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隻等您一聲令下!”


    聽到段天涯的話,司徒刑不由輕輕點頭,目光中更是流露出滿意之色,他又看了一眼地圖,這才說道:“如果本官所料不差!”


    “今天晚上,亥時就會起風!”


    “月黑風高!”


    “等到了醜時以後,會有大霧彌漫!”


    “那時候,我等以玄武攻入,直插敵軍的景門,轉杜門,後入驚門!”


    “對方必定摸不著頭腦,不知我軍虛實。”


    “另一隊人馬,在外,以銅錘敲鼓,製造聲勢。”


    “。。。”


    聽著司徒刑的話,段天涯不由輕輕的點頭,不過他心中還是有著幾分擔心,最後實在忍不住說道:“大人!”


    “您說的有道理!”


    “可是,敵人畢竟數倍於我軍,若是被他們反應過來,形成合圍之勢,那我軍可就危險了!”


    聽到段天涯的擔心,司徒刑也不感覺意外,他這個計劃,本來就是兵行險著,一旦某個環節出現問題,大軍斷然沒有迴還的餘地。


    不過,他還是重重的點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海族大軍來勢洶洶!”


    “我等想要在現有情況下,固守三日,絕對是不可能的!”


    “想要慶豐不失,必須主動出擊!”


    “你且放心!”


    “這次不論出擊的方位,以及時間,都是本官用奇門遁甲算好的,我軍臨玄武,利於偷襲!”


    “而對方卻是臨騰蛇,乃是猶豫,遲疑,自亂陣腳之態!”


    隨著司徒刑的分析,兩道亮光,從彼此大營中心升起!


    一個巨大,背著厚厚盔甲好似山巒一般的玄武,一個身體粗壯,長滿鱗片,不停吐著紅信子的騰蛇出現在敵我雙方的陣營之上。


    這個微妙的變化,非常隱秘!


    非擅長望氣的人,根本不能發現!


    可是影響,卻是真真實實的!


    受玄武,和騰蛇這兩種神秘力量的影響。


    雙方陣營都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很小,也很隱晦,讓人難以察覺,但是卻真真實實的改變了雙方的一些想法。


    不提司徒刑和段天涯借助沙盤推演局勢。


    單說敖庚以及海族大營。


    正如司徒刑所想的那般,海族之中,也有善於兵法,謀略之人。


    數個海族大將,團坐在沙盤周圍。


    和司徒刑等人想的守衛不同,他們想的卻是攻伐。就在眾人沉默之時,一個長著犄角,全身發黑的海族大將站了起來,並且用粗壯好似老牛的聲音說道:“殿下,慶豐鎮隻是一座孤城,而且無險可守!”


    “隻要殿下給某家三萬大軍!”


    “某家明日寅時造飯,卯時開始攻擊,午時之前,一定為殿下拿下慶豐!”


    聽到那個海族大將的聲音,旁邊的人也是忍不住連連點頭。正如那個大將所說,這個慶豐,不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城牆高度,都不是太好。


    在數萬海族的衝擊下,能夠堅持幾個時辰也是不錯。不過也有人滿臉不屑的搖頭道:“你這廝!”


    “就是一個無腦莽夫!


    “那慶豐雖然地勢不高,但畢竟也有城牆連綿。按照你的方法,我軍就算是攻下慶豐,也會付出數倍的代價!”


    “諸位可是不要忘記了!”


    “城內可還有一位司徒鎮國呢!”


    聽到那人的話,不少人也是忍不住連連點頭,更有人滿臉的認同。


    人族雖然單體孱弱,但是一旦被他們結成陣勢,那也是非常難纏的。


    按照慶豐的格局,以及必死的心智,他們想要拿下慶豐,最少得付出數倍代價。


    如果能有別的辦法,減少損失,那也是再好不過!


    見大家都對老者的計劃感興趣,剛才主張猛攻的大將,不由的感到一陣失落,同時心中也有著說不出的不服,到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大聲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被海族大將質問,那個老者也沒有生氣,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扭身對敖庚行禮後,這才笑著說道:“殿下!”


    “兵法有雲,圍三缺一!”


    “我等隻要以重兵圍攏,製造出重兵壓境,慶豐勢若危卵的模樣。”


    “再故意,留一個缺口,讓對方看到希望!”


    “到了那時,慶豐的人心必定動搖,隻要有一人逃出,就會有無數人效仿,到了那時候,根本無需我等動手,慶豐就會陷落!”


    “這也是兵法中的最高層次,不戰而屈人之兵!”


    說道最後,那個好似謀士的老者,更是忍不住輕輕捋動自己的胡須,滿臉的得意。其他人也是忍不住暗暗點頭,更有人滿臉佩服的看著老者。


    “龜甲先生就是龜甲先生!”


    “不愧是我族群中的智者!”


    “這些謀略,就算是人族,也不能相比!”


    聽著眾人的吹捧,被稱為龜甲的老者,臉上的得意也變得更加濃鬱,到最後更是飄飄然起來。


    好似漫步雲端!


    不過,還是有人不合時宜的潑了他一盆涼水。


    “龜甲大師所說麽有錯!”


    “但是!”


    “圍三缺一,是需要時間的!”


    “根據情報顯示,駐馬周圍的軍營已經開拔!”


    “按照他們的速度,兩日後就會抵達!”


    “到了那時,前後夾擊,我等勢必要處於被動!”


    “所以,老先生的計謀雖然好,但是卻不實用,某家認為,還是按照虎布魯大將所說,直接以重兵壓上!”


    “雖然我族群會損失一些,但是,隻要拿下慶豐,東海將會無險可守!”


    “到了那時,我大軍就可以浩蕩,直驅而入!”


    “所得,將會今日的數倍,數十倍!”


    聽到那個海族的發言,龜甲不由的禁聲,臉上更是流露出尷尬之色。


    有心反駁,但又不知說什麽!


    看到他這副模樣,大家那裏不會明白。就在現場氣氛多少有些尷尬之時,坐在上手的敖庚突然睜開雙眼,並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好了!”


    “大家都是為了海族!“


    “都是為了這場戰役!”


    “虎布魯和龜甲說的都對,也都有道理!”


    “明日寅時,虎布魯所部作為先鋒,從正麵攻打,一旦攻破城池,當記做首功!”


    “諾!”


    聽敖庚欽點自己為先鋒官,身體粗壯好似小山的虎布魯不由的就是一陣大喜,到最後更是忍不住起身,重重抱拳,大聲應諾的同時,並用挑釁的目光看了龜甲一眼。


    他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眼睛中的得意,挑釁,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隻氣得龜甲臉皮哆嗦,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敖庚欽點虎布魯,這也從側麵的否定了自己的建議。就在他窩火,生氣,卻沒有辦法訴說之時,敖庚突然扭頭,對他先是展演輕笑,這才說道:“龜甲大師所言,也不無道理!”


    “在虎布魯攻城的同時,龜甲大師所部,也可以佯攻東門,西門,獨留北門,震懾敵膽,讓他們不戰而退!”


    聽到敖庚的話語,龜甲本來有些抑鬱的心情,瞬間變得開朗起來,本來有些萎靡的目光,更是變得銳利。


    “諾!”


    “還請殿下放下,老臣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隨著敖庚的安排,大營中本來有些沉悶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可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刮起一陣怪風,不僅將大帳吹的啪啪作響,更將立於大帳外麵的旗杆吹斷。


    看著緩緩到底,好似死蛇一般纏繞的旗幟,眾人的臉色不由的大變。


    坐在上手的敖庚更是豁然起身。


    這大戰未起,就先折斷旗杆,可不是太好的兆頭,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心中多少有些擔心,想到這裏,他不由的看向龜甲。


    看到敖庚的目光,龜甲大師也是不由的皺眉,過了半晌,他這才滿臉遲疑的說道:“啟稟殿下!”


    “這狂風席卷,吹斷旗杆之事,並非吉兆!”


    “根據兵書記載,諸葛武侯當年也曾遇到過此情形!”


    “武侯斷定,當日晚間有人偷襲營盤,故而讓人以稻草紮出假人,並且將山羊倒懸,不停的擊鼓、1”


    “做出營地之中人聲鼎沸之狀!”


    “而大營內的人,則是埋伏在四周,靜靜的等待敵軍偷營!”


    “事實上也正如武侯所料。當天夜裏,敵軍偷襲,全部落與埋伏之中!”


    “武侯大勝!”


    “而敵軍則是大敗!”


    “按照兵書所雲,此間夜晚,恐怕會有人偷襲。殿下還是要早做準備才好!”


    “這!”


    聽到龜甲大師所言,敖庚不由的就是一愣,心中更是有著說不出的遲疑。


    “偷襲?”


    “這可能麽!”


    不僅敖庚感覺遲疑,其他人心中也是有著說不出的疑惑。


    “偷襲!”


    “這可能麽?”


    “那司徒刑雖然有數萬兵馬,但是大多都非精銳!”


    “而且,這地形一望無垠,根本沒有可以藏身之地,若是想要偷襲,定然會被發現!”


    “可是,若是不可能!”


    “這營帳外的旗杆為什麽被狂風吹斷?”


    “諸葛武侯,那可是兵家聖人,他的記載豈會有誤?”


    仿佛看出了敖庚以及眾人的遲疑,也是為了打擊龜甲的聲望,彰顯自己的存在,虎布魯不由的嗤笑兩聲。


    就在大家趕緊詫異之時,他這才笑著說道:“古人有趙括紙上談兵!”


    “沒有想到,我們德高望重的龜甲大師也有紙上談兵的一日!”


    “你!”


    龜甲大師沒有想到,虎布魯竟然敢這麽輕視自己,不由的就是大怒,臉色中也多了幾分青紫。到最後更是忍不住起身,滿臉惱怒的嗬斥道:


    “虎布魯,你給老夫說明白!”


    “否則,休要怪老夫和你不客氣!”


    看到龜甲大師那惱怒的表情,虎布魯也不害怕,反而伸出中指,輕輕的搖晃道:


    “說你紙上談兵!”


    “你還不服氣!”


    “這慶豐鎮地處平原,千裏土地一望無垠!”


    “在這裏,別說藏數萬兵卒,就算是幾十個人也藏不住!”


    “而且我軍,也修建了箭塔,瞭望台!”


    “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就會被發現。。。”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麽偷襲?”


    “今日之情況,和武侯當年天差地別!”


    “一味照搬,食古不化,隻會讓人感覺可笑。。。”


    虎布魯的言語非常的激烈,有的地方更是尖酸刻薄,隻聽得龜甲大師臉皮發僵,眼睛赤紅,到最後,更是直接忍耐不住,直接起身,好似中風一般,全身哆嗦道。


    “你!”


    “你!”


    ''你!


    “你!”


    眾人怎麽也沒有想到虎布魯說話竟然如此的尖酸,不由的就是發愣,不過他們的心中,或多或少已經偏向了虎布魯。


    這裏的地形,這裏的地勢都不適合偷襲。他們發自內心不願意相信,敵軍會再這個時候,進行奔襲。


    這個龜甲大師,的確是食古不化之輩。


    不過,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默不作聲,好似壁上觀。


    看到眾人的反應,敖庚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不過,處於穩妥,他還是加派了巡邏的人手,並且,小心的囑咐了幾句。


    見敖庚滿臉不以為然的樣子,龜甲大師不由的嘴唇哆嗦,本想再說點什麽,但是最後他還是閉嘴,不過到最後,他忍不住搖頭,並且重重的歎息一聲。。。


    “哎!”


    “敵軍真的有可能偷襲。還請各位早做防範才是!”


    說完這句之後,龜甲大師竟然看也不看眾人,直接起身向營帳外走去!


    隻是!


    龜甲大師來的時候意氣風發,走的時候卻是滿臉的惆悵,以及寂寞。


    看著他的背影,眾人不由的一陣沉默!


    不過大家也沒有追趕,更沒有上前安慰。在他們看來,這個龜甲大師,除了年紀大一些,讀書多一些,實在是沒有什麽了不起。


    與其依仗這種隻會掉書袋的人,還不如依靠虎布魯這種從基層成長起來的軍官。


    也正是因為這種想法作祟,大家對於龜甲大師警告,他們也都放在心上。。。


    巡邏的頻率,力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很快就到了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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