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韞換了幹淨衣服後,就幽幽醒轉過來,她看見母親正坐在床邊垂淚,緊緊握著她的手。


    “灼灼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叫母親這麽擔心,衛知韞心中有愧:“母親,我無大礙,你不必太著急。”


    “你這傻孩子,府中有那麽多護衛,你一個女孩子衝上去做什麽?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母親怎麽活?”


    “是女兒不孝,叫母親擔憂了。”


    沈氏抹了好一會兒眼淚。


    “這幾日你便在府中養傷,哪兒也不要去。母親不信,孟府上下沒了你,便活不下去了。若你執意要迴去,便是要母親的命。”


    衛知韞弱弱地笑了笑:“灼灼聽母親的話,在府中養傷。”


    沈氏這才欣慰些許。


    她是真的怕衛知韞頂著一身的傷,也要迴孟府去照顧那一家老小。


    “前頭估計亂了,母親去前邊幫著父親料理吧,不必在這裏陪著我。”


    沈氏這會兒不舍得走開。


    衛知韞便說:“有月見陪著我,母親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今日府中意外頻發。


    沈氏也是身心俱疲。


    但想到夫君一人在前廳處理刺客,招待客人,她也不放心。


    現在女兒也已經醒來了,又有月見照顧著,沈氏糾結半晌,終究還是點點頭,離開了衛知韞的閨房。


    她一走,月見就撲在床邊,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夫人,您現在感覺怎麽樣啊?您之前怎麽沒有和奴婢說,這件事如此兇險呢?”


    若是知道會這麽兇險,她一定會勸著的。


    或者,她會擋在她家夫人跟前。


    衛知韞對她露出溫暖的笑容:“月見啊,其實我沒事。疼是真的疼,流血也是真的流血,但是暈倒……”


    她貼近月見耳邊:“我是假裝的。”


    她一早就知道會有刺客,早已經安排護衛在邊上待命。


    而她站到寧王跟前時,時刻關注著風中動向,察覺異常時,她便立即找好了站位,也早已經想好用什麽部位去擋劍。


    因此,她根本不會被刺中要害。


    她難得才重生迴來,在孟珩歸來之前,她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做任何賭注。


    “參見丹樂郡主!”


    門外忽然傳來沈氏福禮的聲音。


    衛知韞和月見相視一眼。


    丹樂郡主來了?


    而且還在門外遇見了她的母親。


    “聽說我寧王哥哥遇刺了,我來瞧瞧他,他在何處?”


    沈氏迴答:“寧王殿下並無大礙,此時在梳洗更衣。臣婦這就帶郡主去找殿下。”


    “既然寧王哥哥無事,我便先去看看珩二奶奶,聽說是她救了我寧王哥哥。”


    不多時,衛知韞便看見丹樂郡主進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婆子,並兩個丫鬟。


    丹樂郡主一身橙色衣裙,珠翠環繞,青春靚麗之餘,盡顯貴氣。


    她快步來到衛知韞跟前,卻是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見過丹樂郡主……”


    衛知韞在月見的攙扶下,起身下床,給丹樂郡主請安。


    沈氏看得心疼不已,月見也要掉眼淚,但是丹樂卻並沒有開口讓她不要行禮。


    相反,她生生接受了衛知韞的行禮。


    這才道:“珩二奶奶有傷在身,便先臥床休息吧,我有幾句話想和珩二奶奶說。”


    衛知韞站在床下,因為牽扯傷口而臉色泛白,“郡主請講。”


    “聽說珩二奶奶嫁入孟府守寡之後,日日都要外出經營生意,日子過得實在辛苦!”


    衛知韞道:“打理自家生意,是應該的。”


    丹樂郡主道:“若你夫君尚在,也輪不到你這麽辛苦。”


    沈氏的臉色變了。


    月見更是氣鼓鼓的。


    丹樂郡主卻仿佛未曾察覺。


    或者說,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所以呢,若是珩二奶奶想靠著救下我寧王哥哥,討得一些賞賜,讓孟府日子過得更好些,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的目光盯著衛知韞。


    “但是珩二奶奶別忘了,昔日你的公公和夫君治水失利,害死了多少百姓。


    “今日你怎還敢奢望我寧王哥哥會給你賞賜呢?你們孟府的人為皇家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的!”


    月見氣哭了。


    沈氏的心尖,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倒是衛知韞顯得很不在意。


    她不著痕跡地擋在母親和月見跟前,不給她們嗆丹樂的機會。


    “郡主教訓得很是。民婦不曾奢望過要得到什麽賞賜。能夠為寧王殿下擋劍,是民婦的榮幸。


    “也請郡主將此事隱瞞下來,勿要叫更多的人知曉。寧王殿下遇刺,到底有損皇家臉麵。”


    丹樂郡主昂著下巴:“既然你知道,那便好。”


    她話音剛落下,門外便傳來寧王殿下的聲音。


    “丹樂,你來這裏做什麽?”語氣十分不悅,甚至帶著濃濃的警告。


    “寧王哥哥來衛府賞荷花,丹樂聽了,也便來了。怎麽,寧王哥哥不歡迎丹樂嗎?”


    丹樂見到他,便嘟起嘴吧。


    寧王看到衛知韞站在床下,臉上的血色都沒了,聲音更沉:“本王是在問你,你剛才和衛大小姐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啊,隻不過是讓珩二奶奶別肖想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


    月見抽泣著說:“丹樂郡主說,我家夫人為寧王殿下擋劍,是為了從殿下這裏拿到賞賜,改善孟府艱難困苦的生活。


    “丹樂郡主還叫我家夫人不要肖想任何東西,為寧王殿下擋劍,是孟家欠了皇室的。”


    “月見,休要多嘴!”衛知韞道。


    寧王發沉的目光看向丹樂郡主。


    丹樂郡主頓時嘟嘴撒嬌道:“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嘛。說不定刺客就是她衛家安排的,她再上來為你擋一劍,叫你拿她當救命恩人,給她家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賞賜。”


    屋子裏頓時跪下一片。


    沈氏大聲道:“寧王殿下,衛府絕無此心,請殿下明察!”


    衛知韞素手拔出了長安手中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民婦為殿下擋劍,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猜忌,不若民婦自刎當場,如此殿下便是給予賞賜,都再與民婦無關,也可叫丹樂郡主放心了。”


    她雖然看著虛弱,眼淚簌簌往下掉,但態度卻很堅定。


    抬手便要抹了自己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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