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莘建議宗澤入樞密院。


    趙佶:“幾品。”


    “從六。”


    趙佶:“升一點,告訴他,最晚明年這個時候,我要見到洮硯原石,還有許多、許多的狼毫尾尖,還有,你吃過一種像羊肚一樣的蘑菇,很多年前,好像潘樓有過,這些年沒再見過,聽說就是羌地那邊才有。”


    梁莘說道:“再升,他也管不上大事,隻能幫你盯著辦事的人別懈怠就好,你說的那個我吃過,我寫信給西北,讓他們年底前整上一百斤。”


    趙佶:“至少一千斤。”


    梁莘:“那就,從五品,樞密副承旨。”


    趙佶:“辦不好,流放海外。”


    宋時說,流放海外就是儋州,絕對是最慘的流放,沒有之一。


    當天,詔書就傳到了宗澤、張叔夜手中。


    張叔夜與其他幾個,往西北去。


    宗澤,變成京管,從正七品,直升從五品,樞密副承旨。


    宗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這個官,是皇宮洗澡的時候隨口應下的。


    趙佶心情是好的不得了,梁莘是穿越者,那什麽泰式、倭式、撕吧什麽的,給趙佶整了一個全套,順便獻上自己家花園的一堆不知道什麽花,把禦花園裏的來自大理國進貢的那些小米椒給自己挖迴去了。


    趙佶舒坦的直哼哼。


    等迴到書房,都眯著眼睛還在迴味中。


    梁莘拿了一隻畫卷放在趙佶麵前。


    趙佶隻瞄了一眼:“假的,這麽假你竟然看不出來。”


    梁莘沒說話,用了一點水,伸手將畫撕了一角,欠身一禮:“我出宮去了。”


    趙佶先是一愣,然後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拿起畫仔細研究。


    這幅畫,確實是假的。


    趙佶上次在抄蔡京家的時候,就看過這幅了。


    梁莘撕開一角後,竟然是在原畫上,又覆蓋了一層。趙佶解開龍袍扔到一旁,拿出布帶束手、束腰、束服。


    親自去取了一碗水,趴在書桌上慢慢的揭起上麵那一層。


    露出完整的一角之後,趙佶驚唿一聲:“竟然,是……畫聖親筆。哎呀……啊,莘哥兒知我也……”趙佶呻……吟著,怪叫著,一聲高一聲低,整個人都上了書桌,一寸一寸,小心謹慎的清理著畫卷。


    畫聖。


    唐時閻立本,無論這是一副什麽畫,在趙佶眼上,都是極珍品。


    趙佶開心了。


    宮內,又有兩個年齡在四十歲上下的太監人間蒸發。


    他不知道,也沒工夫去關係這個。


    接下來,就這一幅畫,哪怕沒有破損,僅說揭開上麵覆蓋的這一層,再清洗,重新裝裱,完全處理好,沒有十天時間不可能。


    而且還是畫聖真跡。


    趙佶半個月都會泡在這幅畫上。


    宗澤出任樞密副承旨,那麽也就代表著,西北用兵進入了廟算階段。


    那麽接下來,再哄好趙佶,梁莘有信心給自己的爹,討一個節度使的虛職,然後出任西北用兵的監軍。


    蔡京,距離流放白州(玉*林)已經進入倒計時。


    童貫墳頭草估計已經發芽了。


    接下來,曹評為帥,種師道常先鋒印……


    西北,可期。


    迴到家,梁莘看到側門有人站在門外。


    進了院子,梁忠迎了上來。


    “少君,今科狀元在門口,想拜見幹爹。”


    梁莘腳步沒停,繼續往院內走,一邊走一邊說:“不就是新法與舊法兩脈鬧的兇,這一科的進士們都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邊。我看過這一科的名單,除了詩詞寫的不錯之外,皆廢物,不過,麵子還是要的。別讓人難堪,請到花廳,點心、茶都備上。”


    “是,是。”梁忠打手勢示意小太監們去安排。


    一直到後院,梁忠為梁莘換了在家的軟鞋之後,這才離開去辦事。


    梁莘到了李清照的屋,敲了敲門,得到迴應之後,這才進屋。


    此時,李清照正在練習揭畫。


    見梁莘進來,李清照說道:“其實以前也揭過,那些裝裱的畫有些受潮、破損,需要從裱紙上揭下來,再重新裝裱。經郎君提及,我才注意到好一些的紙都是數層的,但一揭九畫不可能,三揭沒問題。”


    梁莘說道:“所以,我選了大紅桌子,越是鮮豔的桌子,越是能讓人看清,防止最後一層也揭掉。”


    李清照:“這手藝沒什麽技術,隻要有耐心和細心就可以。”


    梁莘:“過段時間,把唐時李思訓的那幅畫揭了,一揭二,或是一揭三都可以。”


    李清照停下了手中的活:“郎君,你不會用這種造假的東西換錢,你不缺錢。李思訓當時被稱為山水畫第一,有人也稱他的畫為神品,所以他的畫就是傳世珍品,毀了這樣的一幅畫,為什麽?”


    梁莘笑了笑:“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偷偷把一些畫、珍本拿迴你的屋,我問過為什麽沒。少問,多幹活。”


    李清照不幹了。


    她雖然是被搶迴來的,卻也不甘心隨便被拿捏。


    當李清照準備提出一點點小抗議的時候,梁莘說道:“先幹活,想知道原因,等大娘子入府,她會告訴你為什麽。”


    “恩,好吧。”


    梁莘又說道:“過幾天,我去宮裏給你整幾張真正的絕世珍品級的名畫,讓你鑒賞幾日。這屋內的事,別讓人知道,包括你的婢女春蘭。想一想,你全家是怎麽入獄的。”


    “好,好吧。”李清照語氣有點虛。


    不就是兩首詩嘛。


    想想,似乎也挺可怕。


    梁莘要幹什麽。


    一張閻立本的畫,就能讓趙佶折騰十幾天,若是兩張,或是三張一模一樣的珍品古畫呢,那一張才是真跡?


    估計,趙佶能為這畫,在書房一個月不出門。


    從李清照這屋出來,梁莘去了側園。


    曹暘還在這裏等他呢。


    “兄。”


    曹暘:……。


    梁莘看曹暘的反應有點怪。


    曹暘搖了搖頭:“我才想起來,你是兄,我是弟。”


    “這……”梁莘有點糊塗。


    曹暘說:“你娶了我的姐姐,你是兄,我是弟,這和你我的年齡無關。”


    梁莘也反應過來了:“好像,還真是這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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