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閣主?”


    墨雪兒上前一把扯下樂長老的眼罩。


    水滴從額頭一路下淌,蔓延過他眼睛,讓人分不清他那濕漉漉的眼角處,沾的究竟是淚還是水。


    不過從他眼底的紅血絲,不難看出來,應當是沒少哭過。


    墨雪兒暗暗哂笑。


    也是,自己這審人的法子,沒幾個能受得了。


    “樂長老知道我脾性,你想活絕對不可能,但是你兒子的命,取決於你交代的程度。”


    “我說!我說!”


    樂長老的心理防線已經崩塌,現在還能換兒子一命,他再也不裝了。


    樂長老又把昨天的話又交代了一遍,幾乎無差,但多了兩樣。


    他每天都會往返喜滿樓和聽息堂,是因為他是在將聽息堂的消息傳到喜滿樓,從而匯報給四皇子。


    所以他消失兩日,四皇子那邊應該也能猜到他這出了問題。


    另一樣是四皇子拿前任聽息堂堂主的命,威脅現任堂主汐月,要她稟報出蕭雲瑄在京行蹤,以及要她探查墨雪兒身上的秘密。


    墨雪兒眼底浮現出一縷精光,看來自己也被人盯上了。


    “說完了嗎?”


    蕭雲瑄的聲音仿佛鍍了一層千年寒冰,穿過耳朵,冷到人心。


    樂長老知道自己的命已盡頭,他歎了一口氣,“背叛閣主非我本意,我兒無辜不知,求閣主饒他一條生路。”


    蕭雲瑄置若罔聞,扭頭對墨雪兒柔聲道,“迴修羅堂審訊室。”


    接著,樂長老就看見二人推門離開,他剛想出聲唿喊,別把自己留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但是眨眼之間,他就從那個靜謐的空間進入到了修羅堂審訊室,就像夢一樣。


    那一刻,樂長老仿佛知道了墨雪兒的秘密,但是下一秒,封喉的劍便到了。


    蕭雲瑄不想這種人的血弄髒了墨雪兒地方,所以才等人放出來結果。


    處理完樂長老,蕭雲瑄便下令修羅帶人圍剿汐月。


    修羅聽聞有一瞬的不可思議,之後不敢耽擱,立即行動。


    不過沒有預想中的廝殺,汐月仿佛猜到了一般,孤零零的坐在堂內等待著。


    直到蕭雲瑄踱步進來時,她才起身相迎。


    “參見閣主。”


    蕭雲瑄沒有說話,徑直坐到專屬他的位置上。


    “為什麽不逃不反抗?”


    堂內隻有他們兩個,以及修羅和秦羽翼,汐月知道這是在問自己。


    她不想辯解,雖然自己並沒有提供給四皇子什麽有用的價值,但終究是她選擇了親娘,背叛了閣主。


    “屬下知道罪孽深重,沒想逃。”


    接著她拿出兩個本子,呈在手中。


    “這裏一本是現在聽息堂的人員名單以及分堂位置情況,另一本是我報給四皇子的假消息都在這了。


    堂下的兄弟對我做的事一概不知,還請閣主徹查,給他們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別因為我,斷了他們的前程。”


    堂內的審訊自白還在繼續,墨雪兒沒有跟著進去,他們閣內的事她不想參與,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戴上帷帽,在京城的大街上來迴轉悠著。


    她可不是漫無目,而是按著之前蕭雲瑄上交的商鋪地契,特意來探查的。


    一共八家鋪子,兩家主街,三家輔街,一家街頭,兩家街尾。


    雖有好有壞,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墨雪兒將街上大概開了什麽鋪子,各家經營狀況看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數後。


    準來到主街,打算尋找開的最好的營生,提前取取經。


    遠遠的她就看見一家裝修最氣派的鋪麵。


    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 青樓


    而它的對麵是怡紅院,這兩處的人都很多。


    但是不同的是,怡紅院進出的人男男女女,無論是穿著還是樣貌,都不太比得上對麵。


    墨雪兒記得上一世,曾聽同事閑聊時說過。


    其實怡紅院和青樓有很大的區別。


    怡紅院基本上是我們理解中的窯子,而青樓用現代話來講,就是個高級會所。


    在青樓裏,不單單可以吃飯,娛樂進行男女交易,還會有很多才子佳人出現。


    例如花魁頭牌的選舉,以及才藝雙絕的女子在裏賣藝不賣身。


    還有些詩人墨客,常去裏麵探討風流韻事,詩詞歌賦,很是暢快。


    記得當時同事還遺憾過自己沒有生在古代,沒機會逛一逛這青樓。


    墨雪兒想起這話,忽然對此有了興趣。


    不過瞧瞧自己身上的女裝,搖了搖頭。


    沒一會兒,一個身著月牙錦袍,身形清瘦,五官俊美的白衣公子,手提折扇,難掩貴氣地走向青樓。


    青樓門口的胖媽媽一眼看中了她,“呦~公子好氣質!生麵孔啊,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青樓吧?”


    墨雪兒的音域出不了男聲,不便多話,隻高冷的“嗯”了一聲。


    那胖媽媽也是熱情,見有迴應立刻張羅起來。


    “那公子可來找了,我們青樓今日新來了一名花魁,那樣貌長得傾國傾城,那舞跳的婀娜多姿,那琵琶給你彈得餘音繞梁……”


    墨雪兒被她這吹捧的語氣逗樂了。


    胖媽媽見狀,以為自己說她心坎裏了,適當點名主旨。


    “不過就是現在這好位置嘛,可不太多了。”


    墨雪兒聽出話音,直接從袖口裏拿出一袋銀子扔給她。


    “夠嗎?”


    那胖媽媽看見白花花的銀子,立即笑容滿麵。


    “夠夠夠,公子您快裏麵請~小五快!引公子上二樓雅間!第一次來的,好生招唿著!”


    “好嘞!公子您這邊慢抬腳,小心台階,裏麵請~”


    墨雪兒這也算正式踏進了青樓。


    青樓裏麵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一共三層。


    一進來便可以看見一樓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圓形舞台,應當是表演之用。


    四周還有不少散台,真如當初她的同事所說,有人娛樂,有人吃飯,還有人探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墨雪兒跟著小廝,走向樓梯。


    一抬眼,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立即抬起折扇,將臉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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