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崇怔愣一瞬,連忙跟著妹妹跪下來。


    他開口道:“端王貴為一國王爺,身份尊貴,能夠當眾認錯,已經是看得起衛府了。衛府何德何能,還要端王爺親自登門認錯?


    “衛崇身為大啟子民,為大啟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並不敢因為一點點成績就驕傲自滿。請皇上收迴成命,勿要再怪罪端王爺!”


    衛崇所言,正是衛知韞想讓他說的。


    皇帝已經當眾叫端王爺向他們認錯道歉了。


    這對於皇上來說,已經是極限。


    否則方才皇帝叫端王爺出宮前往衛府之前,也不會特意看了她和衛崇一眼。


    若是他們“順水推舟”,真讓端王爺登衛府大門認錯了,隻怕皇帝要把這筆賬記在衛府頭上、


    若將來衛府犯下任何一點小錯,都很可能會被認為有不臣之心。


    畢竟端王爺犯再大的錯,都是一國王爺,是正兒八經的皇室血統。


    堂堂王爺上臣子家裏去道歉,那不是將蕭家臉麵往地上踩嗎?


    所以,她要適可而止!


    大臣們心裏也都跟明鏡似的,這會子紛紛為端王爺求情。


    果不其然,皇帝順著台階下來了。


    三言兩語就將端王爺給打發走了。


    端王爺父女離開之後,大殿終於安靜了好一會兒,剿匪大獲全勝的喜悅氣氛,重新漸漸彌漫上來。


    “衛崇,本次剿匪,你為大啟立下汗馬功勞,你想要什麽賞賜?”


    皇帝威嚴的聲音裏,透著快意。


    山匪被剿滅,可謂去掉他心頭大患。


    “你可有意進軍營,帶領一眾將士,守護大啟江山?”


    這是衛崇畢生的夢想,保家衛國,讓他熱血沸騰,但是……


    “身為大啟子民,守護大啟百姓是微臣義不容辭之事。隻是此次迴京,老師隻許微臣半月假期。歸來時,老師說過半月之後務必離京找他。


    “老師的意思是,微臣年幼,經驗不足,心氣浮躁,更應該外出曆練,在大啟需要微臣之時再歸來。微臣決意聽從老師教誨。”


    皇帝聽完後,有些許遺憾,但衛崇理由得當,也不好勉強。


    況且,衛崇這番拒絕,皇帝心頭又舒坦幾分。


    衛興拓已經是尚書,衛興拓長子又是太子伴讀,若是次子當下又成了將軍,恐衛府勢力越發龐大,將來不好控製。


    現下,甚好。


    “那你可有何願望?朕都允你!”


    衛崇道:“微臣確實有一願望!”


    皇帝道:“但說無妨!”


    “三年前孟府遭逢巨變,臣妹為孟家婦,孟府上下全靠著她養活,日子實在艱難,微臣懇求皇上,將給微臣的賞賜,都給到微臣的妹妹。金銀珠寶、鋪子田地,但憑皇上做主。”


    清瘦男子跪在地上,向皇帝懇求賞賜。


    他沒有看向妹妹,但是所言所行,全是為了妹妹。


    皇帝的視線,落在衛知韞身上。


    這時候,蕭鶴淩抬腳來到皇帝身邊,輕聲說道:“父皇,此次剿匪成功,亦有衛家小姐一份功勞。”


    皇帝適才想起,是衛知韞舉薦駙馬與衛二公子的,這點賞賜,確實當得。


    “孟衛氏有識人之能,舉薦剿匪之人為朕除卻心頭大患。賞良田百畝,城南鋪子十間,黃金千兩,綾羅綢緞百匹。”


    賞賜的口諭下去之後,蕭鶴淩立即來到太監總管身邊,低聲道:“這些賞賜,過官府明路時,全記在衛家小姐個人名下。”


    總管不解,但是他見寧王殿下也沒解釋的意思,也不敢問,便應下去辦了。


    皇帝又道:“另外,過幾日便是寧王生辰,朕特許衛崇與孟衛氏,參加寧王生辰宴。”


    寧王殿下的生辰?


    衛知韞心頭突了下。


    與衛崇立即叩頭謝恩。


    皇帝叫他們平身之後,目光終於看向駙馬。


    “本次剿匪大獲全勝,駙馬也功不可沒,不知駙馬想要什麽賞賜?”


    駙馬一直被人攙扶著在一旁休息,麵具之下的半張臉,臉色十分慘白,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迴陛下,兒臣有個小小的請求。”


    皇帝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起,“哦?”


    關於駙馬在剿匪過程中的行為,皇帝已然聽聞,對他十分失望。


    現下一問,也不過走走過場罷了。


    他並不打算給駙馬什麽好的賞賜。


    偏偏駙馬不懂,居然他這麽一問,駙馬就說有請求了。


    隻聽駙馬不疾不徐道:“按理說,兒臣已經有定柔公主,旁的任何東西於兒臣來說,都不過是錦上添花。但今日,兒臣想向父皇討一副鳳紋金霞帔墜子。


    “兒臣出身寒微,不曾給過公主什麽,如今想用自己的雙手,送公主一樣禮物,換她歡喜。”


    皇帝聞言,情緒多雲轉晴,笑道:“你是個會挑禮物的,那鳳紋金霞帔墜子,是近日才送進宮來的稀罕物件,卻被你搶先拿走了。”


    皇帝叫太監總管,將那鳳紋金霞帔墜子送來,直接給了駙馬。


    駙馬蒼白的唇上,泛起淺淺的微笑,那笑容溫柔,仿佛是發自內心的滿足。


    “多謝陛下!”駙馬忍著全身疼痛,跪下向皇上道謝。


    皇帝擺擺手,讓他起身,趕緊下去休息。


    駙馬便退出了紫宸殿,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天邊霞光萬丈,駙馬長長地唿出一口氣。


    這次剿匪,他被算計了。


    但是還好,他現在已經轉危為安。


    隻是那衛知韞……


    駙馬微微眯起眸子。


    ……


    山匪事情,有專門的官員來負責。


    論功行賞之後,衛崇與衛知韞他們也紛紛退出紫宸殿。


    出來時,衛知韞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邊的駙馬。


    他已經換下鎧甲,此時穿的是藏青色錦袍,身姿修長,氣質溫潤儒雅。


    白皙修長的手裏,捧著從皇帝那裏討來的鳳紋金霞帔墜子,如珠似寶般。


    那是送給他心上人的禮物。


    是他此次剿匪,用鮮血換來的禮物。


    足夠貴重。


    衛知韞的思緒有些恍惚。


    孟珩的父兄嗜賭成性後,家境便一日不如一日,在她過生辰時,孟珩總拿不出貴重禮物。


    但是為讓她開心,他曾經攀越雪山,不顧生命危險,為她摘來一朵天山雪蓮。


    迴來時,雪蓮被保護得很好,而他腿腳被摔傷,雙手染血,卻對她傻乎乎地笑。


    那時候的真心,究竟有幾分是真呢?


    “駙馬怎地還沒走?”衛崇問出聲。


    衛知韞的思緒被拉迴,看向駙馬。


    駙馬微微一笑,禮貌而溫潤地開口:“我特意在此處,等候孟夫人。”


    他看向了衛知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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