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接手了這個真假謝顏楨的案件,不可能一來就根據袁樹平提供的證據判刑,首先要做的確定袁樹平的身份真假。


    在確定袁樹平自報的身份真假之前,大理寺少卿隻將袁樹平和鎮國公一起關進了大理寺中,除此之外,鎮國公夫人也該一並被關進來才對,奇怪的是,大理寺的人並沒有在鎮國公府找到胡夫人的身影。


    大理寺少卿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他安排官差全城搜查胡夫人的身影,若是鎮國公確實鳩占鵲巢,她不可能不知道這迴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都是同夥,一起謀劃了這場悲劇。


    袁樹平身上帶了傷,他本就是擊鼓鳴冤之人,身體再好,傷口不能及時處理,當天夜裏就開始迷迷糊糊的燒了起來。


    官差稟了大理寺少卿,得了準許才給他拿了一瓶金瘡藥,走在最後的那個官差趁人不注意,將一張小小的紙條扔進了鎮國公的牢房裏。


    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公淪落到如今階下囚的地位,鎮國公也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直到一張小小的紙條扔在他的身上,他才從迴過神來,撿起來握在手心裏。


    在看到人證物證出現在眼前之前,鎮國公絕對不可能會認罪,隻要運籌的好,太子那邊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牢房裏沒了性命。


    紙條不大,裏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這上麵的字看的越來越熟悉,鎮國公的臉色也一分一分的白了起來。


    他當初為了偷梁換柱能成功,可以說是踩著屍山血海出來的,追隨鎮北侯的幾個忠心侍從,全家上下他都殺了個幹淨,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曾想,居然還有人能在這麽小的一張紙條下,將當初那些人的名字都寫了下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鎮國公還是站在唯一的一扇小小的窗戶下才看明白的,牢房裏暗無天日,唯獨這小小的一扇窗子可以看出白天黑夜,這是唯一可以區分的辦法。


    鎮國公的手越來越抖,小小一張紙,最終落進了恭桶裏,再也沒辦法撈起來。


    曾經種下的因,現在結出了惡果。


    鎮國公做好了垂死掙紮的準備,可是同樣的,對方有備而來,連上千人的名字都能詳細的列舉出來,這個案件還有什麽可以掙紮的地步?


    不用想了,這一次,他必敗無疑,曾經瞞天過海準備的再怎麽妥當都沒用,該失敗的時候還是會失敗。


    如今唯一的念想的就是,還好提前把夫人送了出去,她曾經跟著自己吃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有他們提前準備好的那些金銀細軟,就算找不到兒子的痕跡,夫人也可以一個人活得好好的。


    想到這些,鎮國公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般,頹然坐在地上,這肮髒的牢房,到底變成了他最後住的地方。


    ……


    “聽說了沒,如今的鎮國公是個冒牌貨!為了能假扮鎮北侯,可是殺害了不少跟鎮北侯親近的人,數數都得有上千條人命了,這麽多的人命都能下的了手,他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聽說了聽說了,早上擊鼓鳴冤的時候我就在附近吃早飯呢,還好離得近,我可是看完了整個經過,什麽都看到了,你們是不知道,擊鼓鳴冤的袁老爺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看著就疼。”


    “你說的都是什麽廢話啊,誰不知道擊鼓鳴冤要先挨一頓板子的,我看那袁老爺就沒想著能活,這般豁的出去,他都圖什麽啊?”


    ……


    百姓們議論紛紛,大街小巷,茶樓花樓,就是走在拐角處,都能聽到百姓們在議論這件事情。


    一輛馬車靜靜地停在角落裏,看不出馬車裏有沒有人,隻看到車夫百無聊賴的在吃糖葫蘆,時不時看看身邊路過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個百姓怕說的太過分被關進牢房裏受皮肉之苦,所以挑了這樣不起眼的地方,盡情的討論著這京師最大的八卦。


    “我的個老天爺啊,那鎮國公竟是個冒牌貨,踩著屍體假冒的,說句過分不好聽的,都成鎮北侯了,別人就算認不出來,朝堂上那些個大人還能認不出來?”


    “還是大哥聰明,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看那些蠢貨一個個都在說什麽鎮國公是冒牌貨,怎麽就不用他們的腦子好好想想,都假冒這麽多年了,要不是因為上麵有關係,那些相好的官員一個個都成了啞巴,才能讓他得意這麽多年……”


    “這朝堂真是爛透了,陷害榮王府叛國是這樣,想方設法讓前皇後一家死在沙場上是這樣,如今還出了這樣大的一個冒牌貨,我就不信了,這朝堂上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這不是說笑話呢嗎?!”


    ……


    幾個人兀自討論的激動,恨不得直接衝進大理寺的牢房中,將鎮國公拉出來淩遲。


    他們不過就是個普通百姓,碰到這種事情也隻能在背地裏說兩句,真到了他們動手的時候,他們未必有這個本事。


    說白了就是嘴上不饒人,這是少有的醜聞,把整個朝堂的人都給狠狠打了一巴掌。


    百姓們知道的有限,就是能猜出重點,也沒辦法還原整件事情的經過,隻能在角落裏悄悄過一把嘴癮,說的差不多了就散開,再去找別人重複同樣的話題,順便交換彼此手上有的消息。


    別看方法不怎麽樣,流傳的速度真的很快,早上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傳出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


    等到幾個小聲說話的人分開走了,馬車裏才傳來太子冷漠的聲音,“走吧,迴府。”


    車夫正好吃完了冰糖葫蘆,將竹簽子一扔,便開始幹活。


    或許是因為事情太大,都這個時辰了,街道上都還是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相似的神色,從肢體語言也可以看得出,他們在說同樣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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