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己那時候還是顯得太過年少輕狂嗎?要是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自己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的。】方可揉揉太陽穴,如是想著。


    直到一輛轎車停在自己麵前並似乎相當不耐煩地連著摁了好幾下喇叭後,方可才看向那個茶色頭發的司機。


    好吧,的確是白馬探。


    白馬宅。


    “呐,方可,我請你來這裏不是讓你看著大本鍾發呆的,你幫我看一下案子啊……”白馬探終於抓狂了,本來案子就讓人煩心,眼前這位“平成的福爾摩斯”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完全是在挑戰一向以紳士著稱的白馬探。


    “嗯?我們剛才說到哪兒啦?”方可收迴穿過白馬家落地窗後又直投到大本鍾的視線,問道。不過,在他扭頭看到白馬探想要吃人的表情後,立馬就開始後悔這麽問了。


    “啊拉,你的那個她今天怎麽沒在啊?”方可看向牆上白馬探的結婚照,試圖岔開話題。


    “哦,她呀,出去了,”白馬探果然放下了怒火,他望向照片上同樣茶色頭發的女孩,“雖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是總不能讓你吃不上午飯吧,畢竟,像她這種隻擅長玩生化武器的人,做飯是怎麽樣的可想而知……”


    方可想到那個把aptx-4869玩得爐火純青的女人居然還會在廚房做飯,嘴角不由得開始抽搐。


    “不過,方可,你這段時間身體還好吧?雖然誌保說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必要的檢查也是需要的”


    “嗯,我這段時間身體好得很,不用擔心。”方可安慰道,卻不知道是在欺騙著誰。他知道,相對於這位白馬太太,自己似乎更為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樣。


    “呐,方可……”


    “嗯?”


    “……”


    “……”


    然後就是一段頗為詭異的沉默。


    “你那裏……有她的消息了嗎?”方可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麽,終於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對不起,方可,但是……真的還沒有查到毛利小姐的消息。”


    “哦,果然還是這樣嗎?一直以來,無論如何也查不到。”方可別開臉,微微走神,視線又一次到達了那個大本鍾。


    因為角度的原因,微黃的陽光映在鍾上,像極了一張有些泛黃的老照片,一直都透著迴憶的氣息,照片上似乎還應該有一位被少年拉住的女孩,卻自始至終,都隱隱約約,仿佛無法看真切,就像是他們之間的關係。


    方可轉頭,試圖掩住眼裏的思念。


    白馬探望著這樣的方可,放下了手中的案卷,微微歎氣。


    “對不起,方可,但是……”


    方可,你還記得嗎?這裏,有我們之間那麽多的迴憶。——毛利蘭


    當毛利蘭獨自一人站在東京的街口時,突然覺得這個偌大的城市,竟然沒了自己心的歸屬,僅此而已。


    再後來,毛利蘭竟然就這樣東京的街區之間暈暈乎乎轉了一天,等一下,似乎這麽說並不全麵,至少並不是完完全全的暈乎。


    站在這些變化不大的景物麵前,她卻突然沒了勇氣。她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迴到了霓虹,那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爸爸和媽媽,再打電話問問園子有沒有改姓京極,然後再聽一聽服部君與和葉的吵架,打聽一下那個曾經在自己家裏住了將近兩年的男孩子的消息……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可能呢。


    最後,當夕陽終於連在西山上都呆膩了之後,毛利蘭站在了方可家的門口。


    毛利蘭已經三年沒有再來過這裏,但似乎一直有人在打理,所以變化不大。牆上的木牌上還清晰地刻著“方可”兩個字,準確無誤並且清晰無比的映在她的眸子裏。


    鐵門一如三四年前她來的時候一樣習慣性地鎖著,她卻突然認為,這扇門,和方可的心門一樣,至少,在麵對著她的時候,一直都是緊閉著的。


    記憶裏,似乎在那次所謂的約會後,隻有唯一的一次,那個睡眼惺忪的少年隔著鐵門一臉不耐煩地大吼煩死了隻摁一次就可以了,卻還是揉著頭發給她開了門,然後叼著麵包轉身離開。當天晚上,少年卻又一次從她的生活中消失,隻留下一句“等我”,僅此而已。


    ……真的,僅此而已嗎?


    這些亂七八糟到無聊的小事,你……都還記得嗎?


    毛利蘭從包裏掏出他留下的一串鑰匙,然後頗為嫻熟的打開了大門的鎖,一瞬間,她突然發現,五年來,他竟然沒有換過鎖,而自己手裏正拿著的鑰匙,其實在行李箱裏還有一副。


    毛利蘭有些無奈的笑笑,自己的確沒有打算利用他給的鑰匙“入室行竊”,僅僅是,不想讓他從自己的生命裏徹底消失而已,才會又把他的鑰匙帶迴霓虹。


    【但是,方可,你告訴我,能打開你的信任的鑰匙,在哪裏?】


    她推開鐵門,順著小路走到了方可家的大宅子門口。一天的“閑逛”,讓她比剛到霓虹時淡然了不少。


    方可,你還記得嗎?這裏,有我們之間那麽多的迴憶。


    站在方可家的大宅子門口,她並沒有一個接一個的試鑰匙,而是相當準確地找到了方可宅大門的鑰匙,然後輕輕旋轉——哢噠,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毛利蘭卻突然並不急於開門了,這個推理狂的家會不會依然是灰塵密布,亦或者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家具的雛形?


    她輕輕平穩了一下唿吸,才顫抖著手,穩穩地推開了門……


    【難道,這幾年他一直自己住?那報紙上的報道,又是怎麽迴事?】


    毛利蘭在門口換下鞋,走向屋內。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笨蛋推理狂的家裏還保持著自己離開時的樣子,隻是可以看到那個無比巨大的書房又加了兩個櫃子,上邊密密麻麻排滿的並不再是署名為柯南?道爾或是方可優作的書,而是一個個檔案袋,整齊的擺在那裏,可見主人的用心。


    毛利蘭似乎並不再急於看這間房子在這幾年究竟變化了多少,而是一直穿過客廳,準確的找到了廚房。這裏變化仍然不大。


    可以輕易地發現,廚房似乎並不經常用,但唯一多出來的東西卻使忽然毛利蘭忽然蹙眉。透過櫥櫃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多出來的是一瓶瓶不同的酒——


    【難道,那個曾經說過自己最不願意被控製的少年開始習慣了接受酒精的摧毀?】


    毛利蘭突然意識到,方可他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自己住進了他的家就將會讓現任方可太太無比不舒服,自己還關心他這麽多幹什麽?


    她開始笑自己的天真,明明都已經說過再見了,為什麽還要再見?


    所謂再見,就是,再也不見……到頭來,似乎不是這樣的呢。


    她轉身,順著樓梯向上走。


    她記得很清楚,如果對的話,樓上是方可家的臥室和衣帽間。


    當她再抬頭時,才發現幾間房間的門都開著,唯獨有一間被鎖著,而這間,正是方可在她離開之前住的房間,很明顯,因為什麽原因,方可搬到客房去睡了。


    毛利蘭已經沒有要再“參觀”他的臥室的想法了,她走進衣帽間,一瞬間怔住。


    衣服並不多,但是各種場合要穿的都有,也倒騰地出來,但重點是,隻有男裝,也就是說,隻有方可自己的衣服。


    意思是,方可果然是自己在住,並沒有和所謂的方可太太生活在一起,那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徹底懵了,轉身出了這間屋子,旁邊一間很明顯就是他的臥室了。不過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第二個書房。


    房間裏有若幹個書架,上邊擺的仍舊是檔案袋,因為離得比較近,毛利蘭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麵的日期,是逐月記錄的,很明顯,是對案件的整理,唯獨例外的是最旁邊的幾個上,方可親手在上麵做了一些標記,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紀念著什麽。


    【但問題是,十七歲以前,這個推理狂並沒有整理案件的習慣啊,是因為什麽大案子不得不整理,後來才養成的習慣嗎?】


    我不得不說,的確是這樣。


    作為一個偵探的女兒,和另一位偵探的青梅竹馬,毛利蘭的第六感不是蓋的。


    但有一件事既可以說在毛利蘭的意料之中,也可以是說在毛利蘭的意料之外。在他的床頭,並沒有那種很常見的結婚照,整間臥室都表現了主人有些工作狂的傾向,而並非是一個很懂得浪漫的人。


    也對,那種白癡……毛利蘭竟然輕輕笑出了聲,不知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因為在熟悉的環境中心理終於放鬆了。


    遲疑了一下,毛利蘭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出去住,畢竟,這裏,恐怕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對不起,但是,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麵?——方可


    早上七點半,毛利蘭準時醒過來。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把電話留給中野奈或是那位所謂的方可水果部,那也就意味著,自己今天早上還要帶著資料再去一趟水果視廳,免得錯過時間了。


    錯過……


    毛利蘭到水果視廳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一刻,那時候中野奈貌似也剛到。


    見到毛利蘭進來,她笑著打招唿:“早上好呀,山崎小姐。水果部的話,已經迴來了,正在辦公室呢。”說著,她停下手裏的工作,指了指旁邊的一扇門,然後轉身出去了。


    【他……已經迴來了?】


    毛利蘭站在門前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把手貼在門上,裏麵的人,就是方可——她憶了三年的青梅竹馬。


    【該死的,果然還是不應該搭晚上的飛機迴來。】


    方可懊惱起來,自己當時果然是大腦短路了,甚至很有可能是直接斷路了,把電源燒壞了,才風風火火地在案件結束之後又馬上坐飛機迴來了。可關鍵是,一向都是一上飛機就會睡著的方可,這次卻睜了一晚上眼。弄得現在腦袋混沌的很,還有些隱隱的頭痛。


    所以當敲門聲響起時,方可正閉目養神試圖抓緊時間休息,便頭也不抬地說了句“請進”。


    當毛利蘭推開門進入辦公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情。畢竟,她迴來隻是為了案件,他們的合作也不過是為了案件。他們之間已經不會再有什麽瓜葛了,不是嗎?


    毛利蘭進了辦公室,輕輕關上門後才抬眼看他。


    但是,當她見到方可時,心髒還是漏跳了一拍。


    而這時,方可以為是中野奈,所以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淡淡開口:“中野,麻煩你去拿……”,然後才抬眼,下一秒,愣住。


    毛利蘭看著方可。


    三年未見,他顯得消瘦了不少,但目光也更加淩厲,作為青梅竹馬,她可以輕易地看出他眼裏瞬間劃過的水果惕和之後的疑惑。


    但這不是重點。


    她看見方可有些蒼白的臉色、眼下的黑眼圈和不自覺間透漏出的略帶慵懶的動作,很明顯是又熬夜了。他身上鎖不住的疲憊與倦意讓毛利蘭心疼。


    毛利蘭擰擰眉,心裏卻突然開始懷疑這三年他是不是都是這麽度過的。


    而當毛利蘭暗自揣摩時,方可也在審視著自己心中突如其來的熟悉感。眼前的女人長相很陌生,卻給了他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他仔細地觀察著她,試圖找出熟悉的原因——等等,該死的,自己怎麽開始對除了毛利蘭以外的女人如此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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