚。


    今天順便再見謝姚一麵,問問那個錢大公子和她見麵的後續。


    而滕京雲滕大將軍,在大祁統一中原後,就被封為驃騎大將軍鎮守高斯,那大將軍如今應該在高斯地界內。


    出發的時候,嘉榆和滕纓的手臂,分別被麒麟抓著。


    滕熙熙則攀附在麒麟的背上,身上用繩子綁著。


    滕熙熙雙手摟著麒麟的脖子,害怕地問:


    “嘉榆姐姐,一會飛起來,我真的不會掉下來嗎?”


    嘉榆說:“放心,不會的,出發吧。”


    接收到指令,麒麟嗖的一下飛走了……


    四人再次出現,已經在高斯邊境的軍營門口。


    “你們是誰?幹什麽的?這裏是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嘉榆等人,被軍營門口的士兵給攔截。


    嘉榆說:“麻煩進去通報一聲大將軍,就說他的夫人和女兒來找他了。”


    “大將軍要是不信,你就直接說麒麟仙人帶著皇後娘娘來了。”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嘉榆沒有直接讓麒麟進入軍營找滕大將軍。


    畢竟軍營這個地方,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全營戒備。


    這時,有厚重的金屬聲和馬蹄聲,從後方傳來。


    守門的士兵遠遠見到,立馬就對周圍的士兵說:


    “大將軍迴來了,趕緊開門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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