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司徒刑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蕭何還是敏銳的明白其中蘊含的意思。


    正因為明白,所以他才沉默。


    畢竟,呂氏因為雙淑嫁給司徒刑的關係,在知北縣地位飆升,隱隱已經有知北縣第一豪族的架勢。


    而且,呂氏雙女已經誕下麒麟兒,地位愈發的穩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蕭何等人也不願意太過得罪。


    “怎麽!”


    “連你對他也是如此的忌憚?”


    看著蕭何的反應,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有些吃驚的問道。


    “這!“


    看著司徒刑逼視的目光,蕭何不由的啞然,不知應該如何訴說。


    司徒刑也不著急,隻是靜靜的看著蕭何,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蕭何這才用沉悶的聲音說道:


    “大人!”


    “呂氏霸道由來已久!”


    “特別是,呂家姐妹誕下麒麟兒後,太公行事越發的無狀!”


    ”好一個無狀!“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看他是越發的肆無忌憚!“


    ”在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日後,這個知北縣究竟是姓司徒,還是姓呂?“


    聽著蕭何低沉的聲音,司徒邢的臉色陡然大變,鼻息也變得粗重了不少。


    “大人!”


    “有句話,屬下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看著鼻息粗重,好似憤怒雄獅一般的司徒刑,蕭何臉上不由的浮現出幾分猶豫,有些試探的問道。


    “哼!”


    “什麽時候,你在本官麵前也是如此的拘束!”


    “秉公直言便是!”


    看著滿臉猶豫的蕭何,司徒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驚訝,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說道。


    “諾!”


    “那屬下無狀了!”


    “啟稟大人,屬下曾經在公開場合,聽呂氏太公不止一次放言,大人因為對抗天劫的關係,陽壽耗損嚴重,就算成為了武道聖人,也不會長久在世。兩位公子將來必定會繼承大人的領地,將來的成就也自然會在大人之上,隻要兩位公子不倒,那麽呂氏的富貴就不會終止。甚至,有可能,呂氏還能恢複中古時期的榮光!”


    蕭何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注意到這裏,這才低聲說道。


    ”放肆!“


    “他實在是太過放肆了!“


    ”他要做什麽?“


    ”他要外戚幹政麽?“


    ”本官還沒有隕落,他就開始謀算本官的領地,真是本官的好嶽父!”


    聽著蕭何的話,司徒刑的頭發不由的根根豎起,臉色也陡然大變,聲音尖銳的大聲嗬斥道。


    ”前朝怎麽滅亡的?“


    ”就是因為外戚幹政!“


    ”本官雖然不是帝王,但也略有基業。“


    ”而且,最重要的是,本官不希望這大好河山,成了某些蛀蟲的天下!”


    “如果真是那樣,那是本官的悲哀,也是爾等的悲哀,更是天下黎民的悲哀。。。。”


    轟!


    隨著司徒刑那好似排山倒海一般的喝問。


    花廳中的空氣陡然變得凝滯起來。。。。


    “大人息怒!“


    ”還請大人息怒!“


    蕭何見司徒刑全身氣機冰冷,整個人看起來好似一塊萬載寒冰,受到他的氣勁影響,花廳內的溫度陡然降低不少,就連茶盞,桌麵之上也出現了淡淡的寒霜。臉色不由的大急,急忙上前低聲安慰道。


    ”哼!“


    ”此事本官知道了!“


    司徒刑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調整情緒之後,低聲說道:


    ”你做的很好!“


    “這件事,本官會妥善處置的!”


    隨著司徒刑情緒的調整,花廳中的溫度慢慢的恢複,茶盞上的冰霜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蕭何心中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來人!”


    隨著司徒刑的低聲吩咐,花廳的角門陡然打開,幾個動作幹練,一看就有武道修為在身的小廝低頭走了進來,麵色肅穆的站在司徒邢麵前,靜靜的聽著他的吩咐。


    “將花廳中空置的桌椅,全部搬走!”


    “這!”


    聽著司徒刑的吩咐,蕭何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震驚。


    將所有的桌椅,全部搬走,那麽豪族們就隻能站立議事。


    要知道,以前豪族雖然不得司徒刑青睞,但是每次前來,都是坐著議事。


    司徒刑今天,用這樣的手段,這是要和豪族攤牌,更要告訴他們,要認清形勢,要知道,誰是主,誰是賓,誰是官,誰是民。


    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宰!


    想到這裏,蕭何的眼睛中不由的閃過一絲佩服。


    司徒大人就是司徒大人!


    他明顯已經將法家的“術”運用到了極致!


    一個小小的手段就能表達出這麽多重的含義,既敲打了豪族,又好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諾!“


    小廝們不知道一個座位裏麵竟然蘊含這麽多含義。


    在聽到司徒刑吩咐後,他們就開始毫不猶豫的忙活起來,整塊紅木雕琢的桌椅雖然沉重,都卻難不倒他們。


    畢竟,這些小廝都是經過重重選拔,每一個人都是武者,力氣遠超普通人。


    看著忙碌的小廝,以及越來越少的桌椅板凳,不知為什麽,蕭何竟然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自己屁股下麵的板凳。。。


    司徒刑雖然沒有驅趕他,但也沒有明確的告訴他,可以坐在這裏。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是左右為難,如坐針氈。心中更有一種惴惴不安。。。


    對於蕭何的反應,司徒刑好似根本沒有看到,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品著杯盞中的茶水。。。


    隨著地位的越來越提高。


    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起來,而且喜怒不形於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一旦他有了喜惡,下麵的官員,從屬就會揣摩他的心思,上行下效,整個北郡都會出現吏治腐敗。。。


    時間一滴滴的過去,花廳中的桌椅越來越少。


    蕭何心中的惴惴不安也越發的嚴重,不知是否因為天熱,他額頭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汗漬。


    就在最後一張椅子即將被搬走的時候,蕭何慢慢的站立起來,躬身站在司徒刑的一側。


    正在搬動桌椅的小廝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司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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