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俊極了,卻沒有半點酸氣樣子,一邊說一邊笑,可親得很,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也住在這裏。”小姑娘說著,又臉紅的低下頭去了。


    “你以前沒見過他?”那八成是新來的了,要知道這小丫頭來到小郭村的第二天就依著熟絡親鄰好辦事的名頭把家家戶戶逛了個遍,美其名曰是為了以後好過日子。結果天晚時阿熏累得要死要活,這小姑娘卻抱了一堆的特產零嘴迴來,吃得不亦樂乎。每每想起此等極不公平之事,阿熏就有些不高興,隻是她沒小丫頭能說會道,幾句話就能被小丫頭繞進去。


    阿熏苦口婆心的勸著她,“新來的大多是流民,眼下戰事多起,世道繁雜,流民大多自受其苦,自生其怨,難免有幾個心術不正之人,你可要離那些流民遠點兒。”


    小姑娘撇撇嘴,這談話的興趣又一次被阿熏打消了,這嘮叨程度簡直不輸……唉,此刻她竟有些後悔把她帶出來了,奧不,準確的來說是誑出來了。


    “我也是為你好,不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你也要我放心才是。”


    小姑娘嘟著嘴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阿熏是為我好,我自然會聽阿熏的話。”說完,小姑娘又跑迴自己的座位上埋頭吃飯去了。


    下午的時候阿熏拿了木盆去河邊洗衣服,小姑娘午睡還沒醒,索性也沒有叫她。小河不大,也就十幾步的寬度,深也不過一人,卻是清澈得很。眼下溫度高沒有人下田,婦人們都拿了衣裳出來洗,上遊還有村裏的順子在摸魚,幾次都沒摸著,還險些把自己弄到河裏去,身上都濕了一大片。


    幾個婦人一邊幹著手裏的活一邊笑他,阿熏來時就看到了嘻嘻哈哈的一片。


    “阿熏來啦。”


    “阿熏也來洗衣服啊。”


    “阿熏,今兒你家小姑娘怎麽沒來玩兒啊。”


    ……


    幾個婦人熟絡的和阿熏打招唿,阿熏也一一應了。


    “小姑娘還在午睡,我就沒叫她,讓她睡著好了。”


    阿熏同那些婦人一樣把木盆裏的衣服一股腦的倒在河邊的石頭上,她自己挑了一個大點兒的,平點兒的石頭坐了上去,待到萬事俱備,阿熏這才發現自己忘了拿搗杵,一時間有些尷尬,看著那堆衣服犯愁。


    幾個婦人還在那裏說說笑笑,手裏的活也不耽誤,沒看到這邊。借應該是借不來了,迴去拿也不可能,畢竟大中午的太熱,路又很遠。


    無奈,阿熏擼了袖子浸了水,沒有就沒有吧,旁邊石頭也是可以用用的。


    “嗨!小丫頭!”


    阿熏沒覺得是在喊自己,畢竟小丫頭小姑娘都是喊家裏的那位,村裏人都叫她阿熏,習慣了。


    “嘭”的一聲,阿熏眼前的水裏被丟進去了一顆大石子,濺起的水花到了阿熏臉上身上。阿熏嚇了一跳,一下子站起來,然後就看到了身後一個正笑得張狂的男子。


    好不正經。


    這是阿熏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想幹嘛!”阿熏來了脾氣,直直的吼了一句,惹得那邊的婦人都轉過頭來看向這邊,順子的魚也不打了。


    “我剛才叫你了,是你沒搭理我。”那男人還一副他很有理的樣子,惹得阿熏怒火一陣又一陣。


    “我怎知是在叫我,你喊我的名字了嗎!”這兇兇的樣子倒是一點沒壓抑,索性村子裏的婦人也都是大咧咧的吵過架的,有著鄉下人的……狂野,見這情況也沒有大驚小怪。


    嗯對,狂野。


    “我又不知道你叫什麽,怎麽喊你名字啊。”


    “那與我何幹,我並不知道你叫的是我,便要平白染上一身水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如此大動幹戈幹什麽,村裏有規定是不許大動幹戈的。”那男人有了詞窮的趨勢,皺著眉頭很不好看的樣子。


    “好啊,你去找裏正啊,和他說說我被你濺了一身水卻連理論都不可?”


    那邊的幾個婦人此刻已經繼續著手裏的活了,嘴上竊竊私語,可那笑卻是怎麽也掩不住的。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理論了,算是我錯了,給您賠不是行嗎。”這會子說不過,男人倒是痛痛快快的服了軟,阿熏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繼續洗她的衣服了,絲毫沒注意那邊婦人們的竊竊私語。


    那男人又掛上一臉略顯賴皮的笑,蹲到她身邊,“洗衣服?”


    阿熏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來?”


    那男人哈哈大笑,“看不出來,哪有用石頭捶衣服的。”男人聲音很大,那邊的婦人們已經接連看過來了,順子都不落的湊熱鬧。


    真是丟臉死了,今日怎的就碰見了他。阿熏氣得用手肘一懟,登時懟得男人防不勝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哎呦呦,這下手還真是不輕啊。”嘴上這樣說,男人卻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順勢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你忘記了拿搗杵?”男人看著她,不過這迴聲音小了些,不至於惹了那邊的人都往這邊看。


    “如何?”


    “不如何,隻想說你忘了帶搗杵,我卻帶了。”說罷,那男人從身後的衣服堆裏翻出了一個有些年頭的搗杵,伸手遞給了她。


    阿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搗杵。“你不用?”


    “我何時用都可以,倒是你,晚了人家都迴去了,留你一個人在這裏不害怕啊。”


    “我怕什麽。”阿熏雖這樣說著,卻還是接了那搗杵,在河裏涮了涮,洗了洗,然後熟悉的敲衣聲響起。


    “你這手法不熟練啊,極少洗衣服吧。”


    “如何?先生還要指教指教?”阿熏不客氣的迴懟,卻一轉頭看到那男人坐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再近就貼上了,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往後些,我可不想被人說閑話。”


    那人一下子懂了她的意思,笑著看了看那邊,又不露痕跡的往後挪了挪。


    “我叫袁宿,你叫什麽。”


    “管你什麽事。”阿熏氣還沒消,要知道她這一身的水還得濕漉漉的帶迴家去。


    “怎的還沒消氣啊,我都把搗杵借你了。”袁宿眉頭一皺,怎的這麽不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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