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兒認得修羅堂的鬼麵,所以直接衝黑衣蒙麵人出招,刀刀見血封喉。


    打頭的雙方看見她皆是一愣,這人誰?打哪來的?怎麽這麽厲害?


    蕭雲瑄知道她想宣泄,便直接吹哨下令,讓修羅的人退了出來。


    之後他們就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遊走在那群黑衣殺手中。


    明明是多對一,但是墨雪兒以一身高超的劍法,在那邊黑暗中肆意屠殺。


    刀光劍影,隻見那白衣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即便是經過地獄式選拔出來的十大修羅,當見到如此身法絕決的人物,也不由得冷汗直流。


    紛紛暗自揣測,如果交手的是自己,又能在她手下過上幾招?


    咦~幸虧他們和夫人不是對手。


    終於,當所有黑衣盡數倒去。


    墨雪兒的一身白衣已經被染成鮮紅的血衣,她持劍站在那中間。


    月光照在冰冷的血劍上,發出刺眼的寒光。


    十大修羅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尊,被眼前這個纖瘦的女子給打敗了。


    他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麽才是真正的羅刹女!


    蕭雲瑄上前擦去她臉上的血,“還想打嗎?”


    墨雪兒一對多,又不想負傷,這一仗打的酣暢淋漓,也筋疲力盡,如今連個手指都不想動,直接倒向蕭雲瑄的懷裏。


    蕭雲瑄了然,囑咐屬下收拾殘局,查清刺客足跡,便一把將人攔腰抱起,帶著她迴到了自己的淩雲閣。


    這是他在京外的主殿。


    淩雲閣是蕭雲瑄一手創辦,下麵分支三堂一隊。


    而淩雲閣的主殿位置,除了絕對心腹,少有人知。


    在蕭雲瑄迴到主殿的一個時辰後,秦羽翼接到信號,便趕來了。


    “參見主子,您叫我?”


    蕭雲瑄抱著墨雪兒也染了一身血,把人交給丫環,自己也剛沐浴完。


    他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換上一臉嚴肅。


    “著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迴主子,自從上次您故意讓修羅把各長老放出來,不再監禁後,那些長老便都恢複了往日的做派。


    起初都沒見有什麽異常,不過自三皇子一事後,有兩位長老的行蹤有些疑問。”


    “直說”


    “是,第一位的冷臉嚴長老,他以往平日裏都是在修羅場裏幫忙指導。


    但是最近這幾天,他身邊多了一個老太太,整日纏著他,求他進宮做八皇子的師父。”


    “八皇子不是才六歲嗎?用得上這麽早請武師嗎?這老太太什麽人?說清楚些。”


    秦羽翼撓撓頭,“這,老太太自稱桂英,據說是八皇子母嬪的奶娘,您也知道八皇子的母族和您兄嫂的娘家是一脈同支,來自邊北。


    難得進京一次,那日日剛好趕上嚴長老被放迴家,撞上了老太太,她摸口袋時又發現錢袋不見了,就把他當成是小偷,在街上打了起來。


    嚴長老雖然寶刀未老脾氣也大,但從不對女人動手,隻好謙讓……”


    “停!”


    蕭雲瑄沒工夫聽他聊私事,他還趕著迴被窩抱娘子睡覺呢。


    “說重點!”


    “哦,總之就是這女人最終敗給嚴老,並纏著他給八皇子做武師,這不是跟皇宮挨著邊嗎?所以我覺得應該稱得上有問題。”


    蕭雲瑄冷著眉板著臉,也沒說嚴長老這事算不算有問題,直接詢問下一個。


    “另一個是樂長老,他的異動就是比平日多跑了幾趟喜滿樓和聽息堂,其實我覺得也不算什麽異常,但還是報給您做決斷吧。”


    “樂長老愛吃,被關了一個多月,近日多跑酒樓沒什麽,不過聽息堂……”


    蕭雲瑄或許是觀察他娘子多了,自己都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喜歡在思考時,多了個手部動作。


    墨雪兒是食指敲打,他是手撚食指,撚過三圈後發出疑問。


    “他和汐月很熟嗎?他沒事跑去那是做什麽了嗎?”


    “據汐月的迴話說,他最近在找一本菜譜,想讓聽息堂幫他打探打探消息,沒事就過來催,所以來得就頻繁了些。”


    蕭雲瑄沉思半晌也是毫無頭緒,輕歎一口氣,內鬼不好抓啊!


    “繼續觀察各長老的行動,放他們出來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如今我劫後重生,那人必定有動作,此次一定要盯緊了!”


    “是!”


    “對了,四皇子調動玄鐵營一事,查的如何了?”


    “迴王爺,據玄鐵營的兄弟迴報,那日四皇子是以您的名義調動的。”


    蕭雲瑄眉頭深鎖,疑惑出聲,“我?”


    “沒錯,四皇子當時是勸說出兵,他將三皇子在慶功宴上對您下毒一事公之於眾。


    又把從邱老先生那得知三火是西戎叛賊,逼宮潛逃一事,告訴了玄鐵營的眾將士。”


    “群雄激憤,即便沒有調令,隻要能捉住叛賊也是大功一件,更何況又有四皇子在前頂包。


    玄鐵營如今沒有主將,隻有兩名副將,一個是新升的,一個是咱們的老人。


    四皇子和您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他打的是為您報仇的名義,大家又怎會不動容?所以……”


    秦羽翼見主子的臉色不是很明媚,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蕭雲瑄擺了擺手,把人趕下去,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裏很久。


    他在反複斟酌四皇子調動玄鐵營此舉,當時的情況,他這麽做合情合理。


    但是不合邏輯!


    當時那位邱老先生就算故意引三火入局,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那邱老必須是算準了三火必敗,才能去找四皇子追擊三火。


    但是他深知三火身邊的實力,那個妙娘子手中的藥人,堪稱無敵!


    若不是有他娘子那神一般的存在,就憑羽林衛根本無法抵抗三火的逼宮,更何況若沒他娘子,羽林衛當時也得淪陷。


    所以要麽邱老知道他們的所在,並故意利用他們對付三火的可能性很低,如果知道,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如果不知,那麽四皇子當時搬玄鐵營這個救兵,不一定是去追反賊,也有可能是用它來救駕!


    因為皇宮一旦真的淪陷,四皇子便是唯一可以出兵討伐之人。


    並且說服玄鐵營的那套說辭,也可以用來去說服赤鋒軍出動!


    所以,四皇子對三火逼宮一事,當時到底知道多少?他……


    蕭雲瑄這一晚想了很多可能,也做了很多預想,根據以往種種,猜出四皇子已經有了奪嫡之意。


    而這意圖,他從未跟他表達過。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原來兩個人早就漸行漸遠。


    隻是他們一個未曾看清,一個未曾點破。


    深夜裏,蕭雲瑄走出房門,用深邃又銳利的目光看著皎潔的圓月,似在透過它看著某人。


    李炫,你究竟是在瞞著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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