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用學來的中文說這種屁話。”聞鈺冷笑一聲,直接繞過他往樓下走。


    “不過你們兄弟真奇怪,一般的兄弟都沒有關係那麽好吧。


    不為了分家產翻臉就已經算不錯了,你先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家就我一個,我可不知道有個兄弟是什麽感覺......”


    “不想就閉上嘴。”聞鈺夾著書頭都不迴地走了。


    外麵有幾棵樹的葉子已經掉光,剛走出教學樓迎麵吹來秋天的涼風,讓聞鈺駐足了一會,接住了一片落下的枯黃葉子。


    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羊毛衫,外麵披著過膝的毛呢大衣,出眾的長相時不時引得匆匆路過的人看上一眼,又因為過於冷漠鋒銳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上前搭話。


    最開始對弟弟好可能確實有點愧疚的成分在裏麵,畢竟因為他,弟弟才意外早產,才從小體弱多病,容易被人欺負,再加之讓人心疼的心理問題。


    但是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了。


    他可以不帶任何負擔和愧疚地去愛護這個親人,他們彼此的陪伴比父母陪伴的時間要更長。


    生來就帶上的血緣關係,隻有到死才會結束,是上天賦予的,不被外界動搖的長達一生的羈絆。


    這就是兄弟。


    聞鈺木著臉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


    雖然很不情願,這事倒也怪不了宋景白他們,要他有時間,他也能去西國看弟弟,問題就是沒時間。


    都怪學業太緊,一天天教室圖書館實驗室,而且還有聞風在當地的分公司,幾頭跑沒完沒了。


    聞蕭他們這邊人有不少,所以包了一艘觀光船。


    張寅跟在他們後麵不遠的地方,旁邊還有幾個一身腱子肉,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看樣子是保鏢,不過打扮得不怎麽起眼,不引人注目。


    等上船的時候,張寅指了指船後說:“小少爺甲板那邊觀光位置更好,你們去那邊玩,我們就坐這邊。”


    張寅一邊拉住了想往裏麵走的男人,對方是跟著宋景白一塊過來的,而且看樣子還有點眼熟,笑著說:“這不是老趙嗎?來來來,我們坐這邊。”


    對方是宋家的司機,兩家孩子玩得好,他們當司機的沒少互相開車接人。


    他這些年也開車順路搭了那位宋少爺不知道多少迴。沒想到現在在異國他鄉還能碰上,可不是緣分嗎?


    被他拉住的人還有些莫名其妙,畢竟他得到的命令就是看好少爺。


    “你傻啊,現在跟過去幹嘛,這幾個孩子好不容易見個麵,敘敘舊,我們就別去湊熱鬧了,還讓他們不自在,沒必要打擾他們。”


    張寅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背,“在這種人家裏做事,這點眼力見還是要有的。”


    “哦。”莫名其妙被人喊老趙的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觀光船很大,他們坐在裏麵都有點空,等聞蕭穿過兩旁的座位從觀光船的船艙裏出來,視線瞬間開闊。


    甲板上圍著一圈欄杆,防止人掉下去。旁邊還有樓梯,能夠上第二層。


    船體劃過明鏡一樣的湖麵,在兩側掀起水浪,往後看能看到一條長長的白色細線,耳邊能聽到水浪嘩嘩的聲音,人也跟著船體小幅度地搖晃。


    他知道為什麽有人喜歡遊輪旅行了。從船離岸開始,水域就把他們跟陸地隔開,直到船再次靠岸。


    從離岸到靠岸這段時間,船上自成一個不受打擾的世界。


    等下船的時候才會有一種迴歸現實的感覺。


    “溫尼奧湖是西國的第四大湖,有人說這裏是現實中的伊甸園,許多有名的電影都在這裏取景,一些商界名流都以在湖畔有一棟別墅為傲……”


    宋景白說到這裏輕輕皺眉,停頓了一會才說,“宋楷之也在湖的北邊置辦了別墅。”


    “那你昨天為什麽還要住酒店?”


    “離你太遠。”


    宋景白說完,聞蕭才想起來剛剛他們坐車都坐了半個小時,將近五十公裏。要是再繞湖半圈,花的時間就更多。


    “你們是不是後天迴去,明天我要上課。”聞蕭掃了他們一眼,“我不像你們有假,還有閑工夫大老遠跑過來。”


    霍展言在旁邊無所謂道:“明天就不能不上課了嗎?”


    宋景白毫不客氣地嘲笑他:“你以為人人都是你,逃課家常便飯。”


    “我現在每節課都有上。”霍展言惡狠狠地瞪了宋景白一眼,又扭頭跟聞蕭解釋,“真的每節都上了。”


    說完還盯著聞蕭,微微低頭盯著他的樣子,讓聞蕭皺了皺眉。


    這不會是希望自己能表揚他吧?


    聞蕭決定直接祝他好運,以他那個稀爛的成績,除非這一年被學神附體了,不然申請弗蘭頓學校八成是申請不上的。


    “蕭蕭,你們學校什麽時候會停課?暴雨預警?下冰雹?恐怖襲擊?”霍展言還在耳邊不依不撓。


    “停!”聞蕭立刻讓他打住,“你別越說越離譜了,這些都不可能。”


    他覺得他們幾個人過來就是影響他學習的,剛準備再說點什麽,就被人抱了個滿懷。霍展言一邊抱著他,語氣聽著跟平時很不一樣。


    “就看兩天怎麽夠。”


    宋景白下一秒就揪住了霍展言的後領,把他用力往後麵撤,一邊笑著說:“霍展言,你是還沒斷奶?”


    “宋景白,你是想打架?”霍展言咬著牙,一邊握緊了拳頭,不過還沒等他發怒,拳頭就被人握住了。


    對方的手比他要小一些,指骨修長勻稱。可就這麽被人輕輕一握,他那點氣就全都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麻麻癢意。


    不僅怒氣全消,還開始胡思亂想,心猿意馬。


    “能不能別總是想著用打架解決問題?”聞蕭確定霍展言不會因為衝動在船上做一些危險行為才鬆開手。


    “我沒想打架,我嚇唬人他呢......”霍展言抓了抓頭發,把頭發抓得有些亂糟糟的,跟他的心一樣亂。


    蕭蕭剛剛是在哄他?


    耳邊傳來宋景白一聲嗤笑,霍展言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跟那家夥計較,要維持自己在蕭蕭心目中的形象。


    聞蕭發現衛南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拿著本子不知道在畫什麽,剛走過去,衛南星就瞬間抬頭盯著他。


    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衛南星拿著本子塗塗畫畫了。


    而且他早就知道衛南星有用畫來記森*晚*整*理日記的習慣。這也讓衛南星的日記,一般人都看不懂。


    他指著本子上那隻站在船頭的小貓,挑了挑眉:“這個是我?”


    衛南星點點頭。


    聞蕭越看越覺得新奇,這還是衛南星第一次主動給他看自己在日記上畫的東西。他知道這是衛南星從小養成的習慣,但是一直保留了下來。


    “它在唱歌?”


    衛南星繼續點點頭,看出了聞蕭的疑惑,他低聲道:“感覺你想唱歌。”


    聞蕭愣了一下,剛剛他一踩在甲板上,握住護欄時,確實有種很想對著平靜遼闊的湖麵大喊一聲的衝動。


    不過並不是想唱歌。


    但是其中的情緒都是一樣的,都是興奮。他來西國一個月,都沒有像現在那麽開心的時候,即使今天並沒有太陽,是陰天,天空是灰色的。


    他雖然說他們來找他影響了他學習,一邊又切實地感到開心。聞蕭都想拍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對自己誠實一點。


    等結束了湖上的觀光航行,船停靠在那邊,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碰撞聲。


    聞蕭下船的時候,船身突然搖晃了一下,旁邊剛好有個人拉住了他。


    聞蕭扭頭一看,果然看到了冷舒城。


    “小心。”冷舒城說。


    等收迴手,聞蕭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冷舒城剛剛的那個眼神,他感覺冷舒城是有話想對他說的。


    “你好,我可以給你們拍張照嗎?”突然有個卷發女生拿著相機靠近他們,主動進行了自我介紹。


    卷發女生笑著說:“我是抓拍,不會占用你們太多的時間,好嗎?”


    因為他們剛好和大部隊隔了幾步距離,所以聞蕭很確定對方的話是對他和冷舒城說的。


    聞蕭剛想拒絕,就看到冷舒城又拉住了他的手,在聞蕭不解的視線中,緩緩道:“我想跟你拍。”


    “那張合照裏,沒有我,所以我想......”冷舒城定定地看著他。


    也許那張照片的事,其實一直讓他有些耿耿於懷。


    他也想要跟聞蕭的合照,即使在很多人看來,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他收集了很多聞蕭的照片,但是那些照片裏,都沒有他。


    但也就是一張不起眼照片,能讓他記掛那麽久。喜歡會讓人變小氣,變得善妒。


    聞蕭定定地看了冷舒城一眼,才對那個卷發女生說:“麻煩你了。”


    “抓拍……就這樣就行了?”


    對方見他們答應了,連忙點頭,然後舉起相機找好角度開始拍。


    “自然一點就行,半分鍾就夠了。”卷發女生對他們比了個手勢。


    聞蕭盯著冷舒城,知道那張過去的照片已經不能補拍,所以冷舒城是想通過新的照片,走進他的生活?


    他不能完全理解,但是隻要能理解一點就好了,拍了這張照片,應該能讓冷舒城開心一點。


    “拍完了。”卷發女生抱著相機過來,還送了他們一人一張拍立得。


    聞蕭拿起照片表達了感謝,就聽對方說:“你們是戀人嗎?”


    他拿著照片的手微微一頓,剛準備搖頭,就看到霍展言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站在卷發女生麵前,壓迫感十足。


    霍展言磨了磨牙,目露兇光,跟要吃人似的,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你看他們哪像了?”


    說完就拉著聞蕭的手,想把他拉開。


    卷發女生看著聞蕭他們的背影,突然想到自己忘了問什麽了,連忙小跑過去。


    “這組照片能發在我的ins賬號上嗎?”


    聞蕭想著反正在國外也沒人認識他,就答應了,甩開了霍展言的手,一邊揉手腕一邊說:“你的手怎麽跟個鐵鉗子一樣,到底吃什麽長大的?”


    霍展言突然盯著他的手,皺著眉說:“弄疼你了?我太用力了,對不起……”


    “你還會說對不起?”聞蕭有點狐疑。


    “我會的事多著呢……”霍展言把眼睛看向別處。


    “你們要再不走,就坐不了山頂纜車了。”本來默不作聲的宋景白突然開口,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聞蕭立刻上前一步,在他旁邊低聲問了一句:“你不高興了?”


    “那蕭蕭,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不高興?”宋景白說。


    “因為......剛剛那個人說的話?”說他和冷舒城是不是戀人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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