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確實是個好地方,這裏快樂多。


    王京玉呢。


    換上宮女衣服,帶上一群宮中的女官,帶上梁忠還有她親自組辦的整個專業的隊伍。


    舊法一脈把新法的人彈劾進了大牢。


    她就去了。


    名義上呢,是帶宮中女官負責將女眷單獨看管,事實就是帶人抄家。


    新法一脈呢,把舊法的人成功彈劾。


    人關進大牢,王京玉就帶人……,不對,名義是上隨宮中女官同去。


    就是兩個字:抄家!


    有人羨慕了。


    許業珍。


    曾祖許希,仁宗病重,宮中禦醫束手無措,後有人推薦了許希,他屢次進藥皆無效,全家問罪。


    曹家知曉後,認為是宮中禦醫的規矩限製了這位名醫,上疏,請求讓許希不要顧忌宮中的規則,放手施治。


    許希改藥石為針灸。


    三天,三針。


    仁宗病愈。


    仁宗為其在汴京城西建了一座扁鵲廟。


    許家感恩。


    接連數代,家有丁便入曹府為曹家醫匠,有女就安排在曹家嫡女身旁。


    這便是曹暘所說,曹曇身邊兩個非常恐怖的女使之二,擅長用毒的許業珍。


    王京玉,自從去了梁府,開心的不得了。


    其身邊跟著一起去的,也是原曹曇院中的婢女,偶爾迴來串個門,也是得意的不得了。


    羨慕!


    非常羨慕。


    這日子一天天過去。


    海邊,溫*州。


    今天,考評第一。


    不純粹因為曹評是這裏的防禦使,而是這裏已經連續數年,進士登科人數江南東路第一,全大宋第二。


    曹評文武雙全,神宗賜過玉帶,箭術無雙,左右手開弓,在夜裏能射中五十步外的火燭。論文,其書法造詣也是相當不俗,喜歡讀史。


    溫*州有些成就,是曹評治理有方。


    這一日,曹評在海邊觀海。


    有家將走到身旁。


    曹評吩咐:“傳下話去,這幾日可能會有大風,讓外麵的漁船、商船多加小心。”


    有人去傳話了,家將捧上幾封信:“主上,大娘娘親筆、官家親筆、三房暘哥兒來信,家中大管家來信……”


    曹評接過信翻看,翻著翻著,說了一句:“男子?囫圇個不差零件的?”


    “恩,依我家中來小信說,汴京城有傳,莘哥兒有才華。”


    曹評搖了搖:“才華不才華的無所謂,隻有是男的,不差零件,年齡差不多,其餘無所謂。我曹家保他一個官職不難,家中田產、店鋪,也不會差他吃喝。”


    這話,家將都不愛聽了:“主上,咱家大姑娘也是名門嫡女。”


    曹評“謬誤之言,汴京城內適齡的哥兒,聞之如虎,各個懼之。我都想好替她養老之法,現在有男子,還是不差零件的,又是大娘娘與官家賜婚,何其難得。傳我的話,讓家中備店鋪十間,良田千畝,贈予親家公。待我交接完這裏的公務,安排合適之人鎮守,便迴京述職。”


    家將:……


    另一處,山巒之間。


    種師道。


    他在巡防,各營寨都要親自檢查,防備西夏。


    有詔書到。


    種師道領詔,一讀,他傻眼了。


    今年的軍費一文都沒有被克扣,而且還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讓他修繕道路、重點是他東至京兆府,西至……隴西。


    種師道看著詔書,作為領軍的將軍,他心中就有一張地圖,很快他就清晰的知曉這條線路的全部,所經的每一處山、河、城池。


    然後,任務是,保障洮硯原石運輸。


    扯淡呢。


    種師道是見過洮硯原石的,最大的也不過百斤,這是石頭,不是豆腐,需要一個州府來保障幾塊石頭的運輸。


    他所領的一軍,此時駐紮在渭州(平*涼一帶)


    在種師道看來,這皇帝腦有多殘,會下這道詔書。


    他的部將卻是很開心。


    今年的軍費一文不差,還加了兩成,算一算,比去年幾乎多了一倍,這等好事,如何不開心。


    不,不對。


    種師道反複讀這詔書。


    很快,他讀出味了。


    洮硯,洮州,那麽就是河湟。


    眼下河湟不寧,青唐貴族不服王化……


    有意思,有點意思。


    種師道收起詔書:“來呀,傳督將領,巡城、操軍、修路。”


    修路,真的是為了那洮硯原石嗎?區區一百多斤的石頭,派上幾十人背上就能送到汴京去,用不著修路。


    但若是幾十萬大軍的糧草呢。


    修路,必須修繕道路。


    種師道意識到,朝中必有高人。


    高人。


    此時高人正遭罪呢。


    曹暘已經像一隻蒼蠅一樣,圍著他轉了三天,嗡嗡嗡……嗡嗡嗡……


    梁莘正頭疼呢。


    家裏屋子不少,現在呢,連梁忠都要去擠大通鋪了。


    占地兩個坊的蔡氏兄弟宅院。


    梁忠都去擠大通鋪了。


    屋子呢。


    堆滿了查抄來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瓷器珍木。就是書,也都一本不差的給抄來了,家裏已經堆不下了。


    梁莘,愁。


    曹暘呢,來就一個目的。


    “我說莘哥兒,你說和我天下第一好,這點小事,你都不答應。”


    “兄,這事太離譜了,好不好。”


    “恩,還好吧。”


    曹暘說完,梁莘翻開曹暘給他的文書,指著上麵說道:“翟氏、東都人、父翟通,元佑四年生,這年齡才多大一點,你為了從教坊撈人沒問題,我幫你,但你別這樣塞給我。”


    “不,不。”曹暘擺了擺手:“宮中趙有福公公不說給了三張消籍的文書嘛。”


    梁莘:“我也能搞到。”


    “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曹暘說道:“她爹被貶為普通軍士,就是在處理安化蠻的事情上,出了差錯。你把人救出來沒用,我也能想辦法救人出來。但沒辦法讓她爹再領軍,趙有福收她為義女,你收她為妾,趙有福就有辦法讓她爹重掌兵權。”


    “不幹,我也有辦法。”


    “兩迴事,弟,你說了和我天下第一好。”


    “我和你是天下第一好,但這事不可能,你曹家想撈人,還有撈不出來的,我不信。”


    曹暘拿出一份名單。


    梁莘無話可說了。


    這不是一頁紙,而是厚厚一本子。


    就這厚度,也確實嚇到梁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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