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當初是裏正心善,雖然兩人的戶籍沒有落在這裏,但還是給了她們兩間房子,環境不錯,就是遠了點兒,兩人也不嫌棄。


    當時還給裏正立了字據,這房子隻是裏正借給兩人的,以後無論是兩人出嫁,還是離開,這房子都得還給裏正,更別說還有賣和轉讓的權利了。


    後來阿熏進了袁家,小姑娘也跟著去了,這房子就被裏正收迴,空了起來。


    阿熏將袁宿背到屋子裏,炕是冷的,也沒有什麽被褥,袁宿躺在上麵,麵無血色。


    阿熏怕被人發現,連燈都沒點,更別說是生火了,這大半夜的,一個不住人的房子突然煙囪冒煙了,第二天這不得變成兇宅封起來才怪。


    阿熏迴了家,打算拿幾床被褥草藥過來,袁宿的傷或多或少有她一份,阿熏不得不管。


    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經沾血了,不能讓小姑娘看見,阿熏所幸脫了,蓋在袁宿身上。


    就在阿熏離開之時,袁宿突然間睜開了眼,他捂著胸口坐起來,動作遲緩。


    “這個瘋丫頭,下手可真狠。”他點了自己幾個穴道,算是把血止住了,剛才他為著能占幾分便宜,特地按了傷口,讓它流血更甚。


    這迴他沒什麽大礙了,把身上阿熏給披的衣服卷了卷,枕到頭底下,然後便心安理得的睡過去了。


    阿熏卻是忙了一夜,拿了被子,又拿了藥,發現金瘡藥不夠了,她還特地半夜到孫大夫家裏,為防止有什麽流言蜚語,阿熏這迴是用偷的。


    偷的!她長這麽大都沒幹過這樣的事,真是有辱她一生。


    不過阿熏還是這樣幹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大丈夫能屈能伸,她這般勸慰自己。


    當然,需要勸慰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小姑娘和袁小兒,遮遮掩掩半天,才說是她進山迷路了,袁宿去找她結果受傷了,如今迴不來就在村邊兒的,她們原來的屋子住下了。


    小姑娘聽了果真要哭,阿熏連忙哄她說隻是扭了腳,沒別的。


    結果小姑娘還是不幹,非要去那邊看他,照顧他,連衣服都穿好了,最後是袁小兒說他怕黑,自己一個人不敢在家,小姑娘沒辦法,這才消停了。


    自己撒的謊,得自己圓。


    阿熏特地從他們屋裏拿過來一件他的外衣,打算之後給他換上,但願到時候小姑娘看不出來吧。


    阿熏迴來時袁宿便聽到了腳步聲醒來了,迅速的把頭下的衣服抻開,然後蓋在自己身上,若無其事……奧不,是痛苦至極的躺在那裏。


    “阿熏,你迴來了……”這聲音極其虛弱,弱得好像他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嗯。”阿熏應了一聲,隨後便跳上炕,一把將他拽起來。


    “嘶——你輕點兒。”


    這聲音,這動靜,這環境,一下子讓人想歪了。阿熏當即覺得這人猶如燙手的山芋,一下子又把他扔迴去了。


    “啊——”


    又是一個曖昧不清的聲音,阿熏踹他一腳,“別喊了!”


    袁宿的嘴臉都擰在一起了。


    “你都弄疼我了。”


    “我沒下重手!”


    “可我受傷了。”


    阿熏臉紅紅的,沒再跟他爭辯,隨手把手裏的藥塞到他懷裏。“你自己上藥吧,姑奶奶我不陪你了。”


    說著,阿熏跳下炕就走了。


    “阿熏,阿熏……”


    袁宿象征性的喊她兩下,隨後那副痛苦無比的表情便換上了一抹得意的笑。


    阿熏來到了院子裏,皓月當空,正是文人墨客舞詩弄詞的好時機,阿熏讀書百卷,此刻卻也沒有絲毫的興致。


    那群人,來者不善。袁宿死就死了,登徒子不值得一提,但要是連累了小姑娘就不好了,她們的身份特殊,在這裏更要小心謹慎。今天,她著實是莽撞了。


    “阿熏……”


    “幹嘛?”阿熏的思緒被拉迴,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衝著裏麵說道。


    “你能來幫我一下嗎。”


    “你衣服我放到你旁邊了,自己穿好。”


    “嗯,穿好了,你過來幫幫我吧。”


    阿熏進了屋子,袁宿掩在黑暗中,看不清他在哪兒,隻是牆邊有個人影,料想這屋裏也不會出現第三個人了。


    “叫我幹嘛。”阿熏伸出手去,她以為是讓自己來拿他換下來的衣服或是擦完的藥。結果阿熏卻摸到了一個滑滑的,像是……


    “啊!”阿熏一個手刀砍過去,袁宿險險錯開一個距離,一下子砍到了他的肩膀,登時便青了,絲毫不比那箭傷好多少。


    “袁宿,你滾蛋!”登徒子,真是可惡。阿熏氣急敗壞,喘著粗氣,卻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這是幹什麽,不由分說的過來打我一下,還這麽罵我。”


    袁宿挪到有月光的地方,阿熏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然後便要走。袁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先別走啊,你還沒幫我呢。”


    “混蛋,你給我放手,否則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走什麽,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我要你放手你聽不見啊。”


    “聽不見,你打死我好了。”


    阿熏一巴掌唿過去,袁宿也不躲閃,“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而阿熏此刻也看到了,他是穿了衣服的,不過是穿得比較鬆散,頸肩露出了一塊兒,估計就是這裏剛才被阿熏摸到了,以為他沒穿衣服,鬧了這麽一出烏龍。


    阿熏靜下來了。


    “打夠了?不走了?”


    阿熏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確是自己誤會了他,還連打了他兩下。


    袁宿鬆開了她的手腕,想給自己揉揉,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揉臉還是先揉肩膀了。


    “抱歉,我以為你沒穿好衣服。”阿熏有些心虛的說道。


    袁宿卻突然間冷笑了一聲,“嗬,如今我重傷在身,又失血過多,你要我哪裏來得力氣把衣服穿好?”


    沒力氣?沒力氣怎麽抓得住阿熏呐。不過阿熏沒發現,他自己也不可能說。


    “下手這麽狠,你確定不是和那群人一夥兒的,想要我的命?”


    “我要是想要你的命,還用得著費這麽大力氣?”阿熏看到垂在他腰間的腰帶,大抵知道他是為什麽叫她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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