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沒什麽。”齋藤一搖了搖頭，“本來準備去看夏。”“那就去啊。”原田左之助說，“我也去看看，一起去。”齋藤一說，“他睡著了，不去打擾了。”“那就走吧。”原田左之助沒有多想，“剛才我還看到總長了。”齋藤一要離開的腳步一頓，他抬頭看著原田左之助，“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原田左之助摸了摸腦袋，“好吧，那我先走了。”齋藤一站在元優夏房間門口停留了許久才輕輕地拉開門進去。他在元優夏旁邊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元優夏。山南先生問他，你也有著這樣的想法嗎？他也有著這樣的想法嗎？他伸出手碰了碰元優夏的額頭，好像又在發熱了。“……”睡著的人濃長的睫毛顫了顫，慢慢地睜開眼，眼底還隱隱帶著水汽。“齋藤……”元優夏喃喃。“是我。”齋藤一答，“好些了嗎？”“是好是壞吧。”元優夏勉強撐起身體坐起來，“你沒有出去嗎？”“今天副長和總司帶隊出去的。”齋藤一伸手扶住明顯發軟的元優夏，“我留守屯所。”元優夏唿出一口氣，“好冷啊。”“雪化了就好了。”齋藤一垂眸。“雪化了才好起來的話，那也太久了。”元優夏莞爾，“你這是什麽表情？”齋藤一抿直唇，好半晌才說，“我就是……沒什麽。”元優夏腦門一跳一跳的，疼得厲害。齋藤一略略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把元優夏半摟住，讓元優夏靠自己懷裏，“省點力。”元優夏緩緩點了點頭說，“謝謝。”“藥吃了嗎？”齋藤一又問。元優夏嗯了聲，“剛才山南先生給我送過來喝過了。”齋藤一的手微微收緊，他問，“山南先生……你覺得怎麽樣？”“山南先生？”元優夏有些疑惑，“挺好的啊，怎麽了？”“沒什麽。”齋藤一明白了，對於元優夏來說，山南敬助隻是山南敬助而已，絕沒有其他的想法。元優夏小聲，“我想去外麵。”“……”“我在屋子裏悶了好多天了，隻有門被推開的時候可以透透風，生病也要通風的。”元優夏振振有詞，“一直悶著更好不起來。”“外麵冷。”齋藤一說，“很吹風。”元優夏抬眸看著齋藤一，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可是真的很想出去嘛，這裏也沒有人陪我說話，連平安都去外麵玩了，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可憐的……”齋藤一沉默了一會兒把元優夏抱起來，嚇得元優夏趕緊伸手摟住齋藤一的肩，“你、你動手之前說一聲嘛。”齋藤一抿了抿唇，元優夏嗔怪的語氣跟撒嬌似的，讓他耳朵發紅，“我不是故意的。”元優夏眨巴眨巴眼，“你臉紅了。”齋藤一：“……”他說，“你沒力氣，我抱你出去。”元優夏彎眸，“謝謝你。”齋藤一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把被子也順便拉上來給元優夏蓋好，這才抱著元優夏出去。薄如櫻花（10）元優夏裹著被子坐下廊下, 他一出來，平安就從雪地裏竄出來歡喜地舔著元優夏的臉。齋藤一推了推大狗說，“他生病了, 你別鬧他。”大狗衝元優夏甩了甩尾巴，在元優夏旁邊趴下來試圖求元優夏摸摸它。元優夏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揉了揉平安的腦袋笑眯眯道, “還是去玩吧, 等我好起來了之後我再陪你。”大狗嗷嗚兩聲, 又奔進了雪地。這種性格說它不是哈士奇元優夏都不信。齋藤一倒了杯熱茶給元優夏握著問, “冷嗎？吹不吹？冷的話就迴去。”“還好。”元優夏搖了搖頭, 捧著杯子喝了口茶, “這些天生病真是辛苦你們了，不巡查的時候還要看著我。”齋藤一垂下眼，“不辛苦……而且, 我很願意看著你。”元優夏小拇指有些僵，他看著齋藤一, 安靜了一陣後突然開口, “齋藤長得很好看, 看起來沉默寡言的，卻是很溫柔純情的人呢。”齋藤一一呆，那雙眼看著元優夏, 臉慢慢被緋色覆蓋。元優夏沒注意齋藤一的臉紅，他看向雪地裏的大狗, “雖然土方先生不愛笑，總是嚴肅著臉, 實際上是很溫柔的人……嗯，外冷內熱什麽的這個意思吧。”“衝田也是, 或許是因為我幫他治傷，一開始就是對我最溫柔的人……”元優夏認認真真地把所有人都誇了一番最後說，“雖然想找的人至今沒有頭緒，不過我還是很幸運的……當時都以為我要死在你們刀下了。”齋藤一臉上的紅色又褪去，“就算沒有留下你，也不會殺你的，你隻是誤入池田屋的普通人。”元優夏輕笑，“當時你們也不信我是誤入池田屋的普通人啊……或者說，很長一段時間你們都對我心懷戒備，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已經很友好了。”齋藤一對此無法辯解，元優夏並不在意，“不過我能理解，突然出現在那個地方，還就在衝田和另一個人戰鬥的房間，被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很好奇。”元優夏微微坐直了身體，距離齋藤一近了許多，“你們現在對我的信任度有多少？”齋藤一看著距離極近的那張臉，看著那雙漂亮又充滿了好奇的眼睛，看著那微啟的唇。他喉結輕輕地滑動了一下，“我……不知道。”元優夏莞爾，“不知道？”齋藤一伸出手替元優夏遮住吹過來的風，聲音微低，“我不知道，可如果是在戰場上，我可以付出生命來保護你，我死也不會讓你死。”這句話讓元優夏一愣，心跳微微慢了半拍，“這種話不要胡說八道，你不會死，我也不會上戰場，不需要你付出生命來保護我。”齋藤一幾乎就要訴說自己的心意了，可他看著元優夏的臉，最終隻是輕聲問，“那在屯所裏，你……最喜歡誰？”“誒？”元優夏捧著杯子的手下移到膝蓋上，“最喜歡誰嗎？大家都一樣吧？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沒有稍微特別一些的嗎？”齋藤一又問。元優夏轉頭去看齋藤一，一接觸到元優夏的眼神，齋藤一的耳朵又開始燙了，他甚至要懷疑自己那點小心思是不是被元優夏發現了。“我……”元優夏開口。“怎麽在外麵？”土方歲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元優夏的話。元優夏迴過頭去，是巡查的人迴來了。土方歲三和衝田總司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元優夏和齋藤一身邊。“生著病還出來吹冷風，是嫌病得不夠重嗎？”土方歲三聲音冷冷的。元優夏：“那個……”“副長，是我帶他出來的。”齋藤一開口。元優夏眉心跳了跳，“是我要求齋藤帶我出來的，一個人在屋子裏太悶了。”土方歲三看了一眼齋藤一，又看了看元優夏問，“現在還悶嗎？”元優夏小聲，“不悶了。”土方歲三蹲下來把元優夏抱起，表情平淡，極其自然，“那就迴房間，免得到時候病情加重了。”元優夏：“……”他從土方歲三懷裏探頭出來看著齋藤一，“謝謝你。”齋藤一輕輕握了握刀柄，他的那個問題元優夏最終也沒迴答。衝田總司偏頭去看齋藤一，“很失落嗎？”齋藤一抬眼。“阿一喜歡小夏嗎？”齋藤一又鬆開刀柄，平靜道，“你也喜歡他不是嗎？”衝田總司笑了笑，“的確如此，或許我喜歡他……比你們都要更早吧。”齋藤一看著衝田總司。“雖然是夥伴，但喜歡他這件事不需要因為是夥伴而放棄。”衝田總司正色道，“想要讓他喜歡上自己的話，那就各自努力吧，至少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對嗎？”齋藤一點了點頭，他說，“你說的，同樣也是我想說的。”衝田總司朝齋藤一伸出拳頭，齋藤一同樣攥著拳頭和衝田總司輕輕地碰了碰拳，然後轉身。衝田總司看向元優夏和土方歲三離開的方向，神色不明。土方歲三把元優夏放下來，“為了出去，不擔心身體嗎？”“……”元優夏看著土方歲三的表情，忍不住小聲說，“隻是出去坐一會兒而已，你的表情好嚴肅，像我爸。”土方歲三：“……”他臉色更冷了，“我不當你爸爸。”元優夏聲音更小了，“你也當不了我爸爸，我爸年紀比你大好多。”土方歲三麵無表情地看著元優夏，元優夏不敢說話了，他閉上嘴，悄悄閉眼裝睡。土方歲三看著元優夏的模樣，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元優夏的發，“我沒有想管你，也沒有立場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