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程度站在甲板之上,看著兩旁崇山峻嶺飛馳而過,不由意氣風發的大聲吟唱道。


    “好詩!”


    “好詩!”


    “為了此詩,也應該浮一大白!”


    一身文官打扮的鬼神聽到程度的吟唱,不由輕輕的拍掌,滿臉讚賞的說道。


    “讓尊神見笑了!”


    “尊神也喜歡李太白的詩?”


    程度扭頭,笑著問道。


    “那是自然!”


    聽到程度的詢問,文官打扮的鬼神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看尊神的打扮,生前必定也不是凡人!”


    程度見文官打扮的鬼神異常喜歡太白的詩詞,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好似找到知音一般,激動的說道。


    “先生過譽了!”


    文官打扮的鬼神顯然對程度的印象也是不錯,微微一笑,有些自謙的說道:


    “本神生前,是一個文人書生。”


    “也曾經參加過科舉,但是屢試不中,到最後隻考了一個秀才功名。”


    “也因為這個原因,本神絕了功名的念頭,隱居山林,教書育人。”


    “後來病故,鄉親淳樸,感念本神的恩德,自發的建立廟宇,進行祭祀!”


    “也正是這個原因,本神慢慢有了靈智,並且成為一方守護靈。”


    “本以為這樣會渾渾噩噩一輩子,沒想到恰巧遇到李大人。”


    “李大人看我神光清純,而且粗通文墨,就敕封我為文官,幫助他整理一些文案!”


    “在黑山神域,隻能算是一個微末小吏,比不得先生,投在司徒大人門下,將來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尊神太客氣了!”


    聽到文官打扮鬼神的稱讚,程度不由的拱手搖頭,不過他上翹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文官打扮的鬼神也沒有計較這些,常言說的好人老精,鬼老滑。


    程度雖然極力掩飾,但是可能瞞得過他這種陳年老鬼。


    “此時此景,也隻有太白公的輕舟已過萬重山能夠形容。”


    “沒錯!”


    “尊神說的是!”


    “想那李太白,年幼成名,壯年更是以詩成聖。成為千古以來,有名的詩仙。”


    “就算大爭之世,人才輩出。”


    “能夠與他比肩者,也不過二三人。”


    文官打扮的鬼神,輕輕的頷首滿臉認同的說道:


    “太白先生何止冠絕當代。”


    “就算縱觀古今,太白先生的才華,也是一代翹楚。絕非後世之人能夠比擬。”


    “隻是太白先生癡迷於詩詞,不喜歡功名利祿,這才沒有青史留名。”


    “按照先生的才華,別說是區區祭酒,就算是當場庭柱,也是唾手可得!”


    程度好似找到知音,眼睛中也流露出崇敬之色。感同身受的說道:


    “嗯!”


    “誰說不是!”


    “太白先生一輩子豪放不羈,不為功名利祿所擾!”


    “正是因為這樣,他一生都沒有出仕,更沒有獲得朝廷敕封。”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份灑脫不羈。”


    “才有了太白鬥酒詩百篇。”


    “好!”


    “說的好!”


    “千金易得,知音難求!”


    “沒想到在這黑山黑水之間,本神竟然遇到一個知音!”


    文官打扮的神靈滿臉堆笑,笑著說道。


    “尊神太過讚譽了!”


    “程某隻是一個不得誌的秀才罷了!”


    聽著文官的誇讚,程度臉上不由的浮現出幾分羞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程先生何必妄自菲薄!”


    “本官雖然在神域,但是對先生之才,早有耳聞!”


    “常言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重臣擇主而事。那劉季沒有識人之明,這才埋沒了先生之才!”


    “知北縣縣主司徒刑,乃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大英雄,大豪傑,而且知人善用,先生在他的手下,必定是困龍得水。。。。日後,說不得我等還要同殿為臣。”


    “尊神過譽了!”


    “尊神實在是過譽了!”


    “可惜是行軍途中,沒有酒水,否則定然要和尊神痛飲幾杯!”


    聽著文官的誇讚,程度臉上的喜色更濃,不由笑著說道。


    “無妨!”


    “我這船上有上好的美酒!”


    文官不以為意的輕輕擺手,隨著他低聲吩咐,幾個鬼神抱著泥壇走了過來。縷縷酒香好似薄霧一般散開。


    不論是劉黑子,還是其他的士兵,都下意識的聳動鼻子,眼睛中更是流露出垂涎之色。


    “這是白果酒!”


    “是采集神域特有的果實釀造,因為不落後天,所以口感獨特。”


    見眾人臉上都流露出垂涎之色,文官不由的輕輕一笑,不無自得的說道:


    “這酒不僅是口感清冽!”


    “而且對神魂最是滋養!”


    “就算本官,也沒有多少。。。”


    “今日遇到知音,定然要痛飲幾杯!”


    “劉將軍也來。”


    “這!”


    “這不好吧!”


    “現在正是行軍。。。喝酒誤事,可是軍法難饒!”


    劉黑子眼睛中流露出幾分意動,但他還是理智的停住腳步,重重的搖頭。


    “這種是果酒。度數很低!”


    “喝不醉人的!”


    文官看了一眼滿臉意動的劉黑子,不由的抬手捂嘴,有些好笑的說道。


    “軍法無情!”


    “不敢放肆!”


    仿佛有幾個酒蟲在他的肚子裏不停的扭轉,晶瑩的唾液更是灌滿口腔。不過劉黑子還是強行將頭顱扭到一邊,悶聲悶氣的說道。


    其他的士卒見劉黑子都這樣,自然不敢上前討要,也都強行將頭扭到一旁,眼不見為淨。


    看著整齊劃一,好似木雕石塑的兵甲,文官不由暗暗的點頭。


    不愧是知北縣的強兵!


    令行禁止!


    真是難得!


    也怪不得他們在戰場上屢次獲得戰績。


    程度伸出手,有些尷尬的停在那裏,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北縣士卒的表現,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先生!”


    “您現在還不算知北縣軍人。”


    “不受軍法管轄!”


    “如果想喝,大可痛飲!”


    看著程度猶豫尷尬的表情,劉黑子急忙說道。


    “罷了!”


    “罷了!”


    “你們說的對!”


    “這酒不喝也罷!”


    程度看了一眼劉黑子,又看了一眼兵甲,不由重重的搖頭,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


    就在程度做出決定的同時,兵甲們看向他的目光中,陡然多了一絲親近。


    仿佛,程度到現在這才算融入這個集體。


    “好!”


    “諸位!”


    “這酒我給你們留著。”


    “等你們歸來,咱們再開懷痛飲!”


    文官笑著環顧四周,聲音高亢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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