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守好你的心,不要喜歡上我。


    她就應該說,賀蘭先生,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這才是正常的,這才是天經地義。為什麽到了她這裏,就成了“愛上他,她不得好死”?


    賀蘭錦硯憤恨莫名。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強大挑釁。他今天就想看看,這女人的膽子到底大到哪一步?


    他俊顏冷酷,眸底森寒:“說,我倒想看看,你這顆卷毛腦袋裏,到底能想出個什麽好東西來?”


    布卡也被激得失去理智,早已將今天來的目的徹底忘到腦後,此時哪想得起別的,倔勁一上來,不管不顧:“我在想葉總,我一直在想葉總!我從頭到尾都在想葉總!就算你親我,我也在想葉總!你聽了舒服嗎?爽氣嗎?大快人心嗎?”


    她說到最後,幾乎是朝他狂吼,滿腦袋的小卷兒都在瘋狂叫囂。


    賀蘭錦硯眸色瞬間變成黑藍的大海,戾氣翻騰,不可自抑。他恨不得伸手掐死她,卻又覺得掐死一個這種女人,簡直髒了自己的手。


    好!很好!他本來還心存一絲柔情,想要留下來陪陪她,跟她說說話。這不知好歹的女人,腦子裏卻一直在想別的男人!


    賀蘭錦硯不發一語狠狠將布卡摔在床上,力道之大,令得布卡眼淚都疼出來了。


    她卻笑,笑得好開心。滿腦袋的卷發鋪灑在枕上,發絲拂於臉龐,有一種驚豔淒然的美。


    原來,這是男人的死穴,尤其是傲慢男人的死穴。你要說你跟他歡愛的時候,想的是別的男人,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瞧,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前前後後這幾天,布卡打了一把唯一的好牌。盡管,她的心,絲絲作疼。那種疼隱隱的,又被某種勝利掩蓋了實質。


    布卡冷冷看著賀蘭錦硯穿衣服,再也不是那樣慢條斯理的優雅動作,狼狽,蕭瑟,憤怒……你也會疼吧?你的自尊心也會難受吧?那我呢?


    你什麽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我不欠你,不認識你,更不曾跟你有仇!卻被你害得聽到手機響都會害怕;被你按在淋浴下,打濕全身衣服都不敢吭聲。


    你看得見我的狼狽嗎?你知道我的眼淚是倒著流的嗎?哈哈哈……活該!你活該!我不會心軟,絕不!你難堪死才好呢!死了就再也不會像冤鬼一樣纏著我,威脅我,令我驚悚!


    賀蘭錦硯快速穿好衣褲,狂怒地摔門而去。從穿衣到離去,前後時間最多兩分鍾,他便消失在房間裏。


    房裏還響著悠揚的小號,殘留著男人好聞的氣息。布卡像個木頭娃娃躺在床上好半天,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天花板。


    連日來的遭遇,令她無所適從。她這幾天都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惶惶不可終日。


    有時候做夢,夢到冰涼的手銬,銬著她的雙手。她失去了自由,再也看不到阿沐達。她不敢想象,如果阿沐達連她這個姐姐都沒了,還能怎麽生活下去?


    其實她今天可以表現更好一點,那男人明顯態度已經溫和許多。可就是忍不住要惹火他,聽到他說“我是你喜歡不起的”,便要拿迴一些尊嚴。


    尊嚴,能當飯吃嗎?布卡啊布卡,你怎麽就學不乖呢?她想起什麽,趕緊下床去翻垃圾。垃圾桶裏很幹淨,除了……一些必要的垃圾之外,就是那條項鏈了。


    她沒費什麽勁,便找著了那條項鏈,小兔很精致,閃閃惹人愛。她拿起手機,給葉初航迴了條短信:葉總,禮物我很喜歡,謝謝。


    賀蘭錦硯在車裏看著布卡努力又認真地翻著垃圾,狠狠將手機砸在椅上。這個女人!好樣的!在他身下承歡,心裏想的卻是葉初航!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膽兒夠肥!還敢說出來!


    他不是不知道,布卡那晚抱他的腰,本來就將他當成了葉初航。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今天與她一起鴛鴦戲水的,就該是葉初航了,哪裏輪得到他?


    刺痛,椎在心尖,忽然狠狠疼了一下,連唿吸都疼得驟停兩秒。


    他想起她說:我布卡這輩子要是愛上你這種人,不得好死!


    連這種毒誓都發了,可見她是有多喜歡葉初航,又有多不待見他。


    他本以為,她生命裏的第一個男人,始終應該與別的男人不同。也許不同的是,他在她心目中,始終是個用強的人。


    事實上,本就如此,他也沒什麽好怨。他頹然仰在車椅上,空洞地看著街燈閃耀,情侶一對一對,打情罵俏。


    他是那麽寂寞,寂寞得好似除了工作就再也沒有別的可以追求。布卡是他這幾年以來,唯一一抹亮麗的色彩。


    放過她?不放?再也別理她?從此禁錮她?


    彼時,布卡正在愁自己的衣服從內到外,全被水打濕了,到底要怎麽出去才好?


    她照例打開櫃子,發現櫃子裏和昨天已是不同。除了一排排的西裝,旁邊還有一排漂亮的女裝。再拉開抽屜,裏麵是擺放整齊的內衣內褲。


    布卡唿出一口氣,這下可以好好迴家了。她幾乎是沒怎麽挑,順手拿起衣褲套在身上,尺碼剛好。


    她走出東方明珠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她沒有立刻迴家,而是打了個車去一個叫“月之暗麵”的咖啡館。


    這裏24小時通宵營業,氣氛良好,是許多白領小資聚會的地方。她很少來,也沒有太多時間和金錢去浪費。


    布卡前腳進“月之暗麵”,賀蘭錦硯的黑色邁**後腳便停在咖啡館門前。很快,亞剛迴來報告:少主,布卡小姐和葉初航正在喝咖啡。


    賀蘭錦硯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上不來,悶悶地吩咐:“去桐會所。”他算是死心了。剛才走到一半,他又調頭迴去,想親口告訴她,房間裏給她備了衣服。


    這本來不是他的風格。隻是他也想到了,在這件事上,布卡其實一直是個受害者。所以他找了個借口迴去,到底是繼續跟她吵架,還是再上演一出狼吃掉小兔的遊戲……他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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