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之中,帶著幾分想要緩和氣氛的意思。


    可說話時,她的目光卻並沒有停留在路聽白身上。


    隻是直直地盯著地板,平淡的表情上,也有了一絲裂痕。


    路聽白突然提出分手,著實讓溫稚有些吃驚,更多的是疑惑。


    對於這份感情,溫稚也是付出了真心的。


    他倏然這樣說,實在讓她沒有頭緒。


    可路聽白卻並沒有迴答她的話。


    在說出分手後,心底一直堆積無法釋放的情緒此刻全然迸出,洶湧地讓他此刻更加崩潰。


    盛在眼眶裏的淚水,順著眼尾滑下。


    滾燙的淚水,一路滑到下巴處。


    他不敢在溫稚麵前泄露自己的哭聲,最後隻是將唿吸中的哭聲全部咽迴去。


    很久很久,他才緩慢開口:“溫稚,出國之後,我們不能天天在一起。即使我想見你,也不能像今天這樣,立即就能見到你。”


    “相隔幾個時區,隻能通過手機聯係。溫稚,我做不到……”說到最後,路聽白幾近失了聲。


    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淚水在皙白的臉頰上,留下淚痕。


    因為憋著哭聲,他用盡全力抿平唇角,不想讓溫稚看到他沮喪的臉。


    心裏是說不出的苦澀感,酸水從心間上溢至喉嚨。嗓間更是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般,讓路聽白啞了聲音。


    他一直低聳著頭。


    許久之後,才緩緩抬起,盯著溫稚鴉羽般的黑發,目光貪婪。


    “以後,我怕我會越來越沒有安全感,會將我在你眼中的好也全部磨光。”


    頓了幾秒。


    “溫稚,我食言了。”


    他最後沒前沒尾的話,讓溫稚有些聽不明白。


    可路聽白最後一句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在對自己說著什麽。


    她不想問,也不想懂。


    此刻,她腦海中隻有路聽白剛才哽塞的語氣,和委屈又難過的話。


    沉默良久,她隻是說了一句:“如果你是來通知我的,我沒有任何意見。”


    她語氣平淡,聽不出話語中的任何情緒。


    她隻是仰頭凝視他,對上路聽白猩紅的雙眸時,溫稚的心跳還是漏了一拍。


    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被刺痛的表情,溫稚輕輕扯了一抹笑。


    話語之中帶著些許唏噓:“對於感情的事情,我就是這個態度,不相信我的人是你。”


    對於路聽白,如此的反應,溫稚感覺有些煩躁。


    她話語剛落。


    路聽白聽到她平淡的語氣,喉間一哽,瀲灩水光徹底崩不住。


    “是我沒有安全感。”


    “溫稚,我希望你能快樂。”他隻是再次開口說道,話語中的梗塞和無奈幾乎要將他吞沒。


    溫稚和他在一起,不快樂。


    兩個人之間吵得矛盾,讓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溫稚。


    語落瞬間。


    這一次,眼前的女生半分目光都沒有分給他。


    她不作迴應,隻是轉身離開了。


    他眼中顫動的目光一頓,渾身的血液都似凝固一般,視線中被即將轉身離開的女生,占滿視線。


    他呆呆愣在原地,下頜線緊繃,嗓間酸澀的棉花將他的聲音堵住。


    沙啞,說不出一句話。


    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力,浸出的薄汗將他掌心浸濕。


    男生的目光中已然有些些許空洞,仿佛無底地深淵,即將墜落。


    女生的身影漸漸走遠,從寬廣的道路一旁走著。


    身形單隻,更有些許孤寂落寞。


    春日漸暖的風裏仍然裹挾著冬季的餘韻,風從她身旁刮過,讓溫稚的身形微微蜷縮,好似在無聲說著他再也沒有資格去關心她。


    而最終釀成這一切後果的人,是他自己。


    隻是,他目光所及,依舊是她的身影。


    這一次,是他看她離開。


    過往的兩年,他也曾無數次目送她離開。


    在溫家房外,在女生宿舍,在教室口,在火車站。


    隻是,從此以往,心境再不相同。


    而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有去擁抱溫稚的資格。


    與她的戀愛,更像是一場短暫而又美妙的夢。


    夢醒時分,所有一切都物歸原位。


    溫稚仍是溫稚,路聽白卻如被堅石砸過的水麵。


    水麵掀起層層漣漪,從堅石落入水麵的一瞬間,偌大的水花,不斷在他心裏,泛起一陣一陣微小的波瀾。


    夢也終於醒了……


    如果時光的碼頭可以調轉,他想在年少的十六歲去跨出他久在糾結的一步。


    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十六歲的溫稚,單純美好。最愛穿粉色的連衣裙,他見過好多次。


    之後,好多好多年,夢裏他又見了好多次。


    那場看似或許可以稱之為青梅竹馬的遊戲裏,他從一開始,就成了她目光之下的不二之臣。


    -


    在那之後,路聽白好像在溫稚的世界裏失聯了。


    她好像,再也沒有接收到過任何一點與路聽白有關的消息。


    朋友圈裏,溫稚幾乎是在分手的第二天,就更改了朋友圈背景,頭像換了一個。


    可當她目光落在手機桌麵的壁紙時,視線還是微不可察地被刺痛了一下。


    照片上,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溫稚仰頭看向路聽白,畫麵中的兩人在相互對視,笑意溢出了屏幕。


    以前,她總感覺這照片拍的很好。


    人好,景好,對視的目光更好。


    照片中的兩人被愛意裹滿。


    這一次,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心好像空了一塊,卻也並沒有到想要落淚的地步。


    隻是對什麽,好像都沒了興趣。


    那天,江苒看到溫稚一個人迴來,出去還沒一會兒,目光盯著她落寞無神的眸子,什麽都沒有問。


    她隻是輕輕抱著溫稚,兩個人躺在宿舍的床上。


    安靜的,彼此沒有說一句話。


    夜晚好像比以往的任何一天來的都快,夕陽西垂,漫天的碧空被夜幕籠罩。


    還未察覺間,溫稚打開了路聽白的朋友圈。


    等到注意時,她的目光隻是深深陷在朋友圈裏。


    路聽白朋友圈裏的動態一條沒有刪,兩個人曾經的過往,依舊在他朋友圈裏留下自己的痕跡。


    無聲說著他們曾經的甜蜜。


    路聽白不喜歡發朋友圈,所以幾乎所有的動態,都和她有關。


    她盯著上麵的官宣動態,陷入沉默。


    溫稚終究不會明白,路聽白在分開前說的那句,“溫稚,我食言了。”


    二十一歲的路聽白許下的生日願望,是可以和溫稚走上婚姻殿堂。


    而那塊許願的蛋糕,更是溫稚買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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