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先生,十五分鍾前有人在花店訂的,但是寫了名片……嗯……您看看。”外賣小哥在良心和錢之間掙紮了很久,還是把名片遞給了他。


    上麵隻寫了一行很熟悉的字體,飄逸灑脫,和那呆瓜一點都不像‘生日快樂,我的曼格斯。’


    曼格斯看了一會卡片,才模糊的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11.25日,每年這天,總會有一束花送到他的辦公桌上,但是曼格斯從來都懶得看。


    不知道裏麵還有一張卡片。


    也不知道這是愛芬斯送的。


    但是……最後那句‘我的,曼格斯是什麽意思?’


    等等,曼格斯揉了揉腦袋,愛芬斯是荷蘭和因紐特人的混血兒,荷蘭語裏沒什麽奇怪的,但是因紐特人自創的語言體係裏……曼格斯的發音是什麽意思來著?


    因紐特人的語言體係很複雜,拉丁文和斯拉夫文字共同使用,即使聰明如曼格斯也一箱子沒想起來。


    曼格斯拿著花迴到了酒店,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愛芬斯穿著披著一件浴袍,坐在桌子旁邊寫字,字母寫的飄逸瀟灑,和他本人形象完全不符。


    倒是有點像是曼格斯會寫出來字跡。


    “你迴來……生日快樂。”愛芬斯抬起頭,就看到曼格斯抱著那一束他買的雛菊,氣喘籲籲的跑迴來看著他。


    “我的花都是你送的?”曼格斯走過去,拽著睡袍衣領問道。


    “是呀。”愛芬斯不解的迴答道。


    “那為什麽我扔掉它的時候你不攔著?”曼格斯把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轉頭對著愛芬斯大吼。


    “送給你就是你的東西,丟掉掉還是有別的處理辦法我都無權幹涉。”愛芬斯迴答道很平靜。


    “閉嘴,認識這麽多年我怎麽不i知道你是一個人權主義者!而且怎麽不告訴我……那是你送的。”曼格斯看著他吼道。


    “因為我第一次碰到你丟掉花的時候你說過,別讓你知道是誰,不然就把這些醜的要死的花塞到他嘴裏。”愛芬斯看著曼格斯,認真的迴答道。


    曼格斯想起來了,那次他心情不好,他這種虛偽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笑,但是笑起來又陰惻惻的,看著很恐怖。


    他當時的動作加上表情,愛芬斯這個呆瓜絕對是相信了。


    “……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是不會那麽說的。”曼格斯聲音弱了下去。


    “我擔心真的那麽幹,雛菊的莖葉是有弱毒的,而且你知道我一向很聽你的,即使是我們打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愛芬斯說道。


    確實,愛芬斯這個呆瓜像是一條聽話的傻狗,他不管說什麽都會去做,除了傷害他以外。


    他們的關係很複雜,非常非常的複雜。


    上學時候是霍格沃茲裏麵風雲人物,後來畢業了一個成了連環殺人犯,一個成了恐怖分子,不相上下的壞,進了監獄又成了舍友。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他是被送過去拜愛芬斯碼頭的禮品,這才成了舍友。


    他都不知道愛芬斯是什麽時候注意到他的,他在上學時候對於愛芬斯其實沒有什麽印象,他那時候總是懶懶散散的,對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在意。


    “你在想什麽?”愛芬斯突然湊近,手裏夾著半支煙,不知道什麽時候點燃的,有點嗆人的煙草味。


    “你不喜歡煙味,你很喜歡毛茸茸的貓或者狗,討厭血腥味,害怕晚上的下雪天,喜歡吃霍格沃茲小酒館裏麵的炭烤栗子,曼格斯,”愛芬斯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我很了解你,你l了解我嗎?”


    “你不喜歡玫瑰花,討厭吃魚,不喜歡穿藍色的衣服,討厭有人看著你眼睛直視你,喜歡吃蜂蜜公爵的滋滋奶油糖,但是不肯承認。”曼格斯看著愛芬斯說的非常肯定。


    然後兩人都愣住了,這些習慣都是霍格沃茲才會有的,進入社會之後,每個人都會把自己包裝起來,像是躲在沙子裏的鴕鳥,躲避過去了一切。


    所以,……霍格沃茲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互相關注對方了?


    冰島的冬天很冷,海鷗顫抖著翅膀從泛白的海邊劃過,太陽從寒冷的海水中冒出,被海水染成了藍色。


    冰冷的太陽,冰冷的海岸,冰冷的鳥兒,像是世界的盡頭,末日來襲。


    寒冷的愛意,誕生在不知道生死的世界上,從海岸劃過像是打入海水的泡沫。


    除了彼此,沒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


    西弗勒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威利洛赤裸著上身,脊背上都是愛的痕跡,西弗勒斯看了一會,就看到了威利洛轉過身,白瓷盤裏盛著剛燒好的一尾魚。


    “教授醒了?等一會,我馬上就好。”威利洛對著他笑了笑,好看的狐狸眼愉悅的彎折起來,像是傳說了鉤取人類靈魂的豔麗惡魔。


    西弗勒斯心裏的一點怒氣都消散了,對著威利洛輕輕地點了點頭。


    威利洛給西弗勒斯揉著腰,把加了藥的茶水給西弗勒斯喝了幾口:“教授,吃飯吧,今天沒課。”


    西弗勒斯的好心情又被威利洛這句話搞得不好了。


    “狐狸先生,你還記得自己幹的事情?”西弗勒斯拍開威利洛扶著他的手,靠在椅子上看著他,耳邊的狐狸耳墜晃蕩,聲音帶著點貓的慵懶。


    “……教授你說什麽?”威利洛彎著腰,笑著摸了摸西弗勒斯的耳墜,湊在西弗勒斯耳邊輕聲道。


    “關於一隻狐狸騷擾教授讓他沒法上課的事情。”西弗勒斯拿著勺子喝了一口湯,愉悅的揚起了眉毛。


    “喜歡嗎?”威利洛輕笑著,“喜歡的話就吻我一口會不會?”


    西弗勒斯哼了一聲,抬眼吻在了威利洛的下巴上,“味道還不錯。”西弗勒斯吻完之後看著威利洛說道。


    “教授你故意的。”威利洛的手指輕輕的落在下巴上,被西弗勒斯輕吻過的地方。


    像是一塊石子丟到了剛剛平息浪潮的湖水裏,喚醒了湖水裏,洶湧的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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