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子低頭看中也,「有我在,哪怕他們無比想進入黃泉,他們也不會死亡。」


    女孩子露出了哭一般的表情。


    中也仰著頭,抬手摸摸女孩子的眼角,「那為什麽你怎麽難過呢?你現在是在難過,對吧?」


    中也想,人類可真是複雜,不想笑為什麽要笑呢?笑容不是開心的意思嗎?為什麽開心的時候,眼角會落下代表悲傷的淚水呢?


    晚上入睡前,中也把自己的疑惑向監護人提出。


    「你學得這麽快呀,」監護人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不要著急,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中也隻需要記住,你不是人類,他們的悲傷與否和你沒有關係,你隻需要做到自己要做的就好。」


    中原中也懵懵懂懂的點頭。


    在中也能夠理解話語並進行思考後,把他從擂缽街帶出來的監護人就告訴過他,中也不是人類,他是行走於地上的神明。


    可是悄悄給他講睡前故事、和中也描述她家鄉有一片向陽花,說代表光明的花金燦燦的,和中也的橘色頭髮搭配起來肯定很好看,等到戰爭結束後,會帶他一起去看一大片一大片的向陽花的與謝野晶子說,「中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小孩。」


    那麽,中也想,我究竟是不是人類呢?


    在戰場上逐漸長大的中也覺得,應該是的吧?不然身邊的哥哥們在不死地獄中痛苦掙紮時,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自己為什麽會落淚呢?


    青年小心翼翼的把花束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那個時候,我堅信,我就是人類。」


    「擁有喜怒哀樂,家人和友人的我,為什麽不是人類呢?」


    中原中也去廚房倒了兩杯水走過來,遞給青年一杯,「那為什麽後來又改變想法了?」


    青年接過杯子放在花旁邊,「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中原中也坐在他身邊,「不想說嗎?」


    青年搖頭,「還是繼續說說作之助吧。」


    _


    織田作之助是一個很讓人感到舒服的人。


    他不會問很多問題,有點呆,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吐槽,在應該吐槽的地方又表現得很天然。


    不知不覺,中也和他也成了不錯的朋友,稱唿由「織田」也變成了「作之助」。


    「好噁心!」太宰治坐在中也身邊舉著酒杯大聲叫到,「中也為什麽要這麽稱唿啊!黏糊糊的好噁心!」


    「哈?」中原中也不懷好意的笑道,故意捏著嗓子強忍噁心朝太宰治喊道,「治?」


    太宰治一激靈,雙手放在中也肩膀上瘋狂搖晃:「中也?中也!你是不是被什麽大魔王奪舍了?!快醒過來中也!黑漆漆的小矮子快醒過來!」


    「你這傢夥!!」


    織田作之助見怪不怪的喝了一口酒,語氣平靜,「我開始寫小說了。」


    掐架的兩人停下動作,動作同步的轉過頭:「小說?」


    織田作之助點頭,「沒錯,多虧中也讓我的工作減輕了些,現在的我已經開始動筆了。」


    中也聞言舉手:「那我要當第一個看作之助小說的人!」


    太宰治也舉手:「中也作弊!我才是要第一個看織田作小說的人!」


    他們兩個像幼稚園的小孩子一樣爭第一個,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一起轉頭看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作之助,你說誰是第一個!」


    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會,「應該是幫我查看的編輯吧。」


    兩個少年表情一垮,也不動手了,就那麽維持你靠我我靠你的姿勢忿忿,「這波是同歸於盡!」


    「誰要和你同歸於盡啊!我才不要和中也一起殉情!」


    「嗚哇我也不要!超噁心!」


    擦杯子的酒保在心裏嘆氣,又開始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暫時休戰,問織田作之助,「小說進行的怎麽樣?需要幫忙嗎?」在之前喝酒的時候,中也就了解到了織田作之助寫小說的原因。


    因為坐姿,中也抬眸,清亮的藍瞳即使在昏暗的酒吧裏也閃閃發光,充滿活力,長長的眼睫像翩飛的蝶,橘發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暗,像是學校裏單純好奇的學生,乖巧得一點都不像沾滿鮮血的黑手黨。


    織田作之助抬手揉揉他的頭髮,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小說的進展還不錯,暫時還不需要幫忙,等編輯看過之後,會第一時間拿過來給你們的。」織田作之助頓了頓,「還有安吾,」他感嘆一聲,「安吾真是辛苦,已經加班一個星期了吧。」


    中也撇嘴,「如果沒有那個『們』的話,我會更開心。」他忘記躲開織田作之助在他頭髮上像擼貓一樣的手。


    太宰治在旁邊發出噗嗤噗嗤的笑聲,惹得中原中也怒瞪。


    第20章 第二十章


    織田作之助又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收養了因為戰爭而失去親人的孩子,像個勤勤懇懇的老父親,明明連女朋友都沒有,卻已經開始撫養孩子,在得知他的真實年齡後,中也還有點不敢相信——完全看不出來作之助這麽年輕啊!


    中也空閑的時候,偶爾會去幫織田作之助帶一會孩子,那些孩子們不知道中也的身份,隻以為中也是一個普通的社畜,是和織田作之助工作(調解感情)的時候認識的。在一次出差迴來,本來是應該立即迴港口黑手黨向首領匯報工作,但是中也想了想,打算給孩子們一個驚喜,所以用重力帶著禮物去了織田作之助家,然後看到太宰坐在那,用懇求一般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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