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殿下與順王妃三朝迴門,也被耽誤了,故而今日也是他們迴門的日子。


    兩邊的馬車就這樣在京都城的半路上,撞見。


    秦楚怡的手指攥了攥。


    入宮敬茶那次,她本意是站在自己夫君這邊,發難衛知韞,叫衛知韞名譽掃地,無法成為蕭鶴淩的助力。


    更叫蕭鶴淩在征新兵這件事上吃癟,無法達成目的。


    可結果,衛知韞助力蕭鶴淩立大功了。


    如今蕭鶴淩在征新兵,整日裏忙碌得不行,朝臣們對蕭鶴淩的誇讚如潮水一般,滔滔不絕。


    已經開始有朝臣向皇帝,提起立太子的事情,他們推薦的人選多是蕭鶴淩。


    這個時候,無人記得蕭淇,記得她的夫君順王殿下,這讓秦楚怡心裏很難受。


    蕭淇許是生她的氣了,至今沒有和她圓房,想到這裏,秦楚怡心裏就恨恨的。


    她消沉了許久。


    好在今日,蕭淇還願意陪她一起迴門,否則她臉麵全無。


    如今迴門的路上碰上寧王府的馬車,秦楚怡心思一動,和馬車外麵跟著的丫鬟說了點什麽。


    丫鬟往寧王府馬車後麵看了一會兒,很快過來迴答:“寧王府隻有一輛馬車,暫時看不到別的馬車了。”


    “你確定?”秦楚怡問道。


    丫鬟重重點頭:“確定的,王妃娘娘。”


    她們主仆二人在咬耳朵,說的話不叫蕭淇聽見,蕭淇也不在意,隻看了一眼,便臉色淡漠地安靜坐著。


    秦楚怡覺得這是老天給她扳迴一局的機會。


    她心中頓時有了計策。


    “夫君,一天十二個時辰,京都城的街道又那麽長那麽大,偏偏我們在這個時候、在這裏與寧王嫂他們碰上了,是很深的緣分,不若下車去和他們打個招唿。”


    蕭淇不知在想些什麽,沒有拒絕。


    寧王府的馬車在他們後邊一點,這會兒他們停下來,寧王府的馬車便趕上去來,與他們並駕。


    蕭淇帶著秦楚怡一起下馬車。


    蕭鶴淩也帶著衛知韞出來。


    蕭淇夫婦本來是準備要行禮的,結果在看到衛知韞之後,兩人紛紛怔住。


    隻見衛知韞麵色白裏透紅,仿佛兩靨生花,周遭清寒,隻剩下她這一抹姝色豔絕天下。她身段窈窕風流,垂眸或者抬眼,都嬌媚無雙。


    怎麽看,都是被嬌養得很好的模樣。


    即便在寒冬臘月,也璀璨盛放,令人移不開視線。


    蕭淇向來隻注意到她的聰慧、勇敢、果決,不曾注意過她的姝色,一下子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心口。


    秦楚怡呢,她嫉妒得心頭簡直要流血,臉上的笑容幾乎無法維持。


    她沒有和蕭淇圓房,可她從小在定遠侯府長大,父親有姨娘,大哥也有姨娘,她知道一個女人被嗬護之後,是什麽樣子。


    嬌豔!


    對,此時的衛知韞就是很嬌豔,她脫去了大婚之前女孩子身上特意的僵硬與疏冷,被蕭鶴淩寵愛得十分嬌豔。


    便是她一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倒吸口氣,隻覺得和她同處一個地方,在美貌和魅力上毫無勝算可言。


    偏偏,是她自己要下馬車的。


    還帶著她的夫君一起。


    明明敬茶那日,衛知韞還不是這樣的。


    “見過寧王兄、寧王嫂。”蕭淇率先開口,打斷了秦楚怡的思緒,秦楚怡也立即行禮喊人。


    蕭鶴淩“嗯”了聲:“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


    若不是被對方攔住馬車,他是不會停下來的,這兩人最好有事情和他說,不然他要生氣。


    蕭淇倒是愣了下,似是沒想到蕭鶴淩是這樣的態度,“隻是想著迴門的路上遇到寧王兄,特意下車跟寧王兄打個招唿,沒有什麽要緊事。”


    蕭鶴淩眼底生出怒氣。


    為打招唿就敢攔他馬車?


    當他真的相信這等拙劣借口?


    蕭鶴淩剛要開口罵過去,秦楚怡先一步道:“寧王兄,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未向你們道喜,賀喜您和寧王嫂在父親麵前又立大功,我就知道寧王嫂一定可以的。”


    她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圓圓的可愛眼睛裏滿是真誠。


    蕭鶴淩索性在車前坐下來,把衛知韞護在自己懷中,好整以暇地看著秦楚怡。


    秦楚怡摸不準他這是什麽態度。


    不過沒見他們說什麽,便暗暗猜測自己的話,也許是取悅到他們了。


    “隻是我當時把寧王嫂推出去,害得寧王兄和寧王嫂錯過了三日迴門的日子,寧王兄和寧王嫂應該不會怪我吧?”


    衛知韞和蕭鶴淩看了彼此一眼,兩人都沒有迴答。


    “近日京都城中眾說紛紜,都說寧王嫂並不是真的受寵,才被寧王兄利用著去給自己立功……都怪我!”秦楚怡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落下淚來。


    這話叫蕭鶴淩變了臉色。


    “不過我想著,寧王嫂一定不會懷疑寧王兄的用心的。而且這次寧王兄立下這樣的大功,又沒能及時陪伴寧王嫂迴門,一定給了寧王嫂天大的補償。”


    秦楚怡繼續說道:“今日寧王嫂迴門,寧王兄一定準備了許多禮物,給寧王嫂賠罪吧?畢竟寧王兄那麽愛重寧王嫂,我看了都羨慕不已。


    “寧王嫂的娘家每個人,寧王兄肯定都有給他們準備貴重禮物的對不對?父皇那邊肯定也給了的,寧王嫂可不可以讓我開開眼界?”


    衛知韞和蕭鶴淩都聽明白了。


    這小丫頭長長的一番話裏,暗含著兩個目的。


    一來挑撥離間,說蕭鶴淩娶衛知韞,隻是想利用她,在皇上跟前立功。


    二來挖苦諷刺衛知韞,即便為蕭鶴淩在皇帝跟前立大功了,也沒得到蕭鶴淩和皇帝的賞賜。


    蕭鶴淩挑了下眉梢,秦楚怡為什麽會錯覺,他和父皇都沒有給衛知韞賞賜的?


    她為什麽會錯覺,他和父皇一點也不重視迴門的事情?


    蕭鶴淩看了眼自己的馬車後麵,沒看到拉貨的馬車,頓時明了。


    因為秦楚怡看不到其他馬車,隻看到他們乘坐的這一輛,就料定他們迴門帶的禮絕對不多,料定衛知韞迴門這件事,得不到他和父皇的重視,哪怕衛知韞幫他做了那麽大的事情。


    “長安,放置禮物的馬車怎麽還沒來?”蕭鶴淩轉頭去問長安。


    長安剛要迴答,馬車就噠噠噠地從後麵趕來了,車夫裏麵看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心裏哆嗦了下,連忙下馬車跪下。


    “殿下恕罪,屬下的馬車一直緊跟著您和王妃的,可是在後邊轉角的時候,碰到幾個孩子跑出來,實在是驚險,屬下避讓了一番那幾個孩子,故而來遲了。”


    蕭鶴淩臉上的表情很是邪佞,他冷冷瞥過秦楚怡,道:“順王妃不是要看本王準備的禮物麽?長安,帶順王妃去看!”


    秦楚怡的臉色十分精彩,她臉上的甜笑直接崩了,一點也維持不住。


    車夫不明其意,長安卻是上前對秦楚怡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楚怡看向蕭淇,向他求救。


    蕭淇說道:“寧王兄,楚怡小孩子心性,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迴門時間緊張,還請寧王兄先行上路。”


    蕭鶴淩沒搭理他,看向長安。


    長安走到後麵一輛馬車跟前,掀開車簾子,裏麵堆滿了各種精致的盒子。


    “順王妃,這裏麵一半是寧王府準備的迴門禮物,一半是皇上叫禮部準備的。說是昔日耽誤了我們家王妃迴門的日子,無論如何都要補償我們家王妃,不叫王妃以及衛府上下寒心。”


    秦楚怡的指尖掐入了掌心,眼睛裏湧出淚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方才丫鬟和她說,隻見寧王府一輛馬車,她就以為真的隻有一輛馬車。


    馬車再寬敞,裏麵坐了人,還能裝下多少禮物?


    她如何能夠想到,還有一輛專門裝禮品的馬車,被幾個小孩攔截在後麵了?


    “你哭什麽?”蕭淇蹙眉道:“可是我們迴門的禮物準備少了,你覺得委屈?”


    秦楚怡反應極快,她借坡下驢,道:“不,不是的,妾身沒覺得委屈。這些日子,妾身都為自己昔日將寧王嫂推出去而感到愧疚,差點害了寧王嫂的性命。


    “現在看到寧王嫂如此受寧王兄和父皇的重視,妾身打心底裏為她感到高興,覺得自己沒有造孽,心裏鬆了口氣,不自主落下淚來。”


    蕭淇拿了帕子給她,聲調平穩:“寧王兄和寧王嫂都是心胸開闊之人,救下大啟許多人,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不會怪罪你。行了,擦幹眼淚,和寧王兄和寧王嫂道別,我們去侯府。”


    秦楚怡不住點點頭,接過帕子擦幹眼淚。


    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轉身和蕭鶴淩、衛知韞道別。


    蕭鶴淩沒有搭理她,反而對衛知韞道:“你到裏邊去等我,外麵風冷。”


    衛知韞也就進去了。


    “寧王兄,告辭!”蕭淇拱手道,隨即牽著秦楚怡的手要轉身上馬車。


    卻忽然,一陣勁風從耳邊刮過,蕭淇渾身一震,遲疑片刻,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倒是他身邊的秦楚怡“啊”地慘叫出聲,她不知摸到了哪裏,把手攤開在眼前時,滿手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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