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曇捂著嘴。


    她聽到了什麽,曹家七代忠勇,此時……


    曹曇做出了選擇:“好,若你被圍,我把你放在馬鞍上,殺出去。”


    表完態度後,曹曇又說道:“不過,我有更好的法子。”


    梁莘有點意外:“什麽?”


    曹曇的眼神變了。


    “我曹家有能力把禁宮侍衛親兵全部換成自己人,還能換一半殿前司的人,不這麽作,隻是怕被猜忌。若說我曹家當下,我姑姑嫁到了潘家,我娘親姓呂,暘哥兒的生母姓範……”


    曹曇還沒說完,梁莘激動的跳了起來。


    曹曇,他唯一擔心的人。


    畢竟是夫妻,但他要作的事情,對於曹家而言,就是大不忠。


    這會,聽到曹曇支持自己,很激動,立即去取了一張地圖來,這是梁莘精心畫出來的。一張梁莘心目中,最理想的版圖:“看,所有邊界都是居高臨下,完美。”


    曹曇看的腦袋瓜嗡嗡的。


    漢、唐最強時期也沒這麽大。這比當下大宋的版圖,大了何止十倍。


    “我負責暴裝備,你帶人打。記住為夫的話,射程即真理、口徑即正義。什麽是射程,把這麽大的一顆射到七裏之外,炸開。口徑就是,這麽大,這麽大,這麽大。這是真理,這就是正義,當天降正義之時,這就是能讓北邊那些家夥,能歌善舞的神兵利器。”


    如果說,一刻鍾前,曹曇腦袋裏想的是:梁莘是我的夫君,我自己選的,他要生,我陪著生,他要死,我陪著死。


    那麽,這一秒,聽到梁莘描述的真理與正義之後,曹曇腦袋裏想的是:什麽趙家,趙家的江山是從柴家孤兒寡母手中搶的,我夫君若有這能耐,也搶之。


    天降正義,好喜歡這個詞。


    迎親當日,那破玩意原來隻是一個玩具呀。


    好東西還在研製中。


    ……


    曹曇想著都感覺快樂無比。看到梁莘看著自己的臉,曹曇這時才迴答梁莘之前的提問:“我曹家,在宋時祖上名彬。往前算,在唐時,非常有名的,名霸。再往前,在晉時,名髦,其祖父,名丕。”


    曹曇說的很清楚。


    她曹家,祖宗就是曹操。


    唐時的曹霸,也是相當有名,畫家,有名的事跡是,修補淩煙閣內的畫像。


    談好了。


    擺酒。


    這個,昨夜交杯酒什麽的,太湊合了,今天重喝。


    酒擺好,曹曇拿起酒杯:“昨天你突然念了一首詞。”


    梁莘直接否認:“什麽詞?昨天一定是你睡糊塗了,我不記得有什麽詞了。”


    曹曇:“說實話。”


    梁莘:“別扯什麽詞了,看今夜,月色是那麽的美。那就是隨口來了一句,你非要問我完整的,事實上我也作不出來,不信你迴頭問爹,就是我嶽丈。”


    既然梁莘給自己的爹說過,曹曇倒是沒再追問。


    酒也喝了,然後就是滅燭。


    然後……


    啊!撲通……


    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麽,梁莘頭朝下,就往地上載,還好曹曇手快托住了梁莘的頭,但也是重重的摔在腳榻上。


    腳榻上還有一雙鞋,木頭鞋。


    “誰,誰給床上放根棍子。”梁莘扶著腰:“我的腰呀,怎麽還會有一雙木頭鞋,我的尾巴骨呀……疼死我了。”


    曹曇笑的合不上嘴。


    這真是夠倒黴了。


    木屐!


    這東西很普遍,在宋時屬於萬用拖鞋一類,最方便的鞋了。


    次日,梁莘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之後,和曹曇一起吃了飯,然後就再去了東跨院。


    章惇正在整理《蝶語四訓》內容,許多的地方的用詞,章惇還在思考,如何用詞準確,又不顯得突兀。見到梁莘過來,起身在旁邊的大書桌前,提筆狂舞一筆而成。


    梁莘走過去看,章惇突然迴身,就準備打梁莘一拳。


    章惇畢竟老了,梁莘看到拳頭過來,輕輕一側頭閃過。


    章惇說:“臉上帶點傷,下午見到官家的時候,以印證汴京城中坊間之傳言,再把這事傳出去,日後有點什麽事,你隻需迴一句,待我迴家問過我家大娘子再議。”


    “啊,嘿嘿,嘿嘿嘿。”梁莘笑的,極是猥瑣。


    章惇拿起剛才寫的字:“贈你。”


    梁莘接過,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不認識。


    “章公,能用楷書寫不,這個……,慚愧,慚愧。”


    章惇沒再寫,隻說道:“初九,潛龍勿用!”


    梁莘長身一禮:“謝章公。”


    章惇沒迴禮,背著手側過身去:“莫負天下人。”然後輕輕一擺手,走迴書桌旁,繼續整理書稿。


    從章惇這裏出來,梁莘在院子裏撿了一塊石頭準備給自己來一下。


    但想了想。


    沒必要。


    章惇的提醒是善意的,也是在給自己留一手。


    隻是,留一手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非要讓滿汴京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娘子新婚第二天就揍了自己。


    從章惇這裏出來,梁莘到了北院。


    北院東側有石橋,直通皇宮。


    西側有木橋,直通一座改造過的腳樓,就是沒有釀酒權的酒樓,名為桃源閣。


    從木橋走過去,正好就是桃源閣的二樓,通道分兩邊,環形的樓中間,正好是一個非常大的舞台。


    一樓是圓桌,二樓是小廂。


    一樓的舞台很高,大約有三尺半,這樣更方便二樓小廂看的清楚。


    七十二正樓大賽,以及未來的金牌十二正樓聯賽就在這裏舉行。


    梁莘剛到橋上,禇洪出現了。


    “你,這兩個月幹什麽去了?”梁莘見到禇洪很意外。


    禇洪迴答:“迴少君的話,我剛迴到原先的宅子,聽聞搬家,就趕緊過來。這兩個月時間,先是去外麵收賬,檢查在外的鋪子,後去了眉州。是主君有事派我去辦的。”


    禇洪說到這裏,就沒有往下說。


    潛台詞就是,梁莘若想知道安排他去辦什麽,直接就問梁師成。


    他不在汴京這兩個月,汴京城發生了許多事情,他也不知道。


    梁莘聽完笑了:“一定是蘇家老宅了,這事兩個月前,爹要這麽辦沒錯。放在現在,無所謂了。我倒是要看看,蘇家三子,現在認不認他們這個流落在外的兄長。東坡公詩詞無雙,人品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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