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蕭雲瑄衝墨雪兒搖了搖頭,似在阻攔她提及此事。


    墨雪兒疑惑,這有什麽不能提的?


    四皇子右手抓著心髒處,同時有些輕喘,“瑄兄無妨,母妃去世已有五年,我已經好多了。”


    頓了頓,“嫂子說的沒錯,確實很巧,等我趕迴來時,王府已經抄家流放數日,朝堂上也被分成了兩派。


    我以太傅為師,不得不留下幫忙,又實在分不開身,就派人去暗中幫扶瑄兄,但派出去的人都沒了音訊,再想親自找你之時,又被派來了這裏,真是命運弄人。”


    話落,二人各自陷入沉思。


    四皇子突然的不聲不響,蕭雲瑄也曾有懷疑過,這些年的情分是否錯付了。


    不過他剛才的話有理有據,還是值得信的。


    墨雪兒則始終保持著疑問,雖然一切看似合理,人也對答如流,毫不慌張。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卻又說不上來。


    四皇子見二人不再有什麽疑惑,繼續開口。


    “別光聊我了,說說你吧!瑄兄,這一切到底怎麽迴事?你可有眉目了?”


    蕭雲瑄看了眼墨雪兒,對方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娘子。


    謹慎地把牽扯西戎皇室和三火殿下的事去掉,簡單把對原三皇子的猜測說了一下。


    四皇子聽完有些激動,“還真的是他?瑄兄,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了!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你我的仇,可得找他好好算一算了!”


    蕭雲瑄點點頭,有些走神,他還在想墨雪兒剛才的眼神。


    “對了,我聽聞瑄兄剛出京時,已經奄奄一息,當時可嚇壞我了!不過看瑄兄如今狀況,應是已無大礙了,想必這都是嫂子的功勞吧?”


    墨雪兒點點頭,該說不說,這人親和力是真強。


    剛開始他叫她‘嫂夫人’的時候還別扭,如今一口一個‘嫂子’,她也不覺得怪了。


    “嫂子醫術當真厲害,隻是閨閣女子大多沒機會出門,嫂子醫術卻如此精湛,是右相給嫂子請了什麽厲害的上門醫師嗎?”


    墨雪兒的眉頭鎖了一下,蕭雲瑄立即打斷四皇子的好奇。


    “這是我娘子的私事,炫弟就別管了。”


    四皇子立馬道歉,“對不起,嫂子,我就是隨口一問,想著名師出高徒嘛,沒有窺探隱私的意思,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沒什麽不能說的,隻是可惜,我並沒有什麽師父,我自小在尼姑庵長大,住持師父那裏的藏書眾多,醫術也都是從書中所得。”


    四皇子輕輕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如果四皇子沒別的什麽疑問,就讓人帶我去看看患者吧。”


    “沒問題,這就安排。”


    澹台邦見二人從營帳出來,便和另一名親衛進去了。


    他不由得有些擔心,“殿下,蕭雲瑄突然出現在這裏,會不會打亂我們的計劃?”


    四皇子閉目養神,盤著手裏的佛珠,嘴角上揚。


    “不會,有他在,事情隻會事半功倍。”


    蕭雲瑄二人出了四皇子的營帳,便各懷心事的跟在領路人後麵。


    墨雪兒沒忍住,和他說起了悄悄話。


    “剛才你打斷我問四皇子母妃的事是為何?”


    蕭雲瑄麵色凝重,過了幾秒後才開口。


    “四皇子的母妃是淑妃娘娘,她的死是四皇子的心病。”


    “心病?”


    “雙重意義上的,你剛才也看見他提及此事就唿吸困難,手抓心髒的動作了吧?”


    “心絞痛?”


    蕭雲瑄點點頭,“太醫說是檢查身體沒什麽太大問題,但是每當他想起淑妃離世的事,便會心生愧疚,疼痛難忍,嚴重時還會昏厥。”


    “心生愧疚?他母親的死和他有關嗎?”


    蕭雲瑄歎了口氣,“五年前,我得勝歸來,被皇帝封為異姓王,四皇子比我還開心,挑地址建府邸,都是他親自監督,屋內上上下下的東西,大多都是他添置置辦的。”


    墨雪兒並不太懂蕭雲瑄為何突然迴憶起往昔,不過也沒打算,靜靜地聽著。


    “原本我並打算擺宴請賓慶祝,是老夫人要麵子,攛掇二房三房架著娘來說服我,我便隻好同意了。


    四皇子那時的夢想是當個悠閑王爺,所以知道我宴賓一事,便天天跑來我府上幫忙,隻是……”


    蕭雲瑄眼裏的光突然暗了起來,咽了一下嗓子,繼續道。


    “隻是宴席結束後,四皇子在我府上拿走的一盒榛子酥,陰差陽錯被淑妃娘娘吃了。”


    聽到這,墨雪兒的眉頭緊蹙,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段往事。


    “那後來呢?查清是怎麽迴事了嗎?”


    蕭雲瑄搖搖頭,“皇上派了大理寺的人,在府上查了3天3夜,也沒查出個結果。


    四皇子稱那盒糕點,是他從我府上拿走後,親自遞到淑妃口中的,中途也沒有經過他手。”


    “如果四皇子說的是真話,那這糕點原本是要害你的?你那個時候得罪誰了嗎?”


    “四皇子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那時我剛迴京不久,甚少和他人打交道,唯一要說可能是得罪的,就是三皇子了。”


    “怎麽說?”


    “他派人來秘密送來請帖,我沒迴複也沒去。”


    “那以原來那個三皇子小心眼的性格,你確實有可能得罪他了,不過就算如此,四皇子也應該怪得是三皇子啊!”


    蕭雲瑄見前麵有個大水坑,便摟著墨雪兒的腰輕功一躍,飛了過去,之後繼續迴話。


    “這個道理四皇子也明白,但是糕點是他親手喂給他母妃的,心理上過不去那道坎,每每以淚洗麵,心如刀絞,便落下了病根。


    所以,我不認為他會拿淑妃的事開玩笑,而且淑妃的死,我也……一直很抱歉。”


    墨雪兒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那個,娘子,剛才你示意我不要說太多,是認為四皇子,有什麽不對嗎?”


    墨雪兒看著他小心翼翼詢問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


    他這一遭被人謀害,始終沒找出那個背叛者。


    剛才她疑心他最好的摯友,他不明理由,但還是選擇相信了她,這也讓墨雪兒很欣慰。


    背著前方的引路人,輕輕牽過他的手,“現在還沒看出來,隻是謹慎為上,不會錯。”


    蕭雲瑄眉頭眼間的舒展開來,“嗯!都聽娘子的。”


    二人跟隨四皇子的人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沒有直接進到疫區,反而被帶去了一座府邸。


    裏麵不僅有患有藥,還有一群上了年紀的老太醫。


    墨雪兒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看來四皇子並不相信她的醫術。


    把她先安排到這,明顯是想讓她先跟這群老頭,比試一番,探探她的虛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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