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那也得先換了！”須王環說，“你也不許說。”“我什麽都不說，我就說我沒見過你，我可以先過去嗎？”元優夏說著轉身，隻是他剛抬起腳步，衣領就被人拉住，根本走不動。元優夏默默迴頭看著須王環。“一起。”對方很堅定，“你看見了，你得和我一起去。”元優夏：“……”他看了一眼對方濕漉漉的褲子，最終沒和須王環爭執什麽，畢竟因此生病的話，跟他也有關係吧。元優夏抱著水壺跟在須王環身後往停車的地方去，一路上那些人古怪的目光看得元優夏恨不得把腦袋埋在地裏去。須王環瞥了元優夏一眼，“害怕？”元優夏聲音壓得極低，“你不覺得，那些目光，會讓人很心慌嗎？”“不用害怕。”須王環正準備拍元優夏的肩，又記起元優夏肩上有傷的事情，把手收迴去，“他們也隻是看看而已，你害怕他們看你，把腦袋垂得這麽低，說不定他們會更好奇。”元優夏愣愣地抬頭，“是、是這樣嗎？”“或許吧。”須王環打開車門，“你得在外麵等我一會兒。”元優夏嗯了一聲。他在車子後麵蹲下來，抱著膝蓋發了會呆，忽然動了動腿。他看見，一排螞蟻搬著麵包碎屑走過去，前麵有一片櫻花花瓣擋住了它們的去路。元優夏手指動了動，把那片花瓣取走，螞蟻們又整整齊齊地往前去。連螞蟻都知道自己的目標呢，何況他。“小夏？”帶著疑問的聲音響起。元優夏倏地站起來，轉頭去看來人，“學長。”之塚崇依舊是那副模樣多少表情的模樣，“你怎麽在這裏？”“我……”元優夏微微張了張嘴，“我在等環同學、環。”他說著，又看了一眼之塚崇身後，有些意外的發現埴之塚光邦居然沒跟之塚崇一起，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像也很好。“你在看光邦嗎？”之塚崇問。被發現了。元優夏收迴視線，低下頭嗯啊一聲。之塚崇說，“關係好，不代表要時時在一起。”元優夏又點了點頭，“那學長來做什麽？”“拿東西。”之塚崇說。元優夏：“哦。”之塚崇是沉默寡言的類型，元優夏也不擅長和人說話，兩個人沉默下來。“環……”之塚崇開口。元優夏去看他。“怎麽來這裏？”之塚崇問。元優夏想，這說話的能力和他的一樣糟糕。“環他。”元優夏說，“衣服有點髒了，來換一下。”“你陪著？”之塚崇疑問。元優夏仿佛從之塚崇眼裏看見了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這樣的話，這顯然是元優夏的腦補。他又嗯了聲。之塚崇哦了聲，閉上嘴和元優夏一起站著。元優夏壓力頗大，他抬起頭看著之塚崇，“學長，很高。”“一米九二。”之塚崇迴答。“真的好高。”元優夏驚歎後又羨慕，“我也這麽高就好了。”那樣的話肯定就不會嗯，這樣看來，本質還是因為他太弱了嗎？“不。”“啊？”之塚崇沉默了片刻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可愛。”元優夏：“？”他是不是從這位沉默寡言的前輩嘴裏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詞？之塚崇迴過頭，“我去取東西。”元優夏哦了聲，“好。”“要一起嗎？還是一個人在這裏等環。”之塚崇又問。“學長。”旁邊的車門打開，須王環探出頭來，“你要去拿什麽？”之塚崇迴答，“光邦的蛋糕忘在車上了。”須王環跳下來，“那一起吧。”之塚崇嗯了聲又問，“為什麽，衣服髒了？”“一點小意外。”須王環鎮定微笑，轉頭看了一眼元優夏，“沒見過學長和小夏說話，學長話還不少呢。”之塚崇嗯了聲，“小夏打工的甜品店，我們經常去。”“？”須王環震驚地去看元優夏，“你在哪裏打工？你上完課居然還要去打工？更重要的是！我們居然都不知道。”元優夏：“……”為什麽要這麽震驚啊？“太可憐了。”須王環露出可憐的眼神來，“小夏，你居然這麽慘？你家破產了嗎？”元優夏：“……慘、慘嗎？”“太慘了！”須王環搖頭歎息，“比我女兒還可憐呢。”“藤岡同學知道你說她可憐嗎？”須王環：“……”之塚崇忽然伸出手把元優夏拉到身邊來，“小心。”幾個小孩拿著水槍四處灑水，元優夏被之塚崇拉了一把幸免於難，旁邊的須王環抹了把臉，咬了咬牙，“學長太過分了！為什麽不拉我一把？”“嗯。”之塚崇沉思了一會兒，“因為，我沒想到你居然站著被他們噴。”須王環：“？”“所以，小夏沒被濺到水對嗎？”之塚崇低頭問。元優夏搖頭，“沒有，謝謝學長。”之塚崇鬆開元優夏，“那我們拿了東西快迴去吧。”元優夏點了點頭。旁邊的須王環還在懷疑人生，他彎腰靠近元優夏，“我說，你和學長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元優夏思考了一下須王環對關係好的定義，“學長和學長關係才好吧？我和學長”關係好像很一般。取了蛋糕的之塚崇平靜道，“該迴去了，特別是你們兩個，單獨出來很久了。”須王環站直了身體，他瞥了一眼元優夏的脖子。總覺得……聞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是錯覺嗎？三人迴到燒烤的地方，常陸院兄弟正在爭奪一塊烤肉，埴之塚光邦抱著兔子坐在藤岡春緋旁邊，眼巴巴地看著藤岡春緋鉗子下的烤肉。元優夏沒看見鳳鏡夜。他目光轉動了一下，有些疑惑。“小夏迴來了？來坐我旁邊！”埴之塚光邦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緋緋的烤肉好好吃！”元優夏正要過去，衣領被不算陌生的力道拉住，須王環靠近元優夏，“你坐在學長身邊後，學長坐哪裏？”也對哦。埴之塚光邦睜大眼，“環環討厭！我和小兔都想挨著夏夏一起坐，崇崇可以坐其他地方，我和崇崇又不是連體嬰，不需要一直在一起！”之塚崇嗯了聲，拉了元優夏的手往埴之塚光邦身邊坐下，“這樣就好。”須王環：“……”他怎麽覺得……不是那麽好？他委委屈屈地在元優夏對麵坐下，“我明明是為了學長們好對吧，怎麽不領情呢？”常陸院兄弟發出笑聲來，一左一右靠近須王環，“真的嗎？”“環也變壞了！”須王環辯駁：“本來就是！什麽叫我也變壞了？”元優夏沒忍住又掃了一眼其他人，鳳鏡夜……為什麽不在？之塚崇在元優夏身邊坐下，把蛋糕遞給埴之塚光邦，像操心的爸爸一樣叮囑，“小心又牙疼。”“知道啦。”埴之塚光邦心滿意足地打開小蛋糕，他看看元優夏又看看藤岡春緋，“夏夏和緋緋也要一起吃嗎？”元優夏搖了搖頭，“謝謝學長，我不”埴之塚光邦已經抬手塞了一口在元優夏嘴裏，然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元優夏，“好吃嗎？”甜甜的巧克力在嘴裏化開，元優夏垂下眼說，“好吃，謝謝學長。”埴之塚光邦心滿意足地吃了口蛋糕，“吃甜食可以保持好心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