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道船是他們砸的?”


    “這狗東西為了致我們於死地,居然不惜毀壞整艘船!但為什麽呀?我們沒招他,沒惹他,弄死我們,對他們有什麽好處啊?”


    “哼!還能為什麽?除了他蕭雲瑄,誰還能有這麽厲害的仇家!?我們這又是被連累了!”


    三房鄭氏一句話,瞬間把火苗引向大房。


    麵對即將來臨的死亡,流放犯們怨天尤人,破口大罵蕭雲瑄把他們害到如此境地,但礙於對他的忌憚卻不敢上前。


    但也有人不知不畏,其中有名被船長拋棄的女工被成功扇動。


    “我隻是想出海賺點錢,給家裏貼補家用,憑什麽要受你們的牽連!


    都是你們!我才會被拋下的,都是你們害得!”


    說罷便失去理智一般,朝大房衝了過來。


    離她最近的是大夫人,於是她毫不留情的上去撕扯晃悠。


    “我不想死,你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蕭肅見狀也急眼了,“休得傷我媳婦!”


    蕭肅雖然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但是對付一個婦女還算綽綽有餘,一把將她從大夫人身上扒下來,再重重摔到地上。


    “哈哈哈~你媳婦?”


    鄭氏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之後目光看向大夫人。


    “季婉淑,沒想到流放路上,你都能勾搭上男人,你可真行啊!”


    大夫人斥怒,“你胡說什麽!”


    鄭氏全然不顧大房人的臉色,譏笑一聲。


    “嗬~我說錯了嗎?當年你我本身閨中好友,可你明知我對蕭肅的情意,卻非要橫插一腳,你多會搶男人,多會勾搭呀!”


    大夫人氣得直跺腳,“我當初就跟你解釋過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當年鄭家與季家是鄰居,兩人也確實是閨中好友。


    鄭氏當初也確實跟她提過,自己有相中的郎君,隻是並未提及蕭肅的名字。


    那日鄭家找了媒婆去蕭府送畫像說親,隻是不巧當時蕭肅父母外出,不在府中。


    所以當時接待媒婆的,恰好是蕭德的母親,也就是前段時間死去的老夫人。


    她一眼便看中了鄭氏的畫像,對大房瞞下此事,並給了媒婆好處,替自己的兒子截胡。


    而大夫人當日上街采買,不幸遇上小偷,剛好是巡邏的蕭肅幫她討了迴來。


    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個是花容月貌的姑娘,二人一見鍾情,蕭肅便當即迴府找父母上門提親。


    但是先一步擁有同樣橋段的鄭氏,反應過來時,二人的親事已經過了官府文書。


    而最後她也陰差陽錯嫁進了蕭府,做了三房的正室。


    或許因為不甘、嫉妒、仇恨,總之這麽多年,她沒少暗地裏給大夫人使絆子。


    但她始終都不解氣,同樣是嫁進蕭家,憑什麽她的丈夫就頻頻高升?


    他死了,他的兒子們還相繼官途通達,最後還成了王爺。


    而她呢?爛泥扶不上牆的蕭德,比他過之而無不及的兒子蕭安,讓他的生活看不到一點希望。


    或許是如今要同歸於盡的現狀,給了她勇氣,憋在心裏的話,她是一點也不想藏了。


    “我呸!季婉淑你別裝了,事到如今,你還演給誰看呢?


    你都能當著自己孩子的麵,跟這男人舉止如此親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你這行徑,跟窯子裏的妓女又有什麽區別?哦~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她們可不像你,當婊子還要立牌坊!”


    “鄭氏!你!你~”


    “婉淑!”


    “娘!”


    大夫人急火攻心,氣得緩緩倒下,墨雪兒暗自扶額: 這嬌弱的身軀,簡直了。


    沒等大房人求救,她便上前掐人中,喂急效救心丸,人瞬間又活了過來。


    蕭肅根據剛才他們的對話,也反應過來對麵的人是誰。


    “鄭氏!你休得胡言!我與你本就無瓜葛,又何來我娘子橫刀奪愛一說?


    而且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當年那個小偷,本來就是你府上的下人!當時沒有當眾揭穿你妨礙公務,是不忍你一個小姑娘受刑罰。


    你卻不知廉恥,不知悔改,還因此怨恨我家娘子,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把你抓起下大獄!”


    鄭氏瞳孔地震,“你!你是!?”


    蕭肅一把摘下胡須,露出原本的麵目,雖然他身形消瘦,又麵部蒼老不少,但是熟人一眼便能認出他的身份。


    流放隊伍裏有不少蕭府老人,見到他的麵龐,一時也忘了身處險境,各個驚唿出聲。


    “蕭肅!”


    “是大房的蕭大爺!他!他不是死了嗎?怎麽會……”


    沒工夫理他們的驚訝,蕭雲瑄抽出百裏淮腰上的鞭子,纏到鄭氏的身上,再大力朝外一揮。


    隻聽“撲通”一聲,人就掉進了海裏。


    “娘!”


    “祖母!”


    三房父子驟然驚慌,“蕭雲瑄!你這是幹嘛?趕快把我娘撈上來!”


    “鄭氏口無遮攔,惡語重傷本王父母,該死!”


    蕭雲瑄話是對著蕭安說,目光卻陰狠的看著船上剛才咒罵的人。


    “再有辱罵者,下場皆是如此。”


    淩厲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身上,嚇得眾人連忙閉上了嘴巴。


    “救命!救命!救命~”


    蕭安抱著兒子一邊哭一邊喊娘,縱使知道一會他們也會被海水淹沒,但是他的軟弱讓他不敢冒進。


    早死晚死都會死,但是人性就是這麽現實,他們貪戀但想多活一秒是一秒,全都不敢再言語半句。


    沒過一會兒,鄭氏的屍體失去掙紮,最後漸漸沉入海底。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整艘大船。


    雨雖然還在下,但已經不那麽大了,而船上除了雨聲,便是船底咕嘟咕嘟湧進來的海水聲。


    如同死亡的倒計時,在催促著人們,


    隔海相望的另一艘大船上,青鳶勾著唇角,露出一絲不屑。


    “垂死掙紮!”


    一旁的船長看著她臉色附和,“是是是!他們肯定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不過……”


    船長猶豫再三,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青鳶姑娘,主子點名要墨雪兒的活口,你這……”


    “就說是意外!是她想跟人家王爺康麗情深,不願獨活,跟著跳海自盡了!怨不得我們,懂嗎!?”


    青鳶惡狠狠地瞪著他,嚇得他連連點頭應和。


    “懂懂懂!賤人必死!必死!知道您不喜歡她,那我給您添點樂子?”


    青鳶挑眉看他,“哦?”


    船長笑而不語,讓人把船開得離對麵近了些。


    隨後高喊,“對麵的聽著!現在隻要你們把墨雪兒推下海,再把白家船底的寶箱抱出來,我就大恩大德救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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