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蔓延著一股淡淡的消毒藥水氣味,麻醉劑藥效過去後,北條賢人也逐漸恢複意識,他睜開眼眸打量著周圍的陳設,發現自己好像是在一間臥室裏麵。


    後腦勺還隱隱作痛著,全身也被麻繩捆綁沒辦法動彈,想到淺井成實對自己做出的事情,他的心情是有些鬱悶的,要是自己小心謹慎點,也不至於被她找到機會敲悶棍。


    北條賢人抬眸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額頭上纏繞的繃帶明顯被人包紮過傷口,看來淺井成實並沒有殺害自己的打算,那她為什麽還要煞費苦心給自己投喂安眠藥呢?


    等一下,莫非是自己的意外到來,導致她放棄脫罪的念頭,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隻是想成功向三名害死父親的惡魔複仇?


    那淺井成實複仇結束後,她會怎麽做?平靜接受法律的製裁,還是說…不,她如果真的一心隻想要複仇的話,又為何要自導自演寄出委托信。


    北條賢人很快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他艱難地挪動身子從床鋪上摔了下來,周圍沒有可以隔開繩索的東西,看來剪刀之類的東西都被她藏起來了。


    他看向麵前的立身鏡,稍作思考後就利用肩膀和身體的扭動向立身鏡進發。


    艱難的挪動讓北條賢人恨不得化身成蛇,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抵達鏡子前後,他毫不猶豫直接用頭部撞擊鏡麵,即使疼到他齜牙咧嘴,還是要把鏡麵給撞碎。


    “可惡,這家夥捆得也太結實了,要不然也不至於用頭!”


    他咬住一片碎片就往捆綁在胸前的麻繩襲去,不斷切割總算讓結實的麻繩鬆動起來,成功把雙手抽出後,接下來割開捆綁在下半身的麻繩就輕鬆很多。


    北條賢人簡單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他在心裏也忍不住吐槽一句:好家夥,這下傷口還搞了個對稱學,強迫症患者表示非常good job。


    他起身想要打開門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一樣不應該出現在淺井成實臥室裏的東西。


    黑色的男士內褲,這絕對是男士內褲吧!


    北條賢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趕忙推開臥室的房門往浴室走去,漱口杯的旁邊擺著一個電動剃須刀。但不論是牙刷還是其他的洗漱用品,都證實這裏隻有一個人生活。


    所以說,淺井成實其實是……男性?


    他隻覺得自己大腦好像宕機了一段時間,迴過神來他再度返迴臥室,在抽屜裏麵找到偽造用的乳墊後,才明白這有些荒唐的猜測是正確的。


    淺井成實是男的!這樣也就能說通,他怎麽有力氣與川島英夫對抗的。


    可惡,完全被這女…不,被這男人給騙了。


    北條賢人加快步伐離開淺井成實所住的一戶建,夜幕已經悄然降臨,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還挺長的,目暮大叔他們一定很擔心自己出什麽事,得快點去村公所阻止兇手繼續行兇才行。


    就在這時,背後忽然傳出高木涉的聲音:


    “哎?北條你怎麽在這裏?你沒事嗎?!”


    北條賢人無語地瞪起半月眼,他指向頭上明顯到不行的繃帶,沒好氣道:


    “拜托,你那麽大的眼睛是白長了啊?還有你這家夥不陪在目暮警部身邊辦案,怎麽跑這裏來了?”


    “你失蹤了警部很擔心啊,話說你到底去做什麽了,怎麽還受傷了?”


    北條賢人難以啟齒自己被一棍子撂倒的過程,他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


    “不提這個,現在案件進展到什麽程度?”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自從你失蹤後就一直在找伱,嗯?奇怪,那邊的天空顏色有點不對勁啊,怎麽這麽亮?”


    北條賢人順著高木涉的目光看去,就意識到那是有建築物著火了,是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天空。他微微皺起眉頭,那個方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公民館。


    等一下,莫非淺井成實那家夥想要用麻生圭二的死法,來懲罰自己的所作所為嗎?為什麽,他為什麽要為麻生圭二做到這個份上,十二年前他應該隻是一個孩子啊!


    他顧不上和高木涉解釋,拔腿就往公民館的方向跑去。


    “喂,北條你!”高木涉一臉納悶,這家夥怎麽什麽話都不說就跑起來了,明明腦袋被人打了,還不老實一點,哎,真是令人操心啊。


    此時的公民館已經被火焰包裹,坐在鋼琴前的淺井成實彈奏著《月光奏鳴曲》的第三樂章,這本該是殺害西本健之後彈奏的。可那位小偵探趕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沒有機會讓第三樂章響徹村公所。


    在彈奏完第三樂章後,他平靜地趴在父親麻生圭二捐贈的鋼琴上,不知道十二年前的滿月之夜,父親是不是同自己一樣感到絕望。


    “爸爸,一切都結束了。”


    我已經幫你、媽媽和妹妹複仇了,已經沒有繼續活在這世上的理由了。


    可就在淺井成實平靜麵對死亡的時候,鋼琴房的門竟然被猛地打開,他驚訝地看向抱著一疊樂譜,臉上髒兮兮的矮小身影。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冒著風險跑進火場的江戶川柯南費勁地推開房門,他小心拂去樂譜上的灰塵,溫柔道: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呢!你快看這個,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樂譜,上麵不是清楚地寫著,成實,你一個人要好好地活下來嗎?”


    淺井成實目光複雜地看向江戶川柯南,他早就發現柯南的不簡單,他甚至覺得毛利小五郎之所以能察覺出自己是兇手,是因為眼前這孩子。


    自己留在樂譜上的暗號是柯南破解的,那通過父親留下的樂譜判斷出自己是麻生成實也一定是柯南的功勞……這孩子,還真是厲害啊。


    可是不論如何,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淺井成實伸手幫柯南抹去臉頰上的灰燼,臉上的笑容成功遮掩住他眼底的悲傷:


    “柯南,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但這裏不該是你呆的地方。”


    “胡說八道什麽呢!”江戶川柯南把手中的樂譜放到鋼琴上,完全沒有使用小孩的口吻,滿臉焦急,“這裏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現在走還來得及!”


    “不,已經來不及了。”


    淺井成實伸手抱起柯南,要是有人能早點阻止自己就好了,身為醫生的他卻做了傷人的事情,即便手刃的人與自己有血海深仇,他也沒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


    “我的手已經和那四個人一樣,已經沾滿鮮血了…柯南君,出去的時候,麻煩代我向北條醫生說聲抱歉。”


    他緩緩站起身,用盡最後的力氣把柯南拋了出去。


    “成實醫生你?!嗚哇!”


    趕到公民館的北條賢人目睹柯南衝破玻璃被拋出來的畫麵,他趕忙上前檢查他的傷勢。


    然而江戶川柯南滿腦子都是救人,他已經忘記公民館大火包圍的事實,焦急道:


    “北條哥,你趕快……”


    “江戶川,你冷靜一點,這火已經沒辦法救了,他是抱著必死的心,點燃他父親留在這世間最後的東西。”


    北條賢人也不想接受淺井成實自殺的事實,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無力迴天了。他和工藤都隻是普通人,普通人又有什麽能力僅用雙手就撲滅眼前的火海。


    他沉默地望著麵前的火光,此時的他還是無法理解淺井成實的行為。


    為了複仇付出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嗎?


    江戶川柯南緊咬牙關,他用力攥著雙拳卻隻能站在這裏親眼目睹公民館在大火中逐漸變成灰燼。這讓他怎麽冷靜,要不是自己的咄咄逼人,也不至於讓成實醫生走上絕路。


    他要是多在意一點成實醫生的感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他自責的時候,火海中逐漸響起不和諧的鋼琴聲,這是……給自己的暗號?


    arigatona、chiisana、tanteisan。


    ありがとうな、小さな探偵さん。


    謝謝你,小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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