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以何氏的身體為容器、血液為養料養蠱蟲之後,衛知韞又吃了些顏嵐給的藥,便感覺自己的身子清爽了許多。


    這些日子以來,她便忙於鋪子田地的事兒。


    年底了,有許多賬要對。


    一直忙到十二月底。


    十二月底,又下了一場雪,天寒地凍的,外頭十分冷清,但是衛府廳堂,卻劍拔弩張,氣氛火熱。


    衛知韞抿著茶水,看著對麵的媒人六婆。


    仔細數數,自從她歸家之後,便不斷有媒婆上門為她說親。


    六婆已經是第十七個媒婆了。


    六婆說了一大堆,衛知韞還沒言語,月見就已經惱了。


    “六婆瞧瞧你嘴裏介紹的,那是合適我家小姐的人嗎?四十歲,都可以當我家小姐的爹了,還妄想做我家小姐的夫君,長得醜倒是想得美?


    “還是個屠夫,底下還有三個孩子?這是指望我家小姐過去做後母,給人家養娃嗎?


    “再有,這人還壞了一隻眼睛……我家小姐不僅養娃還要照顧他?我呸!六婆還是趕緊走吧,免得我們衛府大少爺二少爺迴來,直接把你趕出去!”


    月見是真的窩火,上門說親的媒人,真是一次比一次離譜。


    介紹的人與她家小姐的距離,好像天邊到海角似的。


    她家小姐可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啊。


    怎能被對方如此糟蹋?


    六婆卻仿佛不覺得自己介紹的有什麽問題,她梗著脖子生氣地道:“怎麽不合適了?人家就是娘子去世了,三個娃需要母親照顧,才想著續弦的!


    “衛大小姐雖然出身尊貴,但是和離過的。而且是在珩二爺娶了公主之後,被迫和離的。那屠夫都不嫌棄衛大小姐呢,衛大小姐倒是嫌棄那屠夫了?”


    衛知韞掀起眼皮子,涼涼地看了那媒婆一眼。


    月見卻氣瘋了,衝出去抓起一把掃帚就衝迴來,往那媒婆身上招唿。


    “不要臉的老東西,是我家小姐主動和離的,我家小姐並非被休棄, 你在這兒滿嘴噴糞呢,給我滾出去,免得髒了我家小姐的眼!”


    六婆愣住了。


    不是說大戶人家最看重名聲嗎?


    誰告訴她,為什麽她會被一個丫鬟拿著掃帚追打?小丫鬟纖纖弱弱,但是打人還真是疼啊。


    六婆仗著自個兒身形比月見壯實,就想還手,結果衛府的小廝衝出來,一人提著她一邊臂膀,扔出了衛府!


    “以後別再叫我見到你,惡心玩意兒,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月見掃帚招唿到她身上,威脅著道。


    那婆子屁股著地,痛得不行。


    她見那小廝十分肅殺,心中怕得要命,卻又覺得衛府人不敢在大門口打死她,她便肆無忌憚。


    “你家小姐就是被珩二爺拋棄的啊,孟府燒毀了,她才被迫迴到娘家過日子的,能有個男人願意娶她迴家,她就燒高香吧,還敢嫌棄?呸,她是要老死在娘家嗎!也不怕影響她姊妹的婚嫁!”


    她扯著嗓子嚎。


    周圍的百姓圍攏過來看熱鬧,指指點點。


    同樣的話語,六婆嚎了好幾遍。


    月見氣得不行,著急解釋,但是百姓們都不聽。


    隻相信六婆說的。


    就在這時,一身白色披風、以紅色錦布鑲邊的衛知韞走了出來。


    她眉如遠黛,瓊鼻精致,紅唇飽滿,麵部線條流暢,氣質清冷,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不可方物。


    她往門前一站,人群便自動安靜下來。


    六婆有點被她清冷的氣質給震懾到,但還是色厲內荏,狠狠地盯著衛知韞看,看她能說出什麽所以然來。


    六婆自信,一個大家閨秀,在撒潑耍賴這件事上,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隻聽衛知韞清清冷冷地開口:“按理說,六婆上門為我說親,我應當感謝六婆才是。


    “然而大啟婚嫁就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小女子雖然不才,但好歹父親是禮部尚書,大哥是太子伴讀,六婆卻為我和市井屠夫說媒,這是不將朝廷命官放在眼裏,還是不將太子殿下放在眼裏?”


    六婆瞳孔劇縮,滿麵驚駭。


    衛知韞笑了笑:“當然,我知曉這一定不是六婆您個人的主意。您隻是收了別人的銀子,故意拿個四十歲的養著三個娃的瞎眼屠夫,上門來與我說親,故意以這事兒來惡心我衛府、惡心太子罷了。”


    六婆驚駭得嘴角不斷抖動。


    衛家小姐怎麽知道的?


    怎麽知道她拿了旁人的銀子,故意來惡心她的?


    那人可是告訴她了,能如此惡心衛家小姐就如何惡心她,不要怕,背後的人可是朝廷的人,官位在衛尚書之上。


    所以她才這般肆無忌憚!


    衛知韞嘴角笑著,眼神卻冷著。


    她冷淡道:“今年西山村山崩,附近村子全被洪流淹沒,導致收成不佳,我知道六婆娘家受到了影響,故而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六婆啊,做壞事是要遭報應的。”


    圍觀的百姓們,頓時對六婆指指點點的。


    “衛小姐可是尚書府的千金,怎麽能配一個屠夫呢?還是個四十歲的帶著三個娃的瞎眼屠夫?六婆你黑心啊!”


    “拿了銀子,就這樣上門惡心人家姑娘,衛家小姐得罪你啦?”


    “衛家小姐可是我們大啟的有功之人,若不是她,西山村那場山崩,不知要死多少人,憑你也敢給她抹黑?”


    六婆頓時臉色煞白,張口便瘋狂解釋自己沒拿銀子,但是這會兒根本無人相信她。


    “若當真沒拿銀子,那你幹這等亂點鴛鴦的缺德事幹啥?故意惡心衛尚書?還是故意惡心太子殿下啊?”


    六婆張口結舌,惡心尚書大人和太子殿下都是大罪,她可不敢再解釋了。


    衛知韞冷眼看著她被百姓們圍攻,滿目倉皇,滿身狼狽,如過街老鼠一般著急逃竄的模樣,嘴角微微勾起,轉身迴了衛府。


    迎麵就碰上衛府三姑娘衛玉瓊,她是叔叔的妾室所生的孩子,今年十七歲。


    一身藕荷色衣裙,外罩一件同色係披風,嬌嬌嫩嫩的。


    “大姐,六婆介紹的人是不入眼了些,可你和離在家日久,的確不合適,也影響家中的姊妹婚嫁。不若叫大伯父找個可靠的媒人,為你尋個夫婿,也好堵住外頭的悠悠眾口,你說呢?”


    衛知韞淡淡地“嗯”了聲:“所以,你開口叫管家領著六婆進了衛府大門?”


    不然以父兄對她的嗬護,以及衛府門楣,六婆那等媒人如何能踏進衛府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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