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沒打通.是郝健給我說了些事情”


    “郝健跟我說,前幾天鵬城百事恢複了鵬城紅牛的代工,但是曹元茂不見了,


    郝健打聽了幾天才知道,曹元茂從單位開介紹信買機票去了東山省城,


    我知道陳菊茗搶注風華牌的事情,再聯想到曹元茂勒索風華牌的冠名權.”


    靳鵬驚擾了李野的好事,趕緊把今天的來意說明,並且說明了沒打電話的原因。


    84年的電話,打不通是正常的,甚至春晚上都有個節目,諷刺電話怎麽打都打不通這種現象。


    李野聽完了靳鵬的敘述,想了想道:“鵬哥你確定是那個陳菊茗在給我們使絆子?”


    “起碼跟她有關係,”靳鵬說道:“我派了馬千山親自去省城,果然查到了曹元茂跟陳菊茗有勾連,而且在前些天,這倆人已經在省城申請登記結婚了。”


    “涉外婚姻是比較麻煩的,需要在特定機關申請,所以馬千山查起來倒是沒太費力氣。”


    李野看了看馬千山,問道:“然後呢?你們幹了什麽?”


    如果靳鵬和馬千山什麽都沒幹,李野認為倆人是不會過來找自己匯報的。


    果然,馬千山聽了自己的問話後,訕訕的道:“我們其實還沒怎麽幹,主要鵬哥說穆為民上次辦的有點兒糙,那我們就想請小野哥你看看,這次的計劃精細不?”


    “你們有了計劃?說來聽聽。”


    李野倒是挺欣慰的,起碼手下幾個人不再是一氣之下就是莽,學會提前做計劃了。


    不過在聽完了靳鵬和馬千山的計劃之後,李野卻是沉默了挺久。


    馬千山緊張了起來,因為這次的計劃是他的提議,李野要是生氣罵人,那就隻能他自己承擔,鵬哥肯定指望不上。


    最終,李野嘖嘖兩聲之後道:“這個計劃真是損人不利己,不過.挺解氣的。”


    “唿~”


    靳鵬和馬千山都是吐了口氣,雙雙點頭同意。


    幹嘛非要利己呢?


    解氣就行。


    。。。。。。。


    京城。


    京城飯店的客房之內,陳菊茗站在窗前,遙遙看向西南方向。


    那裏是燈塔大使館的方向,是現如今無數內地潤人都渴望的方向,


    哪怕是一個排隊的機會,都惹得無數人爭搶,雖然到最後很可能隻落得一個拒簽的下場。


    而現在的陳菊茗,就有了排隊的機會,而且通過率非常的高。


    這一切的原因,都在陳菊茗背後的浴室之中。


    在省城遞交了結婚申請之後,陳父動用了那一萬美金中的一小部分,就讓陳菊茗和曹元茂,非常順利、及時的拿到了結婚證。


    然後矜持二十年的陳菊茗,就突然間被解開了桎梏,淪陷在了曹元茂的熱火烈焰之中。


    醜一點又怎樣?關鍵是有能力。


    84年一萬美元在內地有多大作用呢?


    毫不誇張的說,陳父隻要運作的好,再進一步輕輕鬆鬆,再上兩層也未必不可能。


    等到住進京城飯店的豪華客房,陳菊茗的一絲遺憾,徹底被擊的粉碎。


    活了二十幾年,陳菊茗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虛榮的力量,隻是到現在都還酸痛的雙腿,讓陳菊茗對曹元茂的瘋狂有些無奈,總覺得自己是被一頭猩猩給拱了。


    “菊茗,發什麽呆呢?”


    陳菊茗還在看著窗外發呆,後麵卻被人給環腰抱住。


    “哦,我在琢磨申請簽證的事情,待會兒就要過去了,有點緊張。”


    “不用緊張,你隻要按照我說的應付,很容易就能過簽的。”


    “嗯,但願吧!”


    現在的陳菊茗,一心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如果不能潤出去,那她就真的是血本無歸。


    畢竟八十年代的人,是非常看重一血的。


    。。。。。。。


    燈塔大使館和京城飯店相距不遠,出租車起步價都用不了,但曹元茂還是打了一輛最貴的出租車,跟陳菊茗一起到了大使館。


    曹元茂經過幾天的深入了解,摸準了陳菊茗的性格,就是愛虛榮、愛顯擺,隻要把幾個錢花在刀刃上,迴來怎麽折騰她都行。


    當打扮入時的陳菊茗和曹元茂到了簽證的地方之後,在場的所有人果然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羨慕、嫉妒、鄙視,什麽樣的都有。


    兩人的外形絕對是不匹配的,但是卻符合郎財女貌的標準,等陳菊茗不經意的表示曹元茂是燈塔戶籍之後,周圍的人更是神色大變,羨慕的比率提高了十幾個百分點。


    “待會兒你不要緊張,如果簽證官問你為什麽要去燈塔,伱除了說是因為婚姻之外,可以說去學習先進的製度,然後改變內地的愚昧和落後,還有我讓你背的幾點”


    在送陳菊茗進去的時候,曹元茂看她有些緊張,便湊到她耳邊低聲給她進行賽前輔導。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被人給拎了起來,感覺下一刻就要撕下來一般劇烈疼痛。


    “誰,幹什麽,快來人.”


    曹元茂大吼大叫,但是當他看清扭他耳朵的人之後,卻突然間傻掉了。


    整個人都傻掉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女,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曹元茂,眼眸中的怒火仿佛要噴濺出來一樣。


    “知青,你竟然真的迴來了,你竟然真的又找了個媳婦,你竟然真的不要爹娘了.”


    “.”


    周圍的人都懵了,包括陳菊茗也懵了。


    因為曹元茂告訴過她,他是沒有父母的,但是現在怎麽出了“不要爹娘”的事情?


    “我不認識你,你快放手、放手,不放手我喊j察了!”


    反應過來的曹元茂,使勁掰著強壯婦女的手腕,同時大聲唿喊警告。


    陳菊茗一看,也隻好趕緊過來幫忙,想把那個婦女的手給扯開。


    結果很順利的就扯開了。


    膀大腰圓的婦女放開了曹元茂的耳朵,順手就薅住了陳菊茗的頭發。


    “你這個妖精,竟然勾引我的知青,一定是你把他迷的忘了爹娘,也忘了我”


    “啪啪啪~”


    可憐陳菊茗從小也是當嬌小姐培養的,哪裏是勞動婦女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拖倒在地上,瞬間就挨了幾個巴掌。


    “元茂,元茂快幫幫我”


    陳菊茗忍痛唿喊自己的丈夫,但是卻發現曹元茂已經跑到十幾米之外了。


    陳菊茗的心,頓時涼了。


    她也是曾經出國留學的高材生,智商肯定是不低的,哪裏還才猜不出曹元茂跟她撒了謊。


    不過曹元茂也沒能跑掉。


    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攔住了他,一人一根胳膊死死抱住,任他拚盡了力氣都無法掙脫。


    “知青,我們不求你認我們,可你.總得給我們個信兒啊!你出國五年沒有消息,你娘的眼都快哭瞎了.”


    “你不認我這個娘不要緊,但你不能不認小花,你們是拜過天地的,你不能昧了良心.”


    “我們沒有登記,那都是封建迷信,不算數的”


    “.”


    陳菊茗隻感覺天旋地轉,身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他竟然有父母.還有老婆那我算什麽?”


    就算曹元茂竭力辯解,但在陳菊茗的心裏,拜了天地的就是夫妻。


    一時之間,現場亂哄哄的,所有人都在看熱鬧,根本沒人管陳菊茗。


    不知過了多久,陳菊茗才被人攙扶了起來,目光渙散宛若行屍走肉。


    陳菊茗想要離開,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您好這位同誌,我是京城青年報的記者潘小青,請問你是怎麽認識那位曹知青的呢?”


    陳菊茗緩緩搖頭:“我不認識曹知青,我隻認識曹元茂”


    潘小青道:“曹知青就是曹元茂,他從小被養父養母收留養大,五年前通過燈塔的親叔叔出國,然後就渺無音訊”


    “.”


    陳菊茗的眼珠子轉了轉,腦瓜子終於恢複了靈光。


    她立刻反問潘小青:“你們怎麽知道這些的?記者不是戶籍部門,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但是潘小青早有準備的道:“曹知青的養父養母曾經向幾家報紙求助,


    後來我們接到了線索,曹知青改了姓名在鵬城入境,然後我們又查到曹知青申請了涉外婚姻”


    陳菊茗聽了潘小青的一番解釋,一股不平之氣憤然噴出:“你們怎麽會那麽好心?那麽多失蹤人員都查找不到,曹元茂這種情況怎麽就能這麽上心?”


    【你不惹別人,別人為啥要給你上眼藥?】


    如果不是曹元茂太過囂張,那個j察小張,又哪裏會鑽牛角尖查出了曹知青的底細?


    潘小青很奇怪的道:“這位同誌,你現在是受害者,我們是在幫助你.”


    “.”


    看著義正嚴詞的潘小青,陳菊茗忽然感到了滿滿的苦澀。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麽幫助自己的表妹,讓表妹放棄了李大勇的。


    “你們.也知道我是受害者,那麽請放過我好嗎?”


    。。。。。。。


    潘小青最終沒有再為難陳菊茗。


    陳菊茗踉踉蹌蹌的迴到了京城飯店的客房,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待了兩天,任由曹元茂在外麵砸門都不出來。


    她在思考,自己本來是前途大好的留學生,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好像.是從那次搶注風華牌商標開始,就走了黴運。】


    直到第三天下午,快要餓死的陳菊茗才走了出來。


    此時的曹元茂麵前擺著一堆報紙,正在咬牙切齒的生悶氣。


    陳菊茗伸手扯過幾份報紙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前天的報紙上,有曹元茂拋棄養父養母的報道,而且是多家報紙一同報道。


    而在今天的報紙上,赫然有一份鵬城百事的公告,表示曹元茂不再是他們公司的員工。


    看到陳菊茗臉上的嘲弄,曹元茂冷冷的道:“什麽也不要問,你現在有兩條路,要麽跟我去燈塔,要麽明天去辦離婚。”


    “我叔叔在燈塔有商鋪、有房產,他隻有我這一個後輩,你跟了我一輩子都會衣食無憂。”


    “.”


    看著突然間像換了個人的曹元茂,陳菊茗隻是一愣,就知道他現在的這副嘴臉,才是隱藏起來的真正麵目。


    “我現在這樣子去燈塔,你的叔叔會認我嗎?”


    曹元茂不耐煩的道:“他都快死了,認不認的有什麽區別?你隻要伺候好我就可以了。”


    陳菊茗的目光連續閃爍,有複仇的火焰隱隱挑動。


    “好,我跟你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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