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黑白黃青紅,是指茅山五行壇法中的五色法寶。


    黑為水,應壇法上的法寶即是清水、墨條。


    白為金,應壇法上的法寶即是菜刀、大米。


    黃為土,應法寶為灶心土、黃紙。


    青為木,應法寶為柳條、青橘。


    紅為火,應法寶為香燭、公雞血。


    另外還有毛筆、碗等配合使用的工具不提。


    這是在渡輪上的時候,風四給刁蟹惡補的一些茅山常識。


    風四取過東西,借一張空的手術床為桌,熟練地將東西擺好。


    最後是兩根紅燭,一左一右插在床上,不用打火機,並指一指,蠟燭上就燃起了火苗。


    方潔霞看得眼花繚亂:“沒想到風前輩還會魔術啊。”


    海哥道:“這叫道術!當年四哥就是靠道術屢破奇案。”


    “螃蟹仔,阿海,過來護法。madm,麻煩你站到西北角。”風四準備妥當後說道。


    “啊?我?”


    “叫你去站著你就站著。”刁蟹把方潔霞推到了西北角,然後來到風四身旁,“師伯!還需要我做什麽?”


    風四打量刁蟹一眼,道:“你身強體壯,事業如日中天,就再借你一滴精血一點氣運來用。”


    他用大小拇指指甲在刁蟹眉心和人中分別一劃,取出兩滴鮮血。


    阿海如釋重負,以前可都是在他身上采血。


    “這三天你可能會比較倒黴,盡量少出門。”風四說道。


    刁蟹道:“什麽?師伯你怎麽不早說?”


    風四道:“我早說你還會借嗎?”


    他將兩滴血分別彈入兩隻紅燭的火苗中,隻見轟得一下,兩隻紅燭好像化身火焰噴射器,火苗變火柱,燒得天花板都黑了。


    好在停屍間沒有火警器,不然就鬧大發了。


    風四暗自心驚,氣運怎麽會這麽強!他要做總統嗎?


    風四用餘光偷偷瞄了眼刁蟹,看來有機會要在他身上多搞點血了。


    方潔霞揉揉眼睛,目瞪口呆地看著兩道火柱,她確信兩個蠟燭裏絕對藏不下氣罐。


    怎麽辦到的?


    刁蟹道:“師伯快作法吧!天花板要燒穿啦!”


    風四左手掐通陰指訣,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拿起墨條沾一點清水研墨。


    墨汁磨好,他提起毛筆在一口作氣在黃紙上畫了一道符,底下提上仁偉的名字。


    將符紙點燃,風四將火符丟向仁偉的屍體。


    同時快如閃電地拿起青桔,朝右邊的燭火一擠,橘皮裏的揮發油噴出,化作一條火舌朝屍體卷去。


    “木裏生火,死中求生!鬼門已開,死者鍾仁偉你有何冤屈,還不速速道來!”


    隻見停屍間內忽然無故生風,風聲冷厲而尖銳,好似鬼哭神嚎。


    方潔霞冷得搓起雙臂。


    一晃眼,她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停屍房的四個方位出現了四個三米多高的人影。


    那人影看不真切,隻是隱約似乎是戴著鬥笠、披著蓑衣的怪人。


    似乎是察覺到方潔霞的目光,其中一個怪人微微轉過頭,用旁光看了方潔霞一眼。


    隻是這一眼,方潔霞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捏住,整個人便頭暈眼花,透不過氣來,好像跌入了水底一般開始窒息。


    風四低聲道:“糟,不速之客!”他連忙拿起菜刀,沾了雞血遞給刁蟹,又把灑了清水的柳條交給了阿海,“螃蟹仔,去護著方督察。攔路,就砍他!”


    刁蟹提著菜刀就朝方潔霞跑去。


    在他和方潔霞之間正立著一個怪人,那怪人見刁蟹跑來,張開他三米多長的臂展,似要攔他去路。


    “走開!”刁蟹舉起菜刀朝怪人的手臂砍去。


    怪人對菜刀頗為忌憚,收迴了手,躲過菜刀。


    刁蟹趁機跑到了方潔霞身前,把她護在身後。


    被刁蟹身上散發的熱氣一激,方潔霞微微緩過神,下意識地靠在他背上尋求安全感。


    刁蟹轉過頭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會護你。”


    方潔霞感覺像是被人從萬丈深淵裏拉上來一樣,此時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後怕和悲喜:“謝謝你刁蟹。”


    “不要客氣,如果可以的話,天天護夜夜護我也是吃得消的。”


    當刁蟹對上方潔霞茫然純真的眼神。


    “算了,你也聽不懂。”


    風四將灶心土塞入口中,嚼巴嚼巴後,竟然張口說出一段流利的四川話:“張龍趙虎,王朝馬漢四位大佬,你們貴人事忙,不知這次專程到人間有何貴幹?”


    其中一個怪人用四川話說道:“風老四,你三番五次不講規矩,非法拘魂,按豐都一分五厘九的利率,如今你的功德簿上已經欠了五十二萬五千四百四十一點陰德。既然你開了鬼門,不如跟我們一起下去,算算這筆賬該怎麽結吧?”


    他的聲音就好像指甲刮門一樣,刺耳尖銳地叫人聞之欲嘔。


    風四道:“我這筆賬有茅山四目祖師作保,等我百年以後到地府當差來還,不至於要現在就結吧?”


    另一個怪人笑了起來,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你們茅山四目祖師在豐都賭場輸了三億陰德,這會個人征信已經上了黑名單,擔保做不得數了。”


    第三個怪人道:“豐都王說你們茅山的人做事沒信用,叫我們提前帶你下去還債。”


    風四聞言沉下臉:“大家出來混陰陽兩道的,就是你給我麵子我給你麵子,講究一個和氣生財。沒必要做得這麽絕吧?如果鬧到天上,你們的利率可是高過天地銀行指導利率四倍啊!”


    第四個怪人道:“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無論鬧到哪裏我們都不怕。這叫理直!”


    “氣就壯!”其他三人齊聲道。


    風四抓起大米:“那就是沒得談咯?”


    怪人們忌憚地看向兩根火柱,冷聲道:“你嘛賣老麻批,你敢對陰差動手嗎?”


    “替天行道,我有什麽不敢!”


    風四將兩把大米越過火柱灑向四個陰差,大米當即化作無數火彈,如霰彈槍一般射向陰差。


    陰差們一聲尖叫,室內當即刮起狂風,不僅將火彈吹飛,還將壇上的東西全都掀飛出去,隻有那兩根火燭佁然不動!


    不過上麵的火柱被風吹得左搖右晃,也沒能撐住一秒,就熄滅了。


    風四連忙伸手進領子想去拿茅山玉佩,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交給刁蟹了。


    另一頭,方潔霞被音波衝得耳膜欲裂,大腦一片空白,軟綿綿地就要跌倒在地。


    刁蟹連忙抱住她,發現她的眼角和鼻孔都在往外滲出血絲。


    糟糕!


    刁蟹正要將她抱出停屍房,忽然發現胸前的玉佩冒起熒光,他連忙將玉佩摘下,掛到了方潔霞的脖子上。


    在玉佩的保護下,方潔霞的眼神恢複了焦距,大滴大滴的眼淚湧了出來。


    “螃蟹!玉佩!玉佩!”


    陰差朝著風四一步步走來,急得風四朝刁蟹大吼,他的全身法力被陰風凍僵,而邊上的護法童子阿海早就暈了。


    但是在陰差幾乎是100分貝以上的噪音下,風四的聲音哪裏能傳得出去?


    張龍伸出如同竹節一般的大手,上麵倒鉤的指甲朝著風四的天靈蓋抓去。


    眼看自己的魂就要被陰差勾走,停屍房內忽然暴起一聲雷鳴,竟然硬生生壓製住了四大陰差的鬼哭聲。


    “人善鬼欺天不欺!口胡!便吃我一記北鬥百裂拳呀!!!”


    四大陰差詫異地迴過頭,迎接他們的是無數隻纏繞著湛藍色電光的拳頭。


    刹那間!


    電光撕破陰風!


    風四感覺全身的法力又迴來了,他連忙雙手結印舉過頭頂,左腳猛踩地麵,大喝道:“老師公大顯威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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